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意外
9.04
居然這麼快？
初湘和沈宴清對了對視線，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點不平靜。
上面提案通過也需要時間，命令居然還下達的這麼快，初湘一瞬間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張蘭的兒子，真的只是湊巧逢迎了北平那邊的意思，還是他切實出了一份力呢？
來不及細想，門外的聲音越來越大了，都是鄰居們討論的聲音，畢竟這個政策對他們往後也是有所影響的。
「還好小初能幹，不然小沈就得去鄉下了。」劉嬸豎起了大拇指。
初湘通過面試的事滿大院都傳開了。
她不得已又應付一波探尋和恭維，這才得以清凈。
只轉業風波不光鬧得他們東大院人心惶惶，就連西邊的幾個連着的大院的人都過來看她這個在關鍵時刻找到工作力挽狂瀾的小媳婦。
初湘也算是在軍屬大院這片區域出了個名。
在等待上班的這段日子裡，她也沒有閑着，反而做了一些吃食分給街坊鄰里，當然只是薄荷糖、馬齒莧三合面餡餅等不值錢的玩意，只是做法新鮮，初湘的手藝又實在好，引的眾人交口稱讚。
原本那幾個因初湘得了食堂工作，便覺得初湘是佔了她們位置的人吃了那些吃食之後，也不吭聲了。
這些人都是沒得到消息也沒得到面試機會的，總覺得初湘靠攀關係得了工作，心裡很不是滋味。
倒是還有那嘴硬的，當眾在大院裡面放酸話，結果她家的小兒子一下從屋裡面衝出來，聽到了關鍵詞就又纏着要吃初湘做的餡餅，直接把那人鬧了個大紅臉，一時之間成為大院里的笑談。
同時，初湘也沒忘記給幾個關係親近的人送額外的小禮物，就比如劉嬸那邊，她送了盒自製的牙粉，因為劉嬸早年吃過的苦頭多，牙口一直不行，牙粉雖然不能根治，卻也能緩解一二。
而她做的這些，並不是什麼無用功，這不，今日就有人找上門來。
女人的表情是忐忑不安的，她先是小心翼翼的問了地址對不對，隨後緊張兮兮的用粗黑的手指頭直搓衣角。
「俺是聽俺家隔房那個有出息的妮兒慧芳說的，你老厲害了，你能治好俺的病不？」
初湘點了下頭還是那套招待人的老流程，先讓人坐下，「先說說情況吧。」
女人來這邊的時候是充滿忐忑的，在看見初湘的那一瞬，心中的不信任更是達到了頂峰，可一旦坐下來，聞着房間里淡淡的花香，看着映入眼帘的家設布置心神稍微定了些，這才扭捏開口。
她的情況是異味瘙癢，顏色還奇怪，偏偏去醫院檢查，也檢查不出來什麼東西。
和家裡的男人說，男人就會說多洗洗就好了，和親媽說，親媽還會懷疑她亂搞，讓她不要把這種羞人的事到處說，還說哪個女人不是這樣過來的，大家都有，很正常。
她卻覺得不太正常。
可她就是個農村婦女，最後求助了胡慧芳，就來到這了。
這個故事或者說經歷相當稀鬆平常，包括在現代也有不少女孩受到困擾。
初湘把了把脈，確定就是有點炎症和白帶異常，就連個病都算不上，便給她寫了張糯米香蕉粥的葯膳材料單，囑咐她找好材料她教她做。
在這一方面葯膳又和中藥差不多了，初湘只需要配好這份葯膳的核心藥材，剩下的普通原材料可以隨便買，對病人來說很方便，對她來說也是一樣。
那個女病人雖然覺得疑惑，但因為是熟人推薦的，還是乖乖照做了，就是不知道等她回村之後能不能堅持吃藥膳。
另一邊，沈宴清的一張俊臉面無表情的看着對面的人。
劉柱，張蘭的兒子。
「我知道，你肯定是聽說了外面的謠言，但是我想和你解釋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主要是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快娶媳婦，你也知道我這次是去哪出任務，沒心思算計這些。」
「況且你家不還有老爺子鎮場，你跟他低頭認個錯，想往上升一級還不簡單？哪怕就是轉業，也肯定能轉到北平或者滬市那種大地方。」
說完這些，劉柱溫和的笑笑，全然沒有張家嬸侄的情緒外露。
沈宴清抬頭看他，只能瞧見劉柱笑得溫雅從容，一身文氣不似軍人。
「哦。」沈宴清點頭，轉着輪椅往外走。
「別急，我送你下樓吧。」劉柱連忙上前，趁着沈宴清不注意，往他的輪椅靠背塞了一大堆花花綠綠的票證。
兩個人不算太熟悉，直接因為老娘和妹妹的事賠禮道歉的話，多少會尷尬，不如這樣。
沈宴清點頭答應了。
劉柱這人其實不壞，就是競爭意識強了些，也有點太急切的想做出成績了，沈宴清和他相處不來，但也是戰友。
日子過得飛快。
初湘這天早起，她要去食堂報道了。
只是沒想到沈宴清居然比她起的更早，甚至提前做好了早餐。
經過了這些時日的相處，初湘的態度也自然了許多，「別忙了，一起坐下吃吧。」
話一開口就有些後悔，怎麼是這副老夫老妻的口吻？
她明明想好好經營這段婚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總是這樣不尷不尬的相處着，雖然都對對方非常體貼，卻也總是親近不起來。
可讓她撒嬌，她是真撒不出來。
沈宴清手底下還在忙，或者一個又一個的雞蛋被他攪碎打進鍋里，只是他坐着輪椅，始終不方便，時不時的，手肘就會碰到旁邊的灶台邊。
也是一個不小心，旁邊滾燙的開水就撒了下來。
初湘一直注意着這邊，發現情況不對，連忙把輪椅往自己這邊一拽，可是這個途中卻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地上還放着剛掃完地的掃把，輪椅經過這麼一絆一下子滯留在原地，沈宴清因為慣性往前倒了兩步，好在他的上肢有力，腿腳也恢復了一些，情況才控制住。
初湘在往後仰的一瞬間心裡想，還好她過來之後第一時間救了沈宴清，不然她現在的頭就要磕在桌角上了。
但是現在的情況顯然也不怎麼妙。
因為……
她的頭直接埋在了某個不可言說的地方，甚至還能感受到某人就算幾個月沒鍛煉也非常可觀的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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