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恩斷義絕，遲來深情
13.02
蕭夫人摟住思菱哭道，「我的兒受苦了。老爺，不如成全了她吧。難道您還想讓她屈尊做妾嗎？」蕭夫人考慮的是認回貴女身份，才能保住性命，免於牢獄之災。
蕭相觀察着李墨的態度。「掌印大人，老朽也是剛知道思菱才是小女，並非有意欺君。若認回思菱，鈞寧和裴恆的婚事本是陛下賜婚，這可如何是好？」
「蕭大人的家事，本座可不好插手。不過案子可按蕭夫人所說了結。本座覺得，兒孫自有兒孫福，婚事木已成舟，不如讓國公爺和兩位小姐自行抉擇。蕭大人覺得呢？」
他雖這麼說，蕭相已然聽出李墨的威脅，若他干預和離，這案子可不這麼好了結。
蕭相對蕭鈞寧道，「為了相府名聲，我們會對外說，認了思菱為義女。若你鬧着和離，相府不會管你。你可想好了，做了十幾年千金小姐，流落市井，還能不能活！」
思菱趁機煽風點火，「可不要到時候走投無路，又回來哭求爹娘收留呀。你只是做回本該做的妾室而已，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蕭鈞寧主意已決，「鈞寧絕不為妾。今日發誓，自請和離，且與相府恩斷義絕，再無關係。」讓她留她都不留，相府要被抄家的，她可不想被牽連。
蕭相才發現蕭鈞寧脾氣這麼倔，「好個恩斷義絕，但願你不要後悔！掌印大人，您給做個見證，可不是老朽不念舊，是這丫頭鑽牛角尖。」
思菱見爹爹發話，歡喜得這摸摸那看看，「你既都不是相府的人了，還賴在這就不合適了吧。」她竟然是一晚都等不得，即刻要趕蕭鈞寧走。
蕭夫人一言不發，冷冷看着蕭鈞寧，就等着她服軟認錯。
蕭鈞寧略一猶豫，事出突然，她還沒買宅子。住店的話，安全性無法保證。可若是回裴府，沒了身份加持，就是送上門給沈月芙磋磨，她是倔可不傻。
「本座倒是欣賞鈞寧小姐的骨氣。本座後巷剛買的宅子空着，鮮少回去，若是小姐不嫌棄，可以暫住。」太監在宮裡有了權力，流行在汴京買房置地，李墨也不例外。
他的邀請不經大腦就冒了出來，說完就有點後悔，矛盾地看着她，既希望她答應，又怕她答應。直到她說出，「謝大人垂憐。」他的愉悅戰勝了懊惱，隱約有了期待。
她和聽荷準備搬走，思菱又攔住她。「聽荷是相府婢女，得留下！」
聽荷也不懼她，「我的賣身契姑娘早已毀了，如今我是自由身。」
思菱沒了借口，只得罵兩句，「犟種！沒福分！跟着她，遲早一起賣身！」
她還想再說兩句難聽的，李墨一個眼刀掃來，她就乖乖噤了聲。
蕭鈞寧一點也不氣，且讓思菱先得意着吧，有樂極生悲的時候。思菱自以為趕走了她，就是一片坦蕩途。殊不知以沈月芙的狠毒，知道她可能做正妻，還會留着她么？
思菱也有了一爭之力，狗咬狗，比之前還精彩，她真的很期待呢。
只一個晚上，相府多了個思菱小姐，就傳遍了汴京。普通百姓不明就裡，可哪瞞得過權貴世家。裴恆從蕭相的信里得知了實情。
蕭相早從思菱那裡得知，蕭鈞寧並不受寵。所以倒不擔心裴恆為了蕭鈞寧興師問罪，更擔心他拿着奉旨成婚的幌子，告到陛下那裡。
所以用詞極為卑微，【思菱溫柔體貼，對賢婿情深義重，堪為平妻。鈞寧不知好歹，已被我逐出家門。此事任由賢婿處置，就是休棄鈞寧，老朽也無二話。】
沈氏念了一聲佛，「祖宗保佑，早就看賤蹄子猖狂不似貴女貞靜。還好沒子嗣，如今趁早休了去。思菱我看也不是個好的，配不上我兒，貴妾就算抬舉她了。」
沈月芙早知道相府出了下毒案，可卻不了了之。她還有些惋惜，然後就出了更勁爆的消息。沒想到天賜良機，原以為要趕走蕭鈞寧還得費一番力氣。
「姑母所言極是，休了蕭鈞寧，也不能便宜了那個思菱。表哥儀錶堂堂，多少貴女想嫁而不得，正妻還得在知根知底的貴女中慢慢細選才是。」
沈氏笑道，「若論可靠知根知底，哪個比得過月丫頭你。」
沈月芙一邊羞澀推拒，一邊偷看裴恆的反應。
卻見裴恆握着信的手都在顫抖，她們的話，他一句也沒聽見。他憤怒又心慌，「陛下賜婚，不是兒戲，豈能說換人就換！」說完不顧沈氏的呼喚，就騎馬直奔相府。
相府裝點得熱鬧喜慶，堪比蕭鈞寧大婚。出於對思菱的補償，本打算拜祭過蕭家祖宗后，再送嫁思菱的，沒想到裴恆來得這樣快，忙舉家出迎。
思菱竊喜，裴郎心裡有我，定是出於身份差異，才不得已克制。他親自來接我了！
蕭相滿臉賠笑，「賢婿，你也是心急，要接也得等成婚那天再接呀。」
蕭夫人也道，「如今思菱是嫡女了，婚儀自然不能像做妾那邊隨便。」
裴恆不接他們的話茬，焦急地四下看了看，「鈞寧呢？」
思菱撇嘴道，「她個來歷不明的棄嬰，當然不配再住在相府。
裴恆聞言急得雙眼泛紅，一把薅住蕭相的領子，「她個弱質女流，蕭大人把她趕出去，是想她死嗎？」
蕭相見他要拚命的樣子，忙安慰道，「賢婿莫急，她住在後巷掌印大人那。老夫好歹養了她十幾年，怎麼會捨得她死。不過她不識抬舉，只想讓她吃點苦頭罷了。」
裴恆鬆開蕭相，上馬的同時警告道，「望岳父大人牢記，鈞寧是陛下賜給我的妻。就算她不是相府嫡女，我也只認她，絕不和離。相府不留她，我這就去接她回家。」
思菱看他毫不留戀就走，不甘大哭，「我才相府嫡女，他怎能只惦記那個賤人！」
裴恆到了掌印府，也不等人通報，長驅直入，往後院闖。李墨不在，沒人敢攔他。
他風風火火找到蕭鈞寧，發現她並沒有因變故而哭泣，反而隨遇而安，仍然一片歲月靜好。他氣不打一處來，一把鉗住她，「蕭鈞寧，沒有我允許，誰准你不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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