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同氣連枝,有仇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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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鈞寧的好啊,還沒出口,就被她娘截住。「鈞寧,莫要胡鬧,你的陪嫁丫鬟進了北鎮撫司,相府和國公府的臉面往哪擱?」還有一句話,當着李墨她不敢說。
那北鎮撫司是民間傳言的閻羅殿,好人進去都要脫層皮,她怎麼能讓思菱去。這丫頭還是太單純了。「思菱,今日府里宴客,老爺最愛你那道紅燒鰣魚,你去廚房看看。」
思菱嘴上答應,心裡卻是不滿。姜還是老的辣,蕭夫人嘴上說得好聽,什麼不叫她委屈,不許使喚她,其實還是拿她當丫鬟,居然讓她去做菜!之前的好,都是假的。
李墨見蕭鈞寧沒攔,笑道,「二小姐難得歸寧,娘娘也是羨慕不來的。上次您送娘娘的賀儀,娘娘愛不釋手。關於這茶葉的配比,奴才還有些問題請教二小姐。」
蕭夫人忙吩咐她,「鈞寧,代你爹好生招呼掌印大人。」李墨聞言,沖蕭夫人露出一個令她不寒而慄的笑容。護着思菱,卻把女兒推出來頂缸,事出反常必有妖。
蕭鈞寧不知蕭蘭若已將春扇賞給了李墨,卻知道她可沒送賢妃茶葉,必是李墨想和她私下說。她心裡本就信任李墨,也不怕他,倒也不覺得母親過分。
她隨李墨出來,誠心道謝,「多謝大人仗義相助。證人已死,就算定罪也會影響相府名聲。母親說得有理,我與相府同氣連枝,丫鬟成了兇手,我的名聲也會受損。」
李墨並不認同,「二小姐未免過於追求名聲言順,倒比掌管刑獄的大人還重證據。陛下下詔抄家,可會看這些?你把相府名聲看得極重,蕭相夫婦又是怎麼對你的?」
蕭鈞寧這下被問住了,李墨就差直說梁帝昏庸無能了。她囁嚅道,「母親,母親她…」若是之前,她可以毫不猶豫地說出她受爹娘寵愛,自是不能忘恩負義。
這些都是她自幼受到的教導,是世家貴女遵從的行事法則。所以,她剛一重生,脫險后,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要保住相府。可如今…
她擰着帕子,在李墨的殷切注視下,半晌才道,「世道艱難,遑論女子謀生,我有如今全賴相府。就說當年,若我不是相府小姐,不愁吃穿,也斷不會貿然救下大人。」
她最後一句一出,李墨的眼中陰鷙寒光閃過,讓她立刻閉了嘴。她想大概是兩人話不投機,李墨看她不領情,有些動怒了。
「倒是奴才多管閑事了。二小姐,心地純善,不像奴才心狠手辣,有仇必報。」
李墨說這話時,臉上帶着笑,可最後的有仇必報,是一字一句說的。像是自嘲,更像立誓。英雄難過美人關,他潛心布局熬到掌印,斷不能因為個女子,就前功盡棄。
蕭鈞寧聽他這話,不知怎的,最先湧出的情緒不是生氣害怕,而是心疼。他說自己心狠手辣,其實他才是有恩必報的人。
她想拉住他解釋,她從未那樣想他,更不是挾恩圖報。可貴女教養,讓她不能對夫君以外的男子說這種令人誤會的話。還沒想好措辭,李墨已然走得遠了。
聽荷替他着急,「姑娘,難得有掌印大人真心替你謀劃,你倒好,給人氣跑了。」
蕭鈞寧立在原地,只覺難過,她早知裴恆不可靠,轉而把娘家做靠山。可看爹娘的反應,只怕不會為自己,得罪國公爺。那麼這位朝廷新貴掌印大人,就靠得住嗎?
李墨從底層爬到如今的高位,按理說,自會更加珍惜。尤其他初登高位,根基未穩,正是拉幫結派的時候,他會為了自己,得罪國公爺?她又能給他什麼利益?
沒等她想出合適的謝禮,她爹蕭相居然先來後院找她。她爹忙到李墨都沒法親自作陪,來找她做什麼?若說興師問罪,也太快了。看她爹滿臉帶笑,卻又不像。
「剛府外人多口雜,爹也沒法和你好好說話,你不會怪爹吧。我聽你娘說了,你對掌印大人有救命之恩。現下爹爹有樁難事,還得你幫忙說和。」
「鈞寧不敢,爹爹吩咐便是。女兒也有一事,要問過爹爹。」
她爹見她恭順,很是滿意。「可是為了裴公爺?你娘提過,你至今無所出,夫君納妾也是常理。何況納的的還是咱府上的思菱,也全了你的面子,還有什麼不足惜的?」
她固然早有準備,仍不免寒心。「若是夫君和爹爹政見相左,女兒當如何自處?」
她爹一臉不耐,「你生是裴家人,死是裴家鬼,你們是陛下賜婚,還能和離不成?」然後急切反問,「你在裴府,可是聽到什麼風聲?」
蕭鈞寧當然什麼都沒聽裴恆說過,不過按上世的記憶,相府被抄,必是梁帝下旨。
因此試探道,「陛下密旨,具體的女兒不知。女兒推斷,陛下似對您頗有微詞。」
她爹果然急道,「這就對了。事關蕭家存亡,我有意宴會後另設家宴,請掌印大人和梁國舅在陛下面前美言。你娘唯恐招待不周,你一會兒也過去作陪吧。」
見她沒馬上答應,反而遲疑道,「這恐怕不妥吧,於禮不合。」
她爹不悅道,「莫扯男女大防,掌印大人和梁國舅可是宮裡都隨意進出。難怪你在裴家不受寵,莫要這般頂撞夫君,當以夫為綱,若善妒被休,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
她爹自以為拿捏住蕭鈞寧,其實她早就打定了主意。將心比心,若相府給她托底,她無論如何也要保住相府。否則就算抄家,也抄不到她一個出嫁女的頭上。
她不信她爹不知道蕭靖康看到美女就走不動道的毛病,卻仍為了仕途讓她作陪。她不免又想到曾經的噩夢,正好藉機煩李墨查一查。
【叮!驚喜小問題:掌印大人是否喜歡吃鰣魚?答對獎勵酒釀鰣魚配方。】
這她怎麼知道。鰣魚何其珍貴,從江南運到汴京可不是有錢就行的。就是相府,也只得一條,她也就嘗過一筷子而已。按李墨曾經的地位,恐怕都沒吃過。談何愛吃?
【不喜歡。】隨即她就收到了配方,看來她猜對了。
她仔細端詳配方,卻沒有發現有何稀奇。好像就是江南那邊常見的做法。難道又是難度一般,所以獎勵普通?這問題有何深意?
她忽然想到她娘讓思菱去做的紅燒鰣魚,難道她還敢在宴客的菜里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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