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跟蹤
7.32
丫鬟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忍着害怕詢問：「姑娘，您說這事是真是假？」
許霜月平日里張揚跋扈，吃用都是上品，極少患病，如今滿城風雨，都說她快要死了，實在讓人唏噓。
許顏青淡然瞟了丫鬟一眼，嗤笑着道：「我那嫡姐，倒是個心思玲瓏的。只可惜……」
「這心思沒用對地方。」
「姑娘的意思是，大小姐是裝的？！」丫鬟一說完，便立刻捂住嘴，只是眼睛震驚的瞪大。
許顏青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是順着許霜月庭院的方向遠遠望去。
目光清明悠遠，彷彿看透一切。
「走，跟我去瞧瞧我那一病不起的嫡姐。」許顏青將杯中茶一飲而盡，壓下心中怪異的感覺。
主僕二人慢悠悠的走着，期間遇到不少丫鬟僕婦，身上都帶着濃烈的藥味，一個個連張笑臉都沒有。
實在反常。
看來許霜月這次是要唱一出大戲呢。
許顏青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示意丫鬟敲門，卻無人應答。
過了好一會兒，許霜月身邊的大丫鬟這才將門大開，態度與往日的高傲不同，反而顯得有幾分討好。
「二小姐恕罪，剛才奴婢在侍奉大小姐喝葯，所以開門晚了些，還請二小姐莫要介懷。」
呵，還真是把她當傻子。
這院子里少數也有十來個丫鬟小廝，誰都可以來開門。
如此磨磨蹭蹭，只能說明一件事，許霜月生病絕對有貓膩，肯定是請示過許霜月，得到她的允許，才慢悠悠的來開門。
多計較無用，許顏青只是微微頷首，便抬腳往裡去，神色擔憂的詢問：「大小姐情況如何？」
提起這個，大丫鬟臉上的愧疚倏地化為悲慟，落淚不止，帶着哭腔嘆氣。
「這都好幾天過去，大小姐卻一點不見好，甚至還有大夫說大小姐時日無多……」
「嗯，倒是有點慘。」許顏青不咸不淡的應了一句，越過大丫鬟，直接進了裡屋。
人還沒看到，劇烈的咳嗽聲便伴着沙啞嗓音。
「是二妹妹來了？還不趕緊賜坐！」
許顏青擺擺手，故作關切：「不用麻煩，只是來瞧瞧姐姐。畢竟姐姐你已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了。」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着人給你買最舒服的棺材，讓你躺下去便捨不得起來。」許顏青暗中夾槍帶棒的說道，漂亮的眼眸卻一刻不離許霜月乾瘦的臉。
想要瞧出破曉。
果不其然，一聽到她這話，許霜月的嘴角就止不住的抽動，似乎很是難受。
見狀，許顏青再接再厲，佯裝痛心地感嘆：「唉，姐姐你若是真的走了，這屋裡的好東西可都要隨你入土，實在埋沒了。不如……」
「姐姐你分我一些如何？」
也不管許霜月同意與否，許顏青直接在房間里轉了起來。
漢白玉花瓶，鑲金嵌寶石耳墜，蝶戀花點翠金釵……
只要是她看到的，幾乎都被她收入囊中。
許霜月怒得氣血上涌，恨不得起身衝上前去，狠狠給許顏青兩巴掌，打得她頭暈腦花。
竟然敢肖想她的東西！
奈何，她只要一起身，肯定就會被人拆穿她裝病一事，所有的辛苦都會白費，她只能努力掐手強忍。
等許顏青去和親，一切便都能要回來。
許霜月咬牙切齒，但在許顏青看向她的剎那，她又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樣。
不過許顏青還是從房內的東西看出了端倪。
向來乾淨整潔的閨房，竟然多了些許白色粉末，靠近點，便能嗅到花朵的芬芳，就像是……
女子上妝用的妝粉。
再一聯想許霜月那蒼白得不像話的臉，許顏青清麗淡雅的眉眼，不由多了幾分淺笑。
突然看到自家姑娘笑了，跟在旁邊的幼白頗為疑惑，冥思苦想一番，還是沒有頭緒。
於是她便大着膽子看向許顏青，小聲的詢問：「姑娘，怎麼你去見了大小姐之後，似乎很高興？」
許顏青點了點幼白的額頭，笑意更深了幾分。
「自然是發現了很讓我高興的事。你這丫頭素來頭腦簡單，往後可要多向其他人學學。」
畢竟得跟在她身邊，少不了遇到算計，若每一次都什麼也看不透，幼白便很容易受到迫害，被其他人當槍使。
單單是想到這一點，許顏青心肝就不由一顫。
上一世，幼白這個小丫頭便進入了他人的圈套，最後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
如今重來一世，她一定要護好這個全心全意為她考慮的丫頭。
這般想着，許顏青便故意裝作一副嚴肅的模樣，冷聲囑咐。
「你千萬要記好，萬一有人給你傳話，莫要一門心思相信，得多動動腦子，你又不是個笨丫頭，只要你願意學，肯定能擁有玲瓏心腸。」
少有見到的小姐這般正色嚴厲，幼白也不由認真起來，拍着胸脯保證。
「姑娘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跟其他人學，絕對不會拖你的後腿。」
這麼好的小姐，可不能受她拖累。
點醒了幼白，許顏青心中放鬆了一分。
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壓低聲音交代幼白：「你換一身普通丫鬟的衣服，去跟大小姐身邊的玉禾，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一旦她有什麼反常的舉動，你不要貪功冒進，直接回來告訴我。」許顏青冷肅着一張臉，足以見得事情的嚴重性。
幼白連忙點頭，挺直了胸脯保證：「姑娘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完成你給的任務。」
幼白離開后，許顏青默默回到了房中，翻開久違的醫術，認真學起來。
她想過了，與其處處靠着其他人，倒不如強大自身。
而醫術，便是她需要強大的地步。
也不知過去多久，天色越來越暗，許顏青收起醫書，正準備往外走詢問其他丫鬟幼白的情況。
小丫頭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眼裡帶着顯而易見的驚喜。
許顏青連忙讓小丫頭進屋，讓風塵僕僕的幼白喝了點水，這才示意她回稟情況，
「姑娘，果然不出你所料，大小姐的確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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