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老蚌生珠？
11.7
「哎呀，好難啊！」
羅躍紅撲通一聲趴倒在桌上，又一個鯉魚打挺直起身來，問道：「今天賣冰棍的來過了沒？」
初湘從一堆文件里抬起頭抽空回答了句：「沒。」
她也是才知道，這個時代沒有雪糕，卻有清甜的冰棍，基本上每個單位都會和冰棍廠聯繫，定時有人送一批冰棍過來。
初湘暗暗把這事記在心裡，想着回頭等政策放開了，也可以靠批發冰棍來賺錢，這種來錢的法子就算自己用不上，讓關係親近的人來搞也是不錯的。
等人送來了冰棍，羅躍紅才像是活過來一樣長舒一口氣。
「小曼怎麼還不回來？」她向來話多，嘴就不閑着，「又出去和那個誰約會了？不是，咱們的活雖然輕鬆，但也不能天天把差事推給咱倆吧？我得找個機會和她說說。」
初湘搖頭，「也不算全推給咱倆，她下班后幹了不少。」
就是……
那許佳豪真不算好人，她卻始終找不到機會告知林小曼。
就算把她所知的全都抖落出來，因為沒有證據人家也不一定相信。
「算了，也沒什麼大事，就是王老那邊太麻煩了。」
羅躍紅說着，遞給了初湘一份文件，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她對初湘的工作能力已經有了十足的信任，每次犯難的時候初湘總能給出些建設性提議。
粗略掃過一眼文件，初湘也跟着皺起了眉頭。
並非這個王老王泉山有多麼難纏，相反，他的要求很合理，從自己的口味出發，也沒有規定預算必須要簡陋或者豪奢，只是要求每頓必須要有甜的菜品，看起來相當好伺候。
可難就難在，他是個糖尿病病人。
想要每頓都有甜的菜譜弄起來不難，真要寫上了，只怕那邊的醫生就要發火了。
初湘從腦海里扒拉了一圈，心裡算是有了主意。
羅躍紅看她許久沒吭聲，也沒感到意外，「還是我來弄吧，等到時候再找醫生溝通一下，醫生不讓他們肯定也不好說什麼，反正他們療養院那邊基本上全聽醫生的。」
就不讓初湘一個新人跟着擔責着急了。
刷刷刷，筆尖和紙張親密接觸，初湘不多時就想好了幾道菜品。
像和正常人一樣吃甜的，那肯定是不行，就算是正常人也經不住天天吃甜的，但若是想讓菜里有點甜味，對初湘來說這都不算事。
糖尿病，用中醫的話來說就是消渴症，吃不得糖分高的東西，但就像給牛超群做的那個海蜇拌芹菜一樣，並非完全吃不得一點甜，吃點代糖還是可以的。
初湘選擇了甘草、甜葉菊和羅漢果三樣藥材，算是這個時代比較好靠熬煮提取出甜水的方式了。
至於菜品方面，初湘則是考慮到甜水不好放進菜里，覺得把甜水和檸檬以及小米辣等調配成料汁，拿海鮮等蘸着吃。
不消多時，老爺子一個星期的菜譜就算是完成了。
羅躍紅接過菜譜的時候還有些難以置信，「你真懂這些？也太厲害了吧，這些藥材搭配上食譜，聽起來就很牛。」
她和那邊療養院的醫護人員打交道的多了，也知道什麼菜譜能通過，什麼菜譜通過不了，現在她非常肯定，初湘這個肯定不會卡。
初湘沒所謂的笑笑，繼續埋頭工作了。
今天算是截止日的前一天，他們現在就兩個人，還是儘快搞完比較好。
等到下午工作做的差不多了，初湘伸了個懶腰，就聽見辦公室的門被篤篤篤的敲響。
開門發現是個老太太，扶着腰沖她笑。
羅躍紅還在澆花，看見老太太的長相，連忙快走幾步把人扶住。
「您怎麼往這兒來了？是上次的菜譜有啥不想吃的嗎？」邊說邊沖着初湘使眼色。
初湘也不傻，從辦公室的一個角落裡找出暖壺沖了杯茶遞過去。
能被羅躍紅這麼對待的，想必身份不一般。
老太太被人扶着坐下，摸着肚子笑的更真誠了些，不過開口的時候卻相當低姿態。
「不是對你們工作不滿，就是我這個情況有些特殊。」
沒等人問，她就接着道：「我懷孕了。還沒和醫護那邊說呢。這一把年紀還懷孕，我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所以就先過來和你們說一聲，等瞞不住了再和他們那邊說。」
老太太的身份確實不簡單，雖然和其他老幹部比起來有些年輕，也就五十來歲的樣子，卻是正兒八經的紅二代，還參加過一次大型的戰役得了兩個一等功三個個二等功，就算級別不夠，也沒人敢小看她的。
羅躍紅差點兒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眼神也不住的往老太太捂着的肚子上面偷瞄，只是臉上還竭力維持着表情。
「這有啥不好意思的？」她笑着說，「您的意思我們懂了，只是這大熱天的，很是不必特意過來一趟。」
老太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見自己的目的達成了，又扶着腰起身打算走。
「行了，你們先忙活着，就是提前說一聲。」
初湘總覺得老太太面色不對，略有些發青發白，但是面對這樣的人物，她總不好當面直說，覺得你身體有問題，想幫你看看吧？
她幹脆趁着老太太起身要往外走的時候扶住她，粗略把了一下脈。
不是喜脈。
喜脈是最容易把出來的脈相。
其脈如滾珠，就算是完全不懂把脈的人摸上一兩個也能摸到門道，更不用說初湘這種老手，她摸上一下就能感覺個大差不差了。
她猶豫了一會，等老太太要抽手離開的時候，終究還是開了口。
「您的脈象不像喜脈。看起來倒是像……」
羅躍紅連忙拉住她，沖着老太太陪笑道：「我們辦公室剛來的新人，不懂這邊的規矩，要是有冒犯，您多體諒下。」
人家可是住在干休所，天天有專門療養的人上門檢查，一個星期換兩個醫生來檢查都是有可能的，哪裡輪得到外人置喙？
因此初湘的提醒更像是一種冒犯和挑釁。
羅躍紅生怕初湘惹怒了老太太，拚命沖她使眼色。
「沒事，我知道你們這些小孩，學點啥就想着顯擺。」老太太沒在意的擺擺手，繼續頂着大太陽一搖一擺的走了。
初湘看着她的步態，眼神更擔憂了些。
她沒說完的話是，瞧着老太太的腹部凸起更像是囊腫，看樣已經在迅速發育長大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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