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禮」
14.49
「還沒有，夫君進來吧。」蘇瀟月說道，順手將賬本收好，藏在衣櫃中。
吱呀一聲，門推開了。
江真走了進來，看神情，似乎有些失落。
見她這幅樣子，蘇瀟月心中大體猜到些許。
這段時間，江真在朝堂上不好過。
父親那邊好感大跌，就連前幾日的宴會，也徹底搞砸了。
蘇瀟月迎上去，體貼道：「夫君，這幾日，你似乎心情不好。」
江真看她一眼，無精打采地「嗯」了一聲。
「明日，我準備去一趟綉坊，夫君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順便散散心？」蘇瀟月問道。
「啊？」江真有點驚訝，這好像是第一次，蘇瀟月主動約她出去吧。
「夫君可以不願？」蘇瀟月的聲音裡帶了一絲委屈。
聞言，江真急忙否認：「不是的，既然夫人有所求，那我自然要陪伴夫人了。」
「夫君真好。」蘇瀟月上前，伸手抱住江真。
江真只感覺她抱得很緊，被勒的差點喘不過氣。
「那是自然，這世上，還有比夫君對你這麼好的人嗎？」即使心裡不自在，江真還是維持着深情的模樣。
蘇瀟月沒有回答，只是輕笑兩聲。
在江真看不到的角度，她的眼底十分冰冷。
到宴會為止，只是開胃菜，明天才是重頭戲。
希望江真可以好好享受她送的「大禮」。
第二日。
馬車到了目的地，江真扶着蘇瀟月下了馬車。
站在綉坊門口，江真才注意到，之前她萬般嫌棄的破鋪子，如今竟然變得人聲鼎沸，人來人往。
甚至來往的人，都是身着綺羅的貴婦人與千金小姐。
江真不免驚訝，短短的時間裡，綉坊竟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難道，這一切，都是蘇瀟月做的？
江真驚疑不定，轉頭看向身邊的蘇瀟月。
只見蘇瀟月微微仰着頭，似乎在看些什麼，露出滿意的神色來。
江真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發現不知何時，「江氏綉坊」的牌匾，換成了龍飛鳳舞的「蘇氏綉坊」。
她不禁一愣，心裡產生了一股微妙的不平衡感。
雖然她把鋪子給了蘇瀟月，但是在她心裡，蘇瀟月手裡的東西，就是她的。
想不到蘇瀟月竟然擅作主張，換了牌匾，這一下，誰還知道這個綉坊，實則是她江真的東西。
「夫君，我們進去瞧瞧吧。」蘇瀟月聲音傳來，江真回神，跟着她的腳步進了綉坊。
一進門，江真就被綉坊內的熱鬧驚得瞋目結舌。
只見綉坊內煥然一新，裝潢精良，堪稱金碧輝煌，哪有之前半分破敗荒蕪的樣子。
夫人小姐們都帶着笑容，面若桃花，在夥計的熱情介紹下，挑選着心儀的綉品。
見綉坊生意變得這麼好，江真十分不舒服。
綉坊在她手裡的時候，還是一間臨近關門的鋪子，憑什麼蘇瀟月接手后，生意就變得如此火爆。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早知道，她就不把這間鋪子給蘇瀟月了。
想着白花花的銀子，都進了蘇瀟月的口袋，江真表情就陰沉下來。
她心裡盤算着，要怎麼把綉坊從蘇瀟月手裡再要回來。
一旁的蘇瀟月，見江真陷入了沉默，不禁心裡冷笑。
依照江真小肚雞腸的自私性子，看到昔日破敗的綉坊這麼火爆，恐怕已經開始想着怎麼要回去了吧。
想從她手裡要回綉坊？做夢！
要不是今天有一份「大禮」等着江真，蘇瀟月怎麼也不會這麼早，就讓江真知道綉坊的實際狀況的。
但是，她衡量再三，還是覺得，把江真帶到這裡來，才能將這份「大禮」發揮最大的效用。
蘇瀟月斂去眼底的寒芒，露出笑容說道：「夫君，你先等等，我去辦點事情，很快就會回來的。」
江真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蘇瀟月便帶着春燕與春雀，進了後院的賬房中。
帳房內，錢旺正噼里啪啦打着算盤，臉上笑呵呵的，看上去心情不錯。
「錢掌柜。」見錢旺沉浸算賬，蘇瀟月出聲提醒。
冷不丁聽到她的聲音，錢旺嚇了一跳，算盤都差點掉在地上。
看着蘇瀟月幾人，錢旺立刻迎上來，深深彎下腰：「夫人，小民真是罪過，沒有發現夫人大駕光臨。」
「行了，」蘇瀟月擺手，示意不必多禮，「我看最近的綉坊生意不錯，人手可還夠用？」
聞言，錢旺起身，臉上帶着笑容：「回夫人，前面的夥計還夠用。只是綉品供不應求，綉娘們日日都在趕工，恐怕需要增加人手。」
蘇瀟月挑眉：「既然綉娘不夠，你為何不早告知於我？」
「夫人冤枉啊，」錢旺苦着臉，「綉娘不夠，小民也想着多招幾個，但是汴梁內，綉工上乘的綉娘本就不多，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最近綉坊生意火爆，惹的其它綉坊眼紅，小民只要看中一個技藝高超的綉娘，就會被其它綉坊高價挖過去，所以……」
「原來如此。」蘇瀟月微微眯眼。
雖然現在綉坊生意火爆，但是比起其它綉坊，還是缺少底蘊積蓄，倘若錢旺用更高的價格，將綉娘挖過來，恐怕綉坊會不堪其重。
想到這裡，蘇瀟月看向身後的春雀，若有所思。
要是換個思路，她的綉坊不外招綉娘，而是自己培養呢？
培養綉娘需要投入的時間精力不少，但是從長遠看，只要培養出一個技藝高超的綉娘，所獲得的回報，也是十分可觀的。
「春雀，你想學綉工嗎？」蘇瀟月柔聲問道。
春雀還是有點怯怯的，躲在春燕身後不肯出來。
聽到蘇瀟月的問話，春雀猶豫一下，但還是點頭：「想學，如果能報答夫人的恩情，春雀願意學的。」
聞言，蘇瀟月笑笑，道：「春雀，你不必非要報答我，只是問問你自己，是否願意學綉工而已。」
春雀眨眨眼睛，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堅定地說：「願意。」
「好，」蘇瀟月看向錢旺，「這個姑娘是我貼身侍女的妹妹，就交給你照料了。」
錢旺忙不迭點頭，一口應下：「夫人放心，小民一定把這個小丫頭照顧好。」
將春雀託付給錢旺，蘇瀟月也了卻一樁心事。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該到好戲開場的時候了。
蘇瀟月看向春燕，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
是時候回去看一場大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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