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奶凶小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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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的心意季芳菲自然是明白的。
學會料理家事，對大戶人家的嫡千金來說，是必須的技能。
只是對她來說，唯一的用處就是交給程慧茹。
於是季芳菲上前一步，拿起鑰匙雙手奉於程慧茹：「母親。」
程慧茹唇角浮現笑意，雖然嘴上沒討到什麼便宜，好歹拿回了管家之權。
她滿意的將一串鑰匙捏在手中，略微傾身施禮：「既如此，恕我不能侍奉母親了，且有得忙呢！」
季老太微微沉眸，沒說什麼。
只待程慧茹邁着輕盈的步子離開，才轉而看向季芳菲。「你是一番好意，她可未必領情。」
「如此對母親好，就好。」季芳菲展顏一笑。
倒不是她上趕着討好程慧茹，畢竟程慧茹偏心季芸芸人盡皆知。
歷經兩世，她才不會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而是為了不要重蹈覆轍！上一世，祖母生病，母親不肯拿錢醫治，錯過了最佳時機。導致祖母一病不起，早早的離開了她。
這次，她就是要及早將管家權交到母親手裡，在祖母生病之前就揭穿她放印子錢，揮霍季府家底的事。到時候再順理成章的拿回鑰匙，按照自己的計劃掙銀子，守住家底，給祖母存下救命的銀兩。
「祖母，折騰了一整日，想必你也累了。」季芳菲若有所思的問：「那原本安排在晚宴后的煙花就不必燃了吧？」
季老太略點了下頭：「府中存放這麼些煙花也不妥當，能退就退了，哪怕折些銀子。」
「是。」季芳菲點頭，由着嬤嬤扶季老太回去歇着。
老太太離開，錢姨娘才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整個人癱軟的伏在地上，好半天都沒起身。
直到廂房裡安靜的沒有半點聲音，她才直起脊背緩緩起身。
「啊！」錢姨娘轉身的一瞬間，看見季芳菲一動不動的立在身後，着實嚇了一跳。「大小姐，你怎麼還在這裡？你沒走啊？」
「我還有句話與姨娘說。」季芳菲溫眸看着她。
錢姨娘以為她要問管家的事，語氣變得稀鬆平常：「大小姐只管說就是。」
「想要借一個丫婢攀上周家的關係，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季芳菲目光落在錢姨娘臉上，不動聲色的捕捉她細微的表情變化。
果然錢姨娘瞳孔震了震，又馬上恢復如初。「大小姐這是說什麼話，我不過是季府的姨娘，哪裡有膽子去攀附周家。」
雖然上一世，季芳菲的注意力不在後宅里，不確定錢姨娘為什麼要攀附周家。但這次不同，任何可能會妨礙她好好生活的因素，都要及早干預清除。
不然怎麼對得起重活一次。
想到這兒，她快步往存放煙花的後院去。
甜桔見她着急的不行，邊追邊嚷：「大小姐，您慢點，您等等奴婢！」
見季芳菲主僕的身影離去，一直躲藏人後的季婷婷才輕快的走近廂房。
而推倒季芸芸那個小身影，這時候也悄無聲息的跟上了季芳菲。
廡廊轉角，季芳菲手持一截竹竿等在那裡。
一道淺赭色的身影果然尾隨而來，身子剛蹦到轉角，接着臀上就是一疼。
「哎呦，你怎麼打人！」小包子登時漲紅了臉，氣鼓鼓的看着她。「虧我還送了你一份大禮。」
「哦？」季芳菲用竹竿挑起他的下頜，正色問他：「你送了我什麼大禮？我怎麼不知道。」
「哼。」小包子氣的不輕，奶凶奶凶道：「你打我，先道歉。」
這孩子有趣，只是季芳菲上一世不曾見過。單憑他身上的衣飾就不難判斷，是這皇城裡有錢人家的公子。
「怎麼？你打了我，連道歉都不願意嗎？」小包子嘟着嘴，伸手要去抓面前的竹竿。
「不許動。」季芳菲順手輕敲他的頭，語氣嚴肅的說：「你闖進我家，還尾隨我許久。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居心不良。要我道歉也行，得先告訴我你是誰家的，為什麼跟着我。」
「你可真強詞奪理。哼！」小包子又要奪那竹竿，沒想到挨了第三棍子。「你你你！你豈有此理，你居然欺負小孩子。我要告訴我爹！」
「打不過就告家長，羞不羞。」季芳菲看他真的急的快哭了，才收回了手裡的竹竿。「好嘛，對不起啦小公子，我不打你就是了，你現在能告訴我了嗎？」
邊說話她邊走上前，伸手捏了捏小包子的臉頰。
「哎呦喂，你捏我！」小包子掃開她的手仰起臉來：「跟我爹爹一樣討厭。」
「……」季芳菲看着他又急又氣又軟萌又凶的樣子，感覺心頭一軟，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他束髮的冠好似紫玉的，略有些涼。「你是不是迷路了？肚子餓不餓？眼看着天要黑了，不然我找人送你回家？」
「餓了。」原本還在生氣的小包子，聽到餓字頓覺肚子癟了。「你給我拿些好吃的，我瞧着午後你們招待賓客的糕點真不錯。」
「午後招待賓客的糕點？」季芳菲側首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甜桔：「去拿些。」
甜桔只能忍住想把這小孩子扔出府去的衝動，麻利的點頭退下。
季芳菲這才又問：「也就是說，你今兒一整日都在季府里？」
「是啊，午時開席之前，你們舞獅的時候我就來了。」小包子嘖嘖兩聲：「舞的真不錯，我在皇城這麼久，還是頭回看見這麼精彩的。想着府里一定有好事，我就跟着賓客溜進來了。」
「你膽子可真大。」季芳菲隱約覺出了不對，既然不是府中賓客帶來的孩子，那能在皇城裡如此沒規矩的，恐怕就只有那一位家的……
「小王爺？」
「呃？」小包子愣了下：「你怎麼知道是我？你認識我？」
季芳菲頓時一個激靈：「你還真是安王家的小王爺！」
她的話音剛落，就感覺背後生寒，好似有一柄長劍直指她后心。稍有動作，那劍鋒就會毫不猶豫的刺過來。
小包子也瞪圓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季芳菲身後，連呼吸都變的又輕又緩。
只聽身後的男聲清凜威嚴，透着不滿：「好大的膽子，誰准你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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