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看着就想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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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目張胆的述說喜歡。心頭滋生歡喜，如野草般肆意蔓延。
蘇祈年抿着嘴笑，語調很輕，也很溫柔，漆黑的眼瞳倒映出那人的身影：「你是說，寫一個像『溫莞喜歡秦淮』這樣的話嗎？」
正值夏末，天還是很藍，明澄乾淨，遠處幾朵潔白的雲點綴在其中，像是鑲在外圍的珍珠。
陽光懶懶洋洋的落下，兩個人的影子被拖的很長，交疊在一起。
「啊，蘇祈年你在想什麼啊。」林盡染「啊」了一聲，又瞪了一眼他，「我們是來好好學習的！」
她一個字一個字認真念出來，看向蘇祈年的眼神幾乎是恨鐵不成鋼：「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年級主任特別怕你談戀愛。」
「為什麼？」蘇祈年尷尬道，不自然的轉過頭，假裝在看遠處的風景。
是自己大意了。
「你看着就想談！戀！愛！」后三個字林盡染重重喊出來。
蘇祈年頓時哭笑不得，他湊近了一點，走進那堵牆壁，抬頭看着：「不是，是你說的我們也來寫一個類似的話。」
「你看看，這裡最明顯的就是那句喜歡的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話在角落，我看也沒有看到。」
蘇祈年無辜的指着牆壁最底邊的幾行字，斑駁的陽光打在上面，明滅可見：「所以啊林盡染，是你沒有說清楚。」
「那也是你沒有看到。」林盡染打死不承認自己剛才語言上的誤會，「你來了這麼久，怎麼可能沒有發現這幾行小字。」
「好好好。」蘇祈年現在拿她是真的沒辦法，他彎了彎嘴角，連連應和，「是我沒有看到這行字。」
他發現了，林盡染台前台後兩副模樣，那天台上的她神采飛揚，意氣風發，彷彿勢不可擋。
可有的時候，林盡染又有小姑娘獨有的特徵，比如，打死不承認，顯得可可愛愛。
「那麼，林盡染，我們是否可以開始分析你的試卷了？」蘇祈年淡笑着，眼眸低垂，望着兩人揉皺在一起的影子。
林盡染驚呼一聲，上課打鈴有四五分鐘，自己還沒有開始分析，大意了。她瞥了一眼牆壁，說：「下次我們上來拿個粉筆寫，來吧，蘇祈年，我們開始分析。」
蘇祈年找了個陰影，撕下兩張草稿紙鋪在地面上，一人坐一邊。
林盡染把試卷全部給了他，趁着蘇祈年還在看試卷的空檔，她思考要不要下次搬個凳桌子上來，不然好不方便。
「別發獃了，趕緊看過來，你的語文是考得最好的，我就不看你的語文了。」蘇祈年看她在發神，用筆敲了敲她的腦袋，卻在落下的那一瞬間，放輕了力道。
於是林盡染只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輕輕柔柔的落了下來，瞬間消失。她聽話的轉過腦袋，看向自己的試卷。
一陣風吹來，鼻間傳來男生身上好聞的香味，林盡染微愣，她稍微又側了點，看到男生長長的睫毛投下的一片陰影，輪廓乾淨利落，皮膚白皙。
視線稍微往下移了點，凈白指間隨意握着圓珠筆。
「嗯……我們先從數學試卷開始，你的數學才考了117，同物理一樣是失分嚴重的地方。只能說，簡單題全會，中等題至少有一半的解不出來。而我們學校，一向喜歡出難題……」
聽見蘇祈年開始分析，林盡染穩了穩心神，順着少年的輪廓往下看去，看到自己的試卷。
蘇祈年看着試卷的眼神專註又認真，另外一張草稿紙上隨着他說出來的話，寫出林盡染目前欠缺的地方。
在這漫天燦爛的陽光下，蘇祈年鍍了一層光。
他無數次坐在考場上，寫過一張又一張的試卷，目光敏銳的找出每道題目的破綻。
身上好像有着與生俱來的自信，不是那種盲目自大的狂妄，而是多年以來沉浸於題海戰術里養出來的從容不迫。
林盡染的思路漸漸的被他帶着走，沉浸於蘇祈年帶給她的數學世界。
她驚訝於蘇祈年對數學的敏銳程度，往往只需要看了眼自己寫的解題過程，他便判斷出自己哪裡不行，甚至延伸拓展到高考之外的知識點。
一張試卷結束，林盡染意猶未盡。
「林盡染，你的底子不差，目前最重要的是欠缺一定的數學思維。可這數學思維，也不是這最後一年可以練得出來的。」
蘇祈年嚴肅道：「面對後面的大題，你是不是一眼就看不出解題條件在哪裡。就算是倒數兩個大題的第一小題，也要思考幾分鐘，對嗎？」
「對。」林盡染承認。
「這就是關鍵了，數學思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同英語語感一樣，是同一個東西。物理也是同樣的。」蘇祈年在草稿紙上寫下「數學思維」四個字。
林盡染茫然道：「那我怎麼辦？」
「如果現在是高一高二，你興許有時間來練習。可現在不同了，我們已經是高三。」蘇祈年慢慢的說，「那是需要大量時間，大量題目練習得到的，你現在只能儘可能的去寫《五年高考三年模擬》類似的書，通過題目表面，看透出題人用意。」
「與此同時，你不要放棄教科書每一個章節後面的小題，這是培養數學思維的一個途徑。所有的題目，來源於課本。」
「我明白了。」林盡染輕聲道。
「好在，你並不是完全沒有數學思維，只是偏弱。」蘇祈年淡淡笑着，「慢慢來吧，林盡染，每一步都要走紮實，走穩。你有信心嗎？」
林盡染勾唇笑了笑：「肯定有信心，蘇祈年，你可不要小瞧了我。」
「有信心就好，那我們開始下一張試卷。」蘇祈年把數學試卷給了她，抽出物理試卷，和之前一樣，仔細分析給林盡染聽。
少年的心事隱藏在一筆一劃里，隨着風輕飄飄的散落在各個角落，不為人知。
彼時陽光微燥，風起風落，林盡染站在命運的轉折點上。多年後暮然回首，原來一路崎嶇早已繁華盛開。
只可惜，她仍然跌落泥塘，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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