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會是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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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比不得許二小姐悠閑。」裴寂鮮紅如血的唇角微勾，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說話更是冷颼颼的。
「逛街，吃茶，聽戲，許二小姐你一樣都未落下，當真比其他閨閣小姐痛快自在，我說的可對？」
許顏青下意識的就想拒絕，可對上男人那雙深邃漆黑的鳳眸，她沒來由的心肝一顫，隱晦的翻了個白眼。
「督公將我的行程了解的如此清楚，莫不是對我有別樣心思？不過可惜了……」
「我即將嫁去北狄和親，往後不會再與督公多見，要不督公您高抬貴手，放過我這個卑賤的庶女，讓我的嫡姐代替我。」
「如此，既能不丟咱們大雍的門臉，又能多與督公相見，一舉兩得，不知督公意下如何？」
許顏青秀麗的眉頭微挑，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滿是清冷，彷彿只是在說一件很小的事情。
可事實上，和親是兩國的大事，容不得半點差錯。
果不其然，裴寂嗤笑一聲，冷笑着嘲諷道：「許二小姐還真是敢想敢做。」
「若是其他人知曉你方才這番話，你們許家可就完了。」裴寂磁性的嗓音微低。
令人瞧不出喜怒的同時，又帶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說換做前世，許顏青肯定會小心討好。
但這一世，她只想拉着所有許家人同歸於盡。
所以裴寂的這番威脅，無異於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半點起不到作用。
許顏青甚至還似笑非笑地點頭，毫不懼怕的迎上裴寂審視的幽暗眸光。
「若真能令許家滿門遭罪，那小女子定得好好感激督公，多謝督公沒有高抬貴手。」
聞言，裴寂面上多了幾次興味，心中越發好奇。
究竟是怎樣的仇恨，令許顏青這個曾經如貓兒一般乖順的女子，變得如同扎手的刺蝟。
竟然想要許家滿門的性命。
見裴寂並不打算繼續多說，許顏青畢恭畢敬的對裴寂行了一禮，而後便繞開消失在寺廟。
望着她洒脫爽利的背影，裴寂腦海中陡然浮現出一抹白皙靈動的面容，懷裡還抱着一隻毛絨的小兔子。
霎是可愛。
裴寂忍不住低聲呢喃：「她，會是她么……」
但很快，裴寂又懊悔的搖搖頭，好笑的嘲諷自己。
像他這麼大年紀還孤身一人，恐怕整個大雍都沒有多少。
他不能僅憑着模糊不清的記憶，去當個正值青春年華的美好少女。
自己若真那般做了，恐怕連他自己都會嫌棄自己。
自嘲一笑，裴寂將腦海中少女靈動的身影拋擲一邊，將手裡的竹籤拿起，素來清冷的眸中竟染上一絲悲傷。
方丈告訴他，剛才他抽到的簽，是為下下籤，也就意味着，他很有可能無法再與記憶中的少女相遇。
即便真的能遇到她，二人也須得渡過萬千則難，甚至有可能丟掉彼此的性命。
腦海中回想着這些話，裴寂不知不覺用上內力，好好的竹籤瞬間化為粉塵，消散於寺廟的青石板上。
……
眼看寺廟越來越遠，許顏青下意識的回頭看去，並未見到有人跟隨，懸着的心這才放下。
她重重呼出一口濁氣，依舊沒有頭緒，不明白裴寂每次跟着她幹什麼？
又或者對方只是在玩遊戲，享受那種貓抓老鼠的惡趣味。
「不行！」許顏青氣鼓鼓的錘了下路邊的大樹，清透的眼眸里盛滿了堅定。
她必須得弄清楚裴寂這麼做的緣由，不然她復仇的計算，很有可能被打亂，甚至失敗。
打定了主意，接連幾天許顏青都在街上瞎逛，天天都去酒樓找紀蘭，還故意在曾經碰到裴寂的店鋪逗留，希望再次遇到裴寂。
讓她沒想到的是，明明之前次次都會碰到裴寂。
可最近幾天，無論她去哪裡，都沒能看到裴寂。
就連昭乾衛的人，也一個都沒見過，實在是太反常了。
又一次離開紀蘭在的酒樓，許顏青仔細的上下觀望，還是沒有看到裴寂。
許顏青心中頓時竄起無名火，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手裡的糕點，皺眉沒好氣地抱怨：「呸！不就是個狗男人么？」
見不到就見不到，哪管他在不在暗地裡盯着，自己犯不着上趕着去問！
反正就算見到了，沒準人家也守口如瓶，哪裡會跟自己吐露實話？搞不好，自己反而被他耍！
像他那種八百個心眼子的人，根本就沒必要。
狠狠吃了兩塊糕點，許顏青心頭的那怒氣終於散出去了不少，她又恢復了平時那般冷靜自持的模樣。
早就蹲守在後院的許霜月見到她回來，氣急敗壞衝上前，抬手就準備給她；一個巴掌。
可讓許霜月沒想到的是，平日里隨便打罵的窩囊廢許顏青，竟然緊緊的扣住她的手腕，眼裡的冷意彷彿能將人凍結成冰。
許霜月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被緊扣住的手腕卻怎麼也掙脫不開，她只能無能狂怒。
「許顏青你個賤人！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我娘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是么？」許顏青嫣紅的唇角微勾，暗暗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許霜月立刻痛呼出聲：「你到底在發什麼瘋！我可告訴你，要是我的手有任何問題，我絕對會讓你也斷手斷腳，再無翻身之日！」
「嘖嘖，看來你還是沒有意識到，現在是什麼情況。」許顏青輕笑，淡淡笑意卻隱藏着森寒，令人心肝劇顫。
但她說起話來，唇邊一直掛着得體的笑容，但語氣卻威懾力十足。
「你說，是你能先告狀？還是我能先扭斷你的手，讓你變成殘廢？」
「我可是早有耳聞，身體有殘疾的女子，是絕對無法加入高門顯貴的。就連加入平民百姓家，都會被嫌棄，你確定要繼續挑釁我，落得個悲慘的下場？」
聞言，許霜月冷不防打了個寒顫，眼淚不受控制的往外涌，一改之前趾高氣昂的態度，擠出笑求饒。
「許顏青，剛剛都是我錯了，你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你千萬不要亂來！」
見狀，許顏青唇角的嘲諷意味更深，冷言冷語道：「既然你知錯了，那我也不是不可以放過你，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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