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百臉神譜：鏡子中消失的臉
1.98
「夏總，有事咱們好商量，求別扣獎金！」
車站，程有蔓拎着行李，勉強跟在夏塵清身後，卑微道歉。
適才，坐了半天火車的夏太子爺，一下車就嚷嚷着要扣她獎金。
程有蔓什麼也顧不得了，面子哪有錢重要。
這不，立刻追着夏塵清說好話。
車站人流太多，程有蔓只顧着追夏塵清，沒有注意到旁邊，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
兩人相撞，手裡的包都掉落。
「不好意思！」程有蔓幫人撿起背包並道歉，「抱歉，你有受傷嗎？」
被撞到的是個女生，女生接過包，「沒。」
「不過，這位姐姐你能不能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是人來人往的車站，你跑什麼跑？」
女生被撞到，說話語氣有些沖。
程有蔓自知理虧，點頭說着：「是、是，不好意思。」
然而就在她抬頭看到女生面容的一瞬，話突然停住。
程有蔓深深盯着女生的臉，幾秒后眉頭漸漸擰起。
女生也發現程有蔓盯着她看，更加不悅：「你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說完，挎着包就走了。
程有蔓凝視着她的背影，表情深沉。
不過萍水相逢罷了，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於是，轉身就繼續追夏塵清了。
「夏總！」
程有蔓追上去，「哎呦——」
夏塵清扭頭，幽幽看她，「程秘書，撞我？故意報復是吧？」
程有蔓：「……」
明明是你自己忽然停下的！
「不好意思夏總，是我的錯。」
夏太子爺哼了一聲，戴上墨鏡，恰好此時司機過來，「夏總，您請。」
話落，夏塵清昂着頭鑽進車裡。
程有蔓摸摸額頭，滿臉無奈。
她這一天，凈道歉了。
……
程有蔓沒被真扣獎金，不過就是手裡的工作量加了幾倍罷了。
她一邊笑盈盈的「感謝」夏太子爺的「仁慈」，同時心裡罵着萬惡的資本家。
這天，程有蔓去找合作商簽字。
沒想到，她意外碰到了以為永遠不會再見的「萍水相逢」。
洗手間，她正在擦手，忽然踉蹌着進來一個人。
並且看着狀態很不好，快要暈倒似的。
程有蔓扭頭看女生，她扶着牆壁，腰身弓着。
可下一秒，突然倒地。
程有蔓表情一變，連忙過去扶，「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我、救我……我難受……」
怕女生有基礎疾病，程有蔓不敢亂動，連忙拿出手機叫救護車。
可就在女生的身體扭動之時，程有蔓低頭看清了她的臉。
竟是前些天在車站撞到的女生。
程有蔓想到了什麼，抿着唇，表情凝重的仔細查看女生的臉。
上次見過，程有蔓對女生的面貌記憶深刻，那是張很漂亮的臉。
唇紅齒白，氣質絕佳。
但此刻近距離看，她卻無法與記憶里那張臉重合。
而且現在再看這張臉，面貌平平，極其普通，甚至無法將她的容貌保存到腦海里。
程有蔓很快就反應過來，女生是被人下了蝶化蠱。
那天初見她是懷疑，現下肯定。
這事，救護車還真幫不了。
程有蔓收起手機，墊着女生的頭，讓她舒服些，然後默默等待。
女生在她的懷裡持續扭動，雙手虛捂着臉，好像臉上有什麼東西似的。
但神奇的是，不過三分鐘，女生就平靜下來。
她睜開眼，看到程有蔓略顯迷茫：「你誰？這是哪？」
「洗手間。」
女生撐着身體起來看了看，像是突然想起來，而後甩開程有蔓的手。
她揉了揉脖子，「車站撞我那次？巧合嗎這是？」
很顯然，她也記起了程有蔓。
看她恢復正常，程有蔓起身揉揉手腕，暗暗掃了一眼女生，「貌似是這樣。」
「切，那還真是挺巧，潭江這麼大，一周內我們竟然能碰見兩次。」女生瞥着程有蔓嗤了聲。
程有蔓聳肩，側身打開水龍頭，而後看着鏡子里的女生，突然問了句：「你最近，是不是臉部偶爾出現莫名疼痛？」
「你怎麼知道？」女生動作頓住，下意識回，但下一秒又皺眉盯着程有蔓，眼裡是滿滿的戒備。
「你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別緊張，我什麼人也不是。只不過剛才看你捂着臉，感覺你好像臉部不舒服。」
身中蝶化蠱的人，會被下蠱之人慢慢奪去面貌。
中蠱之人不會有很大的痛楚，只偶爾感覺臉部疼痛，但又找不到原因。
甚至像適才蟲蠱發作，中蠱之人也不會有半分記憶，只會認為自己體力不支，精神不濟罷了。
「我剛剛捂臉了？」女生盯着鏡子，眼神迷惘，不時擰眉思考，神色煩躁。
程有蔓默默注意着她的表情，心裡發笑，她擦乾淨手，從包里拿出個卡片放在洗手台上，「這位妹妹，我呢，其實學過一點算命。我看你印堂發黑，最近恐有血光之災，這個是我的名片，有需要隨時找我啊，看在我們有緣的份上，給你打折。」
說完，她拎着包離開。
女生看着她的背影：「有病吧，還真當自己是大師了？」
她隨手把卡片拂開，抬眼又看向鏡子，抬手摸摸自己的眉間，「晦氣，果真是碰見瘋子了。」
耳邊只有水流動的嘩嘩聲，女生捧起水往自己臉上撲。
可就在抬頭再次看向鏡子之時，她猛然驚呼出聲：「啊——」
身體不自覺往後退，剛好撞到進來的路人。
「叫什麼啊？」
路人不滿的說了句，拉開隔間進去。
女生壓根沒有聽到路人的聲音，她滿臉驚恐的捂着臉，呼吸急促，約摸半分鐘后，才小心翼翼地再抬眼去看鏡子。
鏡子里赫然有她的臉。
女生慌亂的對着鏡子摸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巴。
在，都在。
剛剛一定是她看錯了！
女生匆忙拿起包，臉也不擦就往外跑。
但幾秒后，卻忽然回來，撿起地上的卡片放在包里。
凌晨，萬籟俱寂。
程有蔓睡得正熟，可一道輕緩的鈴聲在深夜響起。
熟睡被打擾，她帶着點情緒，看到是一通陌生電話。
「你好，誰？」
「姐姐！求你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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