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問個究竟
11.38
林清心頭一緊，借着其他人的阻擋，默默靠近了幾分，屏息凝神的關注小廝的回話。
「原來是霍將軍，大小姐正在院中，小的這就找人領您進去！」
小廝一臉狗腿的笑，朝另外一個門房使了個眼色，就馬不停蹄的帶路往裡去，腳下快的恨不得能飛起來。
事情的真相如何，林清已經不需要驗證了。
「許霜月！」
她怒不可遏的跺腳，胸口劇烈起伏着，就連眼睛也氣紅了，晶瑩的淚珠不受控制的瘋狂滑落，怎麼也止不住。
她們可是從小玩到大的姐妹，許霜月怎麼能這般對她？
明明許霜月也知曉，和親背井離鄉，表面上看起來是奔赴榮華富貴，可實際上卻是被囚禁一生，不得再見父母親人，是哭是笑，箇中滋味都只能自己一個人嘗了咽下去。
心臟傳來的尖銳刺痛感徹底席捲了林清，她的拳頭攥得越來越緊，腦海中的弦緊繃着，怎麼也釋懷不了。
她怒氣未消的看向身旁的丫鬟，咬牙切齒的吩咐：「這件事許霜月她必須給我一個說法，否則，我絕不回府！」
丫鬟也知道自家小姐受了委屈，再加上她自己也不願意跟着小姐去和親，自然沒有不同意的。
但她們若是一直守在尚書府門口，實在太過顯眼，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尚書府的下人，然後再告訴許霜月。
那她們可就白等了。
主僕二人也不是笨的，稍稍一合計，便盯住了不遠處的茶攤，那裡人多，她們身形又消瘦，可以輕而易舉的藏入人群中不被發現。
說干就干，林清怨恨的看了一眼尚書府，直接轉身帶着丫鬟去了茶攤。
茶水一杯接一杯的喝，林清和丫鬟都被撐得肚兒圓滾，卻愣是沒有等到許霜月出門。
甚至連霍固安都沒看到。
不用猜，林清也能想到，許霜月此時肯定跟霍固安在一起。
未出閣的小姐和未婚配的將軍，兩人單獨相處那麼久，隨便周圍有丫鬟，也明顯是不清不楚的。
林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外界的傳聞肯定是真的，但她就是不甘心，那麼多年的姐妹情，許霜月難道就沒有半分的愧疚？
一股酸澀感襲來，林清抬手輕蹭了一下鼻尖，眼眶不受控制的發紅，卻死死盯着尚書府大門。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際，府門口驟然出現一道翩躚身影。
竟然是許顏青！
她正愁心裡的怒火沒處發，頭昏腦脹之下，疾步衝上前，抬手就要扇許顏青的巴掌。
眼看就要得手，許顏青卻在這一瞬間動了，搶先一副抓住林清的手腕，纖細手指暗暗用力。
林清瞬間疼的齜牙咧嘴，許顏青冷冷的盯着她，目光如刀。
「林小姐這是何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似乎沒有得罪林小姐的地方。如果真要論起來，難道是我的嫡姐，似乎最近同林小姐關係不睦。」
一下子被戳到心窩子，林清越發惱怒，紅着眼瞪許顏青。
「你知道什麼！之前我就聽說了，裴督公定下的和親人選是你，你到底做了什麼，如今害得我要和親遠嫁，還好意思說沒得罪我，你簡直卑鄙無恥！」
「是么？看來林小姐要麼耳朵不好，要麼……」
許顏青嘴角溢出一抹嘲諷，語氣也譏誚了幾分：「是腦子不好使。」
實在是沒有想到，林清明明已經聽說了許霜月和霍固安勾結暗害之事，竟然還跟個聖母似的，依舊跟着許霜月的態度，愣頭青一般繼續找她的不痛快。
簡直可笑！
林清心中本就積怨已久，又聽到許顏青赤裸裸的嘲諷，整個人氣都快要爆炸。
偏偏她的手現在被牢牢的攥在許顏青手中，根本動彈不得。
只要她稍稍一使勁，許顏青也會跟着加重力氣。
也不知道許顏青使的什麼巧勁，那尖銳的痛直入骨髓，令她忌憚。
瞧着林清顏色痛的發白，許顏青彷彿扔垃圾一般甩開她的手，語氣悠悠，漂亮的眼眸還帶着笑。
「林小姐，做人吶，可不能太過自欺欺人，不然真相揭開的時候，很有可能承受不了，直接一命嗚呼。尤其是那種證據都甩到臉上了，還要自己欺騙自己，實在是蠢笨如豬！」
「你敢罵我是豬！」林清瞪圓了眼。
許顏青卻接連頷首，目光流露出讚賞：「不錯，倒還有自知之明。」
林清又要發火，許顏青卻沒了都弄她的心思，語重心長道：「你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我最後歸勸你幾句。」
「人有千面，人性本惡，通常你眼裡的他人，只不過是他人想要你看到的。對方究竟是怎樣的人，還要你細細留心，否則，很容易陷入對方的陷阱。」
說到最後，許顏青涼颼颼道：「就比如此番和親。也不怕告訴你，那是你換上的紫色衣裙，本就是許霜月準備的。」
拋下最後一個炸彈，許顏青頭也不回的帶着幼白揚長而去，步履輕巧。
明顯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樣。
實在是蝦仁豬心。
林清就感覺腦子嗡了一下，眼淚不爭氣的便涌了出來，嘴唇顫抖，卻說不出一個字。
許霜月她……她竟然……
頭頂，耀眼的烈日不知何時，已然躲入厚重的烏雲中。
淅淅瀝瀝的小雨沙沙落下，打濕了林清和丫鬟的頭髮，濕噠噠的黏在臉上更顯得主僕二人狼狽無比。
不遠處的茶攤老闆見狀，無奈的嘆了口氣，撐着油紙傘給她們送傘，慈悲地規勸起她們。
「兩位姑娘，無論發生多大的事，自己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這雨涼，切莫傷了身。」
林清依舊目光獃滯，身旁的丫鬟倒是機靈，連忙接過油紙傘撐開，勉強擠出笑容感謝老闆。
最後任勞任怨的扶着林清往回去。
接下來的幾日，林清雷打不動的出現在茶攤上，彷彿跟許霜月較上了勁兒，非要等到許霜月出門，問個究竟。
可惜她運氣實在不好，整整五日過去，愣是連許霜月的衣服都沒有見到，連丫鬟都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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