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完蛋了
5.14
「口信？」蘇瀟月與些許意外，「什麼口信？」
婢女答道：「蘇大人託人來告知夫人，說是想見見夫人與老爺。」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蘇瀟月大體猜到父親為何想見他們了。
正好，就算父親不主動見他們，她也打算去一趟宰相府的。
等蘇瀟月穿戴完畢，江真快步從門外走進來，看起來有些焦慮。
「夫人，聽聞父親想見我們？」她問道。
蘇瀟月點頭，說：「是的，父親那裡傳來了口信。」
「那夫人知不知道，所為何事？」江真試探。
見江真小心翼翼的樣子，蘇瀟月心底冷笑。
江真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討好父親的機會啊。
「不知，父親沒有明說。」蘇瀟月道。
江真有點失望，不過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說：「既然如此，那便早些出發吧。」
「是。」蘇瀟月淺笑。
兩人抵達宰相府，已經到了中午。
被下人帶到偏廳，蘇瀟月注意到，房間內只有父親一人，正背對着她們。
帶路的下人退了出去，順勢關好門，房間內只有他們三人。
蘇瀟月收回眼神，微微欠身，說：「給父親請安。」
江真也緊隨其後，彎下身子，朗聲道：「給父親大人請安。」
聽到她們的話，蘇高義頓了頓，才轉過身來，看向她們。
他的眼神不似平時那般慈愛，而是有些複雜，尤其是看到江真的時候，他的眼神變得更加糾結。
見狀，蘇瀟月已經對蘇高義叫她們過來的目的十分清楚，她微微低頭，隱藏起嘴角的笑意。
「你們……起來吧。」蘇高義輕咳一聲，說道。
兩人順勢起身，皆低垂着頭，等待着蘇高義的指示。
但是，不知為何，蘇高義遲遲沒有說話，彷彿是在猶豫。
因為猜到了蘇高義的心思，蘇瀟月倒是沒有多着急，反倒是江真，因為揣摩不到蘇高義的意圖，此時顯得有些緊張局促。
「父親大人，不知突然喚我們前來，所為何事？」
良久，江真終於忍不住，率先出聲。
聽到她的聲音，蘇高義眉頭一皺，眼神更加複雜。
「江真，」他終於開口了，「你與月兒成婚之後，可還好？」
聞言，江真有點疑惑，但還是順着他答道：「回父親大人的話，夫人賢良淑德，溫和有禮，能娶她為妻，是江某的福氣。」
聽她這麼說，蘇高義並沒有多高興，而是微微皺眉，道：「這幾日，我聽聞了城中沸沸揚揚的傳言。」
「傳言？」江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時，蘇瀟月適時上前一步，一臉為難的樣子道：「父親，別說了。」
見狀，蘇高義心裡對傳言的可信度，又上升了幾分，不禁眉頭皺的更緊：「如果是真的話，那可馬虎不得。」
「父親！」蘇瀟月做出哀切的樣子，道，「這件事情，我們會解決的，就不勞煩父親了。」
「等、等等，」江真陷入了混亂，打斷他們，問道，「父親大人，你們在說什麼？」
「夫君，」蘇瀟月看向她，一臉訝然，「你難道忘了，現在汴梁城內，還到處傳你不舉嗎？」
一語點醒夢中人。
江真雙眼猛然瞪大，嘴角都不禁抽搐。
她怎麼就忘了這茬！
這幾日，她一直在為江翔與鋪子的事情煩心，竟然忘記謠言的事情了！
可惡，都怪江翔那個流氓……
見江真沒有說話，蘇高義輕嘆一聲，道：「江真，你解釋一下，這件事可是真的？」
江真咬牙。
她很想否認，她不舉的謠言是假的，是有人故意訛傳，但是……
從某種角度來看，她的確是「不舉」不假。
倘若她在這裡否認她不舉，那在多過一段時間，蘇瀟月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的話，那她豈不就是在撒謊……
倘若讓蘇高義知道她撒謊，一定會對她感到不滿。
那麼，之後在朝堂之上，就不好發展了。
不行，為了以後，她不得不承認下來了。
想到這裡，江真臉色已經變得極為難看，不得不開口說：「父親大人……其實……傳言所言非虛。」
「竟然真的是這樣……」蘇高義見她承認，有點驚訝。
見江真黑如鍋底的臉色，蘇瀟月站在一旁，努力抑制着嘴角。
其實，就在她知道父親想要見她們的時候，她就大體猜出是這個事情了。
父親雖身居高位，但是事關他的女婿，隻言片語肯定會傳入他的耳中。
而江真被迫承認傳言，也在蘇瀟月的意料之中。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不過，請父親大人放心，」江真急忙找補，「江某會與夫人共同克服難關的。」
「唉……」
事關女兒女婿的私事，蘇高義也不好多說，他輕嘆一聲，說：「既然如此，宰相府內也有幾位極好的郎中，我讓他們過來，給你看看，該如何醫治。」
說完，他剛想叫人，卻被江真打斷：「勞煩父親大人掛心了，只不過，真的不用。」
江真快要慌死了。
要是真的讓郎中來瞧，那她的女兒身，豈不是就要暴露了？！
要是讓蘇高義發現她是女兒身，那她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絕對不能讓他叫來郎中！
「為何？」蘇高義見她不願，眉頭緊皺，「這事關重大，千萬不能馬虎，畢竟事關子嗣。」
「父、父親大人……」江真拚命想着說辭，身上冷汗直出，腿都在忍不住發抖，「父親大人的好意，江某心領了，只不過，還是不想看郎中。」
見她再三推脫的樣子，蘇高義抿嘴，感到有些不滿。
他是出於多重考慮，才叫來了出名的郎中，給江真醫治的，但是江真竟然如此不領情。
「來人！」蘇高義直接略過江真，強硬地叫來下人，「把王郎中請過來。」
下人應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江真愣在原地，張了張嘴，卻想不出合適的理由阻攔。
聽着關門的聲音，她只感覺身上一陣發虛，大腦一片空白。
她的腿也軟了，幾乎都要站立不住。
完蛋了，她這下死定了！
女子與男子完全不同，郎中一來，只要一搭脈，就全都露餡了。
她完了，她的仕途，她的性命，都要在今天戛然而止！
可惡！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江真近乎絕望，她閉上眼睛，開始等死。
「父親，請等一下。」
熟悉且清冷的聲音響起，江真渾身一震，猛然睜開眼睛。
蘇瀟月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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