第十七章 縱然失敗，也是無怨無悔
6.67
開年級大會的這天，時間尚早，天帶着許些微涼，學生們稀稀拉拉的入場。
年級大會第一項，升國旗。
伴隨着莊嚴的國歌，旗手揚起手中的五星紅旗，鮮紅的國旗冉冉升起，全體師生肅立，目光如炬。
一抹華夏紅，萬千愛國情。
年級大會第二項，年級主任講話。
年級主任在講台上陳述上一屆高三學子取得的好成績，鼓勵這一屆學生再接再厲，爭取保持下去。
在隊伍末尾待着無聊，林盡染仰起頭看向萬南市一中年級主任，隔的有些遠，看不清楚。
她索性放棄，規規矩矩站好，腦海里回想昨天晚上的錯題題型。
上午來遲了些，等她抵達時班上隊伍已經站好，林盡染偷偷摸摸的溜到末尾站着。
身後是班主任和隔壁班的老師，周平守着隊伍。
林盡染沒有看到蘇祈年，他作為班長，理應站在最前面。
講台上年級主任慷慨激揚的講着，口吐芬芳。
台下的學生們難得找到一個心安理得閑聊的機會，竊竊私語着。
「林盡染，你怎麼還在這裡。」身後被拍了一下，林盡染腦海里的思路被打斷。
她轉過頭，是蘇祈年。
男生穿着校服，校服是大面積的黑，肩膀與領子口的地方點綴了白色。他那一雙丹鳳眼深邃望不見地，眉骨硬朗，清晨的陽光卻毫不吝嗇的撒在他的身上，五官有稜有角愈發分明。
「找了你好久，該過去了，不然年級主任一講完話，沒看到我們人。」蘇祈年無奈一笑。
林盡染點頭，準備和蘇祈年離開。
時刻盯着隊伍的班主任周平攔住了林盡染，詫異的問：「蘇祈年，不是你要檢討嗎？怎麼，還帶上林盡染。」
「是林盡染。」蘇祈年回答，省去了很多重點。
「這……」
周平狐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來往往的掃，終究嘆了一口氣，大手一揮，讓那兩人離開。
「分明是蘇祈年和高二那個班的女生，怎麼會是林盡染？」周平小聲嘀咕着，「林盡染最後一節課才找我報道的，該不會是主任他搞錯了？但怎麼可能啊？」
……
蘇祈年和林盡染到達講台旁邊時，年級大會開始了第三項，學生代表發言。
介於蘇祈年的「不良行為」，年級主任一氣之下找了年級第二名上台講話。
這年級第二名是個女生……
林盡染抬頭看去，她正好做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是來自高三一班的張巧之，很榮幸站在這裡講話……」
巧了，不就是昨天晚上那個找自己，暗戳戳表示自己和蘇祈年很熟悉的女生。
林盡染收回目光，平靜的走向剛下台的年級主任。
「你們倆誰先上台檢討。」年級主任問。
「我先吧。」林盡染搶先一步。
蘇祈年轉頭看向她，黑沉沉的眸子盛滿了詫異疑惑。
年級主任點頭，他有些恨鐵不成鋼道：「蘇祈年，你都高三了，心思好好放在學習上，別老給我整這出那出的。」
這話說的……蘇祈年頓時哭笑不得。
他也什麼都沒有做。
很快，張巧之講完話了，她下台的時候看到了林盡染和蘇祈年，面容沉靜，瞧不出異樣。
林盡染上台，拿起話筒，說：「大家好，知道為什麼我會站在這裡嗎？」
底下學生們來了興趣，紛紛抬起頭。
年級主任皺眉，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不對勁，質問蘇祈年：「她沒有帶稿子嗎？怎麼連校服都不穿？」
蘇祈年沒有回答，他仰起頭來，看着講台上的那個女生。
講台上撒滿了金燦燦的陽光，林盡染穿的是白色T恤，在那一束光下，身上的白T恤亮的幾乎灼人眼。
他看不清她的臉，只能依稀看到她的輪廓身形，堅韌倔強的站着。
林盡染笑了一聲，笑聲隨着話筒傳遞到底下的每一個耳朵里。
「很可笑，我站在這裡，竟然是因為一件表白的烏龍事件。我不是表白的女主，我只是偶然路過的小透明，卻被年級主任誤會，抓過來自我檢討，以儆效尤。」
「這是我上學以來，遇到最大的笑話。老師他們總是自以為是的掌握了生殺大權，對學校里萌發的曖昧一頓嘎嘎亂殺。」
「以為這樣，我們就可以好好學習，考出一個好成績，上了一個好大學。」
底下的學生們嘩然。
年級主任卻傻了眼，他指着台上的人，問：「那她是誰？」
蘇祈年也沒有回答，他遠遠的望向她，低聲淺淺笑着，也不知道自己笑着什麼。
可能是笑自己看走了眼，可能是KTV那晚，林盡染給自己留下的形象太過於鮮明。
林盡染不是傳統意義上遵紀守法的好學生，她驕傲，她倔強，種種形容辭彙聚在她的身上，但絕對不會是嬌氣。
她心中極為堅定，有着自己的主意。
她也敢於以自己的方式對抗命運的不公。
縱然失敗，也是無怨無悔。
班主任周平私底下找過自己。
只提了一句林盡染成績不錯，希望自己可以在學業上幫幫她，讓她儘快適應一中的學習模式。
現在看來，班主任周平也看走了眼。
站在班級隊伍後面的周平，同樣傻眼。
「我還沒有介紹自己，大家好，我是來自高三一班的林盡染，昨天上午剛轉入貴校。很悲劇，轉入的第二天，就讓大家以這個方式認識了我這個倒霉蛋。」
年級主任目瞪口呆，臉色都變了。
底下的學生們收斂了玩鬧的心思，全部抬起頭來看着這一場鬧劇該怎麼收場。
林盡染向前走了幾步，她眼尾上挑，漫不經心道：「年級主任要求我寫一份關於早戀的自我檢討，我當然沒有寫，更不會寫這玩意。卜伽丘曾經說過，真正的愛情能夠鼓舞人，喚醒他內心沉睡着的力量和潛藏着的才能。」
「你們說，對不對。我們作為全國知名重點高中的學子們，更清楚知道我們想要什麼。因為年級主任這個無理的要求，我開始思考，高中生早戀真的如老師他們而言，避如蛇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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