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待客之道，當場毒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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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鈞寧過去的時候，梁靖康正在鬧，「蕭相，這就是府上的待客之道？又沒好菜，又沒美人。蕭二姑娘再不露面，小爺我可就走了。」
他這是借題發揮。剛在前院，他按他爹吩咐，有意和李墨和解，畢竟之前結了梁子。李墨今非昔比了，自是冤家宜解不宜結。
奈何他敬酒李墨卻假作看不到。他被當眾駁了面子，卻不敢發作，正一肚子氣。
蕭老頭的家宴，他本不感興趣。他爹說過，蕭老頭倒了，蕭蘭若失去母家，對姐姐大有好處。可架不住聽說蕭鈞寧作陪，立刻應了。
李墨的理智讓他拒絕，卻鬼使神差答應了。
「府上備了尾新鮮鰣魚，正在烹制，還請國舅爺稍候。鈞寧，過來給客人斟酒。」
梁靖康又坐了下來，眼睛就沒離開她的臉。李墨見她來了，臉色好像又黑了幾分，蕭鈞寧只當剛才言語得罪了他，過去把他的酒杯斟滿。
她爹見狀，忙趁機道，「今兒兩位能額外賞臉，小老兒倍感榮光。兩位都是在陛下面前說得上話的，以後還請兩位多加照拂。那江南稅負減免…」
李墨把酒杯一放，不怒自威，「蕭相大人，如今內帑虧空，我們做奴才的，不敢做陛下的主。可比不得梁國舅手眼通天。」
梁靖康裝作不懂，「大人老糊塗了吧，我連個官職都沒，素來不管官家的事。你倒不如去求鹽運使沈大人。陛下有銀子花，自然不會怪罪。」
蕭相看他們踢皮球，算僵住了。正好紅燒鰣魚上來，蕭夫人打圓場，「這鰣魚最是鮮美，兩位大人先品鑒美食吧。」說着就給梁靖康夾了，「鈞寧，給掌印大人布菜。」
蕭鈞寧沒動，她想到命書的問題，所以沒輕舉妄動。
李墨自嘲一笑，「看來在二小姐看來，我這樣心狠手辣之徒，是不配吃鰣魚的。」
她爹呵斥她，「鈞寧，還愣着幹什麼！」
她脫口而出，「掌印大人不是不愛吃鰣魚嗎？」
李墨一愣，凌厲的目光鎖住她，她怎麼知道？難道她早知道他的身世？當年故意救下他的？還是剛才看到了什麼？她會站在哪邊？
蕭鈞寧不知李墨內心掀起的波瀾，反而有點莫名其妙。
梁靖康聽說李墨不吃，毫不客氣，「那我可有口福了，這時節鰣魚可太難得了！」
鰣魚本是初夏才能吃到，現在這魚本就不大，他一筷子下去，下了半條。
「怪不蕭大人對江南減稅如此上心，江南總督孝敬了這好東西。確實合我胃口。」
蕭夫人笑道，「梁國舅有口福，這魚可是思菱親自整治的，一直是老爺心頭好。」
梁靖康一聽思菱有了興趣，蕭夫人大張旗鼓送的添妝，現在汴京無人不知思菱。
「可是裴恆那小子的小妾，他倒艷福不淺。這等妙人蕭相何不喚來一見？」
她娘還在猶豫，她爹已然派人喚了思菱來。思菱顯然已經被叮囑過，一進來就眼波流轉，「民女給國舅爺和掌印大人請安。」梁靖康見她只是略有姿色，就興緻缺缺了。
思凌見李墨對她視而不見，過來就把蕭鈞寧擠到一旁，搶過酒壺，給李墨斟酒。蕭鈞寧樂得清閑，順勢讓開。李墨見狀臉色一沉，抽回杯子，酒撒了出來。
李墨嘲諷道，「宮裡這樣笨手笨腳的丫頭，早死八百回了，也就夫人當個寶。」
見蕭相夫婦臉上都不大好看，他也沒收回話頭，反而火上澆油。「我可不敢喝她斟的酒，萬一下了毒，後悔可來不及了。」蕭夫人知道他在點之前的事，又忍了下來。
梁靖康不知前事，調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過我更愛蕭二姑娘這朵。」說着借着酒意，來拉蕭鈞寧。
手伸到一半，忽然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倒了下去。
變故忽生，蕭夫人變了臉色，忙叫人快傳大夫。蕭相心中一驚，淑妃本就與蘭若不和，他欲與梁家交好，梁靖康若在相府有個三長兩短，此事恐怕…
蕭鈞寧注意到李墨好似早料會如此，手都沒抖，反而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大夫過來一查，撲通就跪下了，「大人，小人學藝不精，您還是另請高明吧。國舅爺這個癥狀，分明是…分明是中了毒。」
「中毒？」她娘慌了，這菜眾人是一起吃的，那會不會全中毒了？忙令大夫，給眾人都號一號脈。
他爹還算冷靜，即刻派人去請善於解毒的御醫溫大人。只不過梁靖康在他府上中毒了，他說不清啊。
李墨這才發話，「蕭大人，既是中毒，就有下毒之人。來人，封鎖相府，嚴密搜查！不查出下毒之人，任何人不得我允許，不許進出！」
她爹急了，「掌印大人三思，你我也是一同用餐，我若下毒，必然也難免中招。我絕無害梁國舅之意啊。你直接命人搜查相府，這未免太過魯莽。」
蕭鈞寧冷艷旁觀，她信她爹的說辭。他若有意害人，何必強讓她作陪。倒是李墨，一般人知道飯菜有毒，就算不好立即催吐，也斷不敢再動，可李墨還敢喝酒！
那是不是可以推斷毒是他下的，所以他知道酒中無毒。蕭鈞寧被她的想法驚出一身冷汗。尤其聯想到命書的問題，這個有毒的食物呼之欲出，就是鰣魚！
果然，李墨手下錦衣衛驗過食物，證實了她的猜想，鰣魚含毒。
「大人，這毒下的巧妙，只有食用到一定量才會毒發，少量食用，只會略感頭暈不適。梁國舅應該是在短時間食用過量，才會發作如此迅速。」
聽了錦衣衛所稟，她爹額上冷汗直冒，這下他吃了，也洗不清嫌疑了。「掌印大人，還請明查，小老兒赤誠相交，才選了珍稀的鰣魚款待，真的沒有下毒啊。」
「蕭大人，咱家自然相信你的清白，不過梁國舅還在昏迷，陛下問起，咱家不好交代啊。不過既已查出鰣魚有毒，就好辦了。這廚師不還是蕭夫人親自交代的嗎？」
思菱一聽，立刻跪下大呼冤枉，「夫人，夫人救我！奴婢冤枉啊。」她是準備給蕭夫人下毒，不過她剛回來，還沒行動呢。
蕭夫人見錦衣衛進來拿人，立刻坐不住了，「掌印大人，是我臨時叫思菱去做菜的。她與梁國舅並不相識，又怎麼會提前準備下毒？大人倉促斷案，只怕有些武斷。」
話音未落，錦衣衛就報告，在思菱的包裹中搜到一瓶空了的五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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