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沒有代糖？
12.23
小宋是一名首都醫院畢業的優秀高材生，一畢業就被貴人看中，負責做一些檢查工作，又輕鬆又體面。她很滿意自己的工作，除了這些老小孩有時候確實難搞。
今天檢查的時候她敏銳發現不對，想撩開老太太的衣服，「你的肚子……」
「已經檢查完了吧？這麼關心我肚子幹啥？」邢老太太左右顧而言他，就是不讓人上手摸她的肚子。
小宋可不管那些，她趁老太太沒注意一把把衣服撩起，發現邢老太太的肚子已有五個月大小，肚皮上根根青筋暴起，看得人心驚膽戰，生怕裡面的東西把肚皮撐破。
邢老太太發現實在糊弄不過去，連忙拖着肚子狡辯道：「我不是故意瞞着你們，就是覺得都這把年紀了還懷孕，叫老朋友知道了怪臊人的，他們指定得笑話我。」
「您現在已經不是被不被笑話的事了。」小宋深呼吸一口氣，一種危機感油然湧上心頭，「您的肚子凸起的明顯不正常，且您已經絕經了，考慮是上次卵巢手術預后不好導致的再生囊腫……」
若真是再生囊腫，病人需要再上一次手術台的話，可能，病人很難安全走出手術室，何況邢老太太還是年過半百的歲數。
邢老太太捧着肚子，一時有些無措，「怎麼會？」
她知道自己體質不好，子宮又一直有囊腫，這麼多年都沒能誕下一兒半女，因此在覺得自己懷孕之後，即使知道生下這個孩子她可能會死，也沒有告訴任何人，每天就多吃東西偷偷養着。
可是怎麼會這樣？
她不願相信。
「先檢查看看。」小宋看她這樣也難受，終究不願意把話說絕。
可最後的檢查結果出來，卻顯然吻合了她的專業猜測。
屋裡氣氛焦灼，老太太一口又一口的喝涼水，小宋忙着出去打電話搖人，新來的醫護更是垂着頭不敢說話。
半晌，小宋才怏怏的回來，說：「老太太，得去省會醫院檢查一下。」
醫院檢查完，周圍更寂靜了。
不建議再次手術。
沒人敢做，沒人敢擔這個責任，更沒人敢保證老太太能活下來。
「知道了。」邢向陽聽到自己的聲音飄忽忽的。
難道只能這樣等死了？
突然，邢老太太猛得抬頭，想起昨天在食堂遇到的那個小姑娘，都不知道她的病史，只看一眼就說她這不是懷孕。
或許，她能有辦法呢？
初湘有沒有辦法暫時大家都還不知道，廚房那邊是真的沒辦法。
「這都寫的啥菜呀？糖尿病能吃甜的？真不是開玩笑嗎？醫生那邊是怎麼通過的？」
掌勺的大廚接連幾個問題提出來，顯見已經非常焦躁了。
他一邊把幾個小徒弟使喚的團團轉，一邊叉腰罵道：「這群小丫崽子，一個個就知道紙上談兵。醫生那邊不懂做菜也就算了，辦公室的那堆人也異想天開的搞什麼代糖？」
在菜墩切菜的學徒名叫蔡慶國，一聽大師傅這話，眼珠就忍不住滴溜亂轉，忙說：「要不您還是過去看看，敲打敲打那幾個娘們兒，不然下次他們再整出些菜式，咱這邊完不成，領導怪罪下來可全是師傅你的錯了。」
他這話說的也有道理，大師傅雖知道他肯定藏着小心思，卻也沒有更好的處理辦法，思來想去還是得過去一趟。
蔡慶國自然屁顛顛的跟上大師傅的腳步，想着待會該怎麼發揮。
很快辦公室和食堂不過隔了兩道牆，沒一會就到了，大師傅操着一口陝北話說明了來意，聽懂的林小曼和羅躍紅都不由得皺緊眉頭。
菜譜是領導那邊和療養院都滿意的，甚至王泉山還特意打了個電話誇獎了一下這邊，誰能想到食堂轉頭就說做不出來？
這要是臨時再改菜譜，第一，王泉山老頭子那邊肯定得鬧，第二走起流程來麻煩，也顯得她們能力不足。
一時之間，兩人都有些為難。
李安明拿過菜譜，瞧了瞧上面的主要食材，指着甘草和羅漢果的部分，問：「這個菜譜是誰想出來的？」
初湘在這邊生活的時間不長，消化了一會兒才算明白來人的意思，聽李安明這樣問，連忙站出來回答：「是我。」
「難怪菜譜這麼離奇呢。」蔡慶國笑得陰陽怪氣，「原來是新人想的。」
「大師傅，要不算了吧？她是剛來的新人，又不懂這些，咱們回去就照着以前的老標準準備就是了。」
「哎呀，這些新人啊，總想着出頭，實在是太過冒失。」
只能說蔡慶國是懂怎麼拱火的，大師傅本來就是這樣想的，但經過他添油加醋的這麼一挑撥，又覺得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沉着臉，又不好沖着和自己女兒年齡相仿的小姑娘說什麼狠話。
「算了，下次弄菜譜的時候，有不懂的多問問別人，別太想當然了。」
羅躍紅擔憂的看初湘。
這話雖然說的委婉，可是當着領導同事的面，被這樣狠狠的質疑工作能力，別說是十九歲的小姑娘了，就連他們這些二十來歲，工作幾年的老油條都不一定能受得住。
可初湘卻沒有出現委屈或者不忿的表情，她的眼神還是亮晶晶的，反而昂首挺胸的有一種自信感。
羅躍紅聽到初湘說：「大師傅，我這份菜譜可沒有胡來，甘草甜葉菊和羅漢果的糖都是能提煉出來做菜的。」
什麼？
大師傅一愣，還以為這個年輕人在狡辯，語氣里不由得嚴肅了三分。
「我做了這麼多年的廚師，還沒聽說過能用這幾樣做菜的。」
「您很厲害。不過我說的辦法是可行的，要是您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做出來看看。」初湘態度謙卑。
她說完看了眼掛在屋角的時鐘，現在才九點半，她做一份破解大家的懷疑也來得及。
蔡慶國瞧這大師傅的臉色，沒敢再多說那些引戰的話，只能悶頭看初湘往食堂走。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初湘。
這種小娘們兒能有什麼真本事？他才不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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