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合歡樓
12.15
「夫人，剛才夫人那樣對待老爺，會不會……」春燕跟在馬車旁，忍不住出聲。
方才，春燕在一旁，將兩人的對峙看的一清二楚，不禁替蘇瀟月擔心。
「放心吧，」蘇瀟月的聲音傳來，「就算現在江真心裡恨的要死，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是。」聽她這麼說，春燕便放心了。
自從昨日開始，她便暗中下定決心，就算老爺真的要對夫人做些什麼，她肯定會第一時間擋在夫人面前，不讓老爺傷害夫人半分。
在春燕的指示下，馬車在汴梁城邊的巷子里左拐右拐，終於停在了一處破敗的院落前。
蘇瀟月下了馬車，看了看周圍。
這裡遠離汴梁城中，是窮苦人聚集的地方，到處都瀰漫着腐敗絕望的氣味。
春燕走到院落前，抬手敲了敲斑駁的門：「叔叔嬸嬸，我是春燕，請開開門。」
過了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露出半張尖酸刻薄的婦人臉：「什麼嘛，原來是你這個臭丫頭，這麼早過來擾人清夢幹嘛？！真是一個賤胚子。」
面對婦人的辱罵，春燕似乎早已習以為常，並不在意。
她臉色焦急，語氣迫切道：「嬸嬸，請問春雀在哪裡？」
「春雀？」婦人眼睛一轉，看到了春燕身後的蘇瀟月。
等看清楚蘇瀟月身上精緻的服裝，她眼神頓時變了。
「請問這位大小姐是哪位？」婦人打開大門，肥胖的身軀從裡面擠出來，面上還帶着諂媚至極的笑容。
春燕一愣，這才想起來介紹：「夫人，這位是奴婢的嬸嬸。嬸嬸，這是蘇夫人，也是奴婢的主子。」
聞言，婦人瞪大眼睛，誇張地說：「原來是鼎鼎大名的狀元夫人，是民婦唐突了。」
蘇瀟月冷漠地點頭，道：「今日我們來，是想接春雀回府的，請問她人在哪裡？」
聽到春雀，婦人臉上的肥肉顫動了幾下，眼神頓時變得心虛：「……這、這件事不急，夫人，你們要不先進來……」
見婦人支支吾吾的樣子，蘇瀟月察覺到了不對。
她眉頭微皺，上前一步，一雙杏眸極冷地看着婦人，壓迫力極強：「春雀人呢？」
「這、這……」面對蘇瀟月的質問，婦人滿頭大汗，支支吾吾誰不出話來。
「婆娘，那賤丫頭根本不值錢，就只買了十文……」
在她們僵持的時候，一道流里流氣的聲音響起，打破了當前的氣氛。
蘇瀟月向聲源處看去，發現是一個中年男人，一派鼠目寸光，獐頭鼠目的樣子，手裡還晃蕩着幾枚銅板。
看到門口的人，中年男人未說完的話一頓，一時摸不到頭腦。
果然！
聽到中年男人的話，蘇瀟月神情一凜。
她們來晚一步，春雀已經被賣了！
要趕緊去救她才行！
蘇瀟月看向那名中年男人，沉聲問道:「你把春雀買到哪去了？」
「啊？」看到一位妙人兒站在自家門前，中年男人一雙小眼睛，緊緊盯着蘇瀟月的臉龐，眼裡還冒着猥瑣淫邪的光。
「叔叔嬸嬸，你們怎麼可以言而無信！我已經在期限內帶夠錢來了！」此時春燕也反應過來，滿臉不敢置信。
「誰能知道你一個賤丫頭，真能湊出這麼多銀子來……」婦人哼哼唧唧。
見春燕着急，蘇瀟月也失去了耐心。
她示意身後的家丁上前，揪住了中年男人的衣領。
蘇瀟月語氣寒冷：「要是想活命的話，就趕緊說！」
中年男人大驚失色，自知惹到了不該惹的人，急忙擺手求饒：「求求你放過我！春雀現在在合歡樓！」
聞言，春燕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合歡樓，可是花柳巷裡，一座極為出名的青樓！
要是晚去一步，春雀恐怕會……
春燕無助地看向蘇瀟月，蘇瀟月也知道有多麼糟糕，沉聲道：「我們走。」
她登上馬車，吩咐車夫快馬加鞭往合歡樓趕去。
等到了合歡樓，蘇瀟月在春燕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幸好，現在還是清早，合歡樓門前寂寥，並沒有什麼人。
蘇瀟月抬頭，看着這座建造的富麗堂皇的建築，便往裡走去。
剛一進門，一位老鴇便迎了上來：「歡迎…怎麼是位女子？此處不歡迎女子，請快些離開這裡。」
蘇瀟月看着面色不善的女子，從袖中掏出一個金錠，在手裡掂了掂。
看見金錠，老鴇眼睛都直了，態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哎呀，貴客光臨，真是有失遠迎，不知小姐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我來，是想要一個人。」蘇瀟月將金錠塞在老鴇手裡，「今日一早，一個男人過來，賣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你可有印象？」
聞言，老鴇想了想，說：「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
「我想贖那個女孩，要多少錢？」蘇瀟月看着老鴇，問道。
老鴇眼底閃過算計，故作為難地說：「哎呀，那個女孩子很有潛力，今早可是剛簽了賣身契，要是小姐帶走了她，對合歡樓來說，可是一大損失呢……」
聽到這話，身後的春燕想上前理論，卻被蘇瀟月攔下：「那你開個價吧。」
老鴇眼中精光一閃，毫不客氣道：「三百兩白銀，錢一到，我肯定完好無損的將她送出來。」
聞言，蘇瀟月眉頭微蹙。
今日出門，她沒想到春雀會直接被賣掉，只帶了八十兩白銀，錢不夠。
她沉吟片刻，道：「我今日帶的錢不夠，等我回府去拿一趟，如何？」
聞言，老鴇的臉色微變，翻了個白眼，說：「好啊，只不過你去拿錢的時間裡，要是那個女孩發生了什麼，可就不管我的事了。」
「你怎能如此強人所難？！」春燕再也按捺不住，憤然出聲。
「春燕！」蘇瀟月低聲呵斥。
「哎呦～」老鴇露出挑釁的神色，「這位姑娘說的話可就難聽了，見不到錢，那位女孩就還是我合歡樓的人，發生什麼都很正常啊。」
「這樣如何，我先給八十兩白銀，做為定金，你要確保那名女孩的安全。今日中午之前，定把三百兩給你送過來。」蘇瀟月沉聲說道。
老鴇冷哼一聲「沒得商量。」
見這老鴇故意為難，蘇瀟月眉頭緊鎖，沉默下來。
「那麼本王的錢，金媽媽收不收啊？」
就在蘇瀟月思考對策的時候，一道略帶輕佻的清朗聲音，驀然從樓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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