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請問你喜歡我什麼呢？
7.45
「艾瑪，居然被認出來，這麼快，早知道戴個口罩。果然，太出風頭也不是件好事。」
林盡染拍了下腦袋，低聲嘀咕着，臉上流露出懊惱的神情。
唉，如果不是為了向繼母證明自己在萬南市一中活得很好，活得很不錯，人人皆知。
又怎麼會這麼肆意妄為，爭着出風頭。
站在林盡染身邊的蘇祈年將女生的神情動作一一收入眼裡，不禁笑了笑。
怪可愛的，他想。
方才的意氣風發，揮斥方遒蕩然無存，被懊惱後悔取而代之。
「這個操場，就你沒有穿校服，認不出來才奇怪。」蘇祈年笑道。
「我就說，怎麼一路走來大家都看着我。」林盡染往外看了一圈，發現周圍學生停着沒有走，探出了脖子又好奇又興奮的向這邊張望。
林盡染：「……」
林盡染擠出一個僵硬的笑，說：「同學你好，我是林盡染，請問怎麼了。」
那名同學嘿嘿嘿的笑着，目光格外滾燙如火球，他雙手捲成一個喇叭形狀，然後對着說：「林盡染，我喜歡你！！！」
聲音響亮，氣勢如虹，響徹雲霄。
林盡染：「？？？」
蘇祈年：「？！」
周邊同學：「！！！」
站在台上指揮學生退場的年級主任：「？！！」
這像一塊大石頭，砸進一汪平靜的湖水裡，讓枯燥無味的學校多了幾分趣味。
頓時，周圍同學的眼神赤裸裸的，簡直是想要故事主角生吃活吞，好一解苦悶。
「有瓜吃，快看快看。」
「林盡染的表白這麼快就來了，我要是一個男的，我也想表白，太帥了，你是都沒有瞧見年級主任那臉黑的表情，一個詞語，解氣。」
「後面的姐妹兄弟們，不要擠不要擠，有重頭戲看！」
「……」
周圍同學們火熱朝天討論着，聲音不加一點的掩飾，盡數落入林盡染的耳里。
大型退早會現場，成為了吃瓜現場？
一中學子們的吃瓜能力，昨天撞見表白時，就應該長了記性。
林盡染看着眼前的緊張期待興奮的男生，一言難盡。
蘇祈年安靜的站在一邊，側頭看向那個男生，一言不發。
這是林盡染的私事，他無權干涉。
「請問你喜歡我什麼呢？」林盡染輕輕一笑，「如果不是我在台上發言，可能你這個時候也不認識我，即便我們擦肩而過，你也會把我當成一個陌生的同學，對吧。」
「所以啊同學，你的喜歡很膚淺，你喜歡的只是浮於表面的風光無限，而不是透過本質去看內在。」
男生臉漲得通紅，像是當場被扒光了衣服，被眾人圍觀。
林盡染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周圍同學，收起笑意，嚴肅道：「高三隻剩最後一年，格外關鍵。希望我下一次看到的你，不是在追求我的隊伍里，而是在年級榜單上。那樣，你才有資本說喜歡二字。承諾不了未來，何必說出來。」
對啊，承諾不了未來，何必說出來，徒惹身邊在意的人傷心。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蘇祈年抿嘴看着林盡染，心神一陣恍惚。
「林盡染成績是不是很好。」
「好像是的，那可是一班，一班是重點班，林盡染一轉校就進了一班，有點好奇她之前在別的學校成績。」
「下周要開學考了，過不了多久就能看到。」
「嘖嘖嘖，果然是學霸作風，拒絕個表白，還要往學習上胡扯。我倒要看看開學考，她在年級榜單上可以排到多少名。」
「……」
男生面上的通紅漸漸褪去，他點點頭，無視周圍議論，堅定道：「你說的很對，謝謝你。」
「真想在年級榜單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啊，不自量力。」
「哼，看看是榜單上的哪位好心人退步讓出這可貴的名額。」
「林盡染究竟有什麼魔力，一個兩個的，都圍着她轉，長的也就那樣吧。」
「……」
「造謠也是要承擔相關法律責任……」蘇祈年突然發作，側頭對着那不懷好意的女生一字一字道，似笑非笑，「同學之間，哪裡來的這麼大惡意，你們說，是吧。」
女生立刻漲紅了臉，小聲回了個「是」字。
「你們還在看什麼，不知道擋了身後同學的路嗎，沒聽到年級主任在喊話嗎。」蘇祈年冷聲道，同時拉林盡染到一側，避免擋住其他同學的路。
瞧着熱鬧差不多結束，學生們相繼向前走去，邊走邊往後看，唯恐看不到後續。
「林盡染，謝謝你，那我先走了。」男生揮手向她道別，漸漸消失於人群里。
林盡染是目視他的離開，想到自己的「出名」接下來可能會遇到許多莫名其妙的麻煩，於是嘆了一口氣。
被蘇祈年捕捉到，他幽幽的問：「怎麼，是不捨得他。」
直爽性子的林盡染怎麼可能聽得出蘇祈年話里別的意思，她全然當作一個朋友對自己的關心。
雖然，這個朋友才認識了幾天。
「沒有，我只是突然想到萬一再蹦出個像他那樣的表白，該怎麼辦。」林盡染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苦惱着，跟着人群往班上走起。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蘇祈年言簡意賅。
林盡染展演一笑，拍手叫好：「對，是這個道理，說的沒錯。」
隨即，她張大了眼睛看着他，狡黠一笑：「班長，你是不是很有經驗，要不傳授點經驗給小女子我，好不好。」
「沒有，我哪有什麼經驗。」蘇祈年實屬無奈，「不要胡說八道，我可是潔身自好。」
他特意加重了「潔身自好」四個字的讀音。
「可是，我怎麼感覺，班長你就像是一塊花蜜，吸引許許多多的蝴蝶過來。」林盡染無辜道，一雙眼睛清澈明亮。
蘇祈年：「……」
這什麼形容詞，他簡直要被氣笑了，偏偏又拿林盡染沒辦法，最後乾巴巴的憋出一句話：「愛信不信。」
「哈哈哈哈哈哈。」林盡染哈哈大笑。
他們上了樓梯，絕大多數同學已經回了班上，樓梯有些空蕩蕩。
林盡染快速跳上幾層，轉過身來，露出得逞的笑：「我知道，剛才逗你玩呢。一天相處下來，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嗎。」
蘇祈年無奈一笑。
遙遙看着她，光影鬆鬆散散的落上她的肩頭，光遇明滅之間，心頭倏地一軟。
真拿她沒辦法。
他在心裡對自己說。
作者有話說:
林盡染兇巴巴：快說，你是不是天底下最潔身自好的男人。
蘇祈年無奈：是……
林盡染傲嬌：快說，我是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人。
蘇祈年哭笑不得：是……
林盡染怒：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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