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季府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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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妹季婷婷是錢姨娘的女兒。上頭還有季勃淵、季勃洲兩位哥哥。
錢姨娘五年生三個子女，在季府算得上恩寵優渥。
加上父親和母親一直不和睦，季府大半的實權也是交到了錢姨娘手裡。
以至於季婷婷在季府的日子，過的如同嫡女。
「給大姐姐請安。」季婷婷笑着進來，眉目朗寧。
這還是重生之後第一次見季婷婷，她一身好看的皦玉色羅裙，下擺上綉着盛開的白玉蘭，着以銀絲勾勒，行動間銀光若隱若現，靈動又貴氣。
「妹妹無需多禮。」季芳菲和顏悅色的說：「這時候讓妹妹過來，是想讓妹妹嘗嘗我這的新茶。」
脆桃正端着香槐茶進來，季婷婷輕輕一嗅，笑意盎然：「果然這茶是極好的。香氣清幽，還未入口，已經沁人心脾。」
說話的同時，她接過了脆桃手裡的茶盞。「大姐姐的茶極好，妹妹很喜歡。」
脆桃飛快的與自家小姐對視一眼，心道這三小姐還真是謙卑有度。能直接從下人手裡接茶盞，且過來這院子，身邊連個丫婢都沒帶着。
「三妹妹喜歡就好，等下讓脆桃給你多包些帶回去。」季芳菲溫和的朝她點頭：「妹妹快坐，哪有站着說話的道理。」
季婷婷這才將茶盞擱在一旁的案上，輕輕落座。「姐姐，方才我去給祖母請安，聽聞明日祖母要去顧府……」
「是了。」季芳菲也不避諱：「顧家公子在我們府里受傷，祖母總歸是要去探望一下的。」
「大姐姐不同去嗎？」季婷婷有些不解，但臉色很快就晦暗下去：「都是我們的疏忽，沒有教導好暖枝……不過大姐姐放心，母親禁足中日日反省，我也將身邊的丫婢都送到了嬤嬤那邊提點教導，斷斷不會再有這樣的過失。」
怪不得她身邊連個陪同的丫婢都沒有。這恐怕也是她們想讓季府看到的態度。
「說起這個，我倒是另有一事。」季芳菲似是略微思忖，實際觀察着季婷婷的表情。見對方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視自己，她才溫和開口：「府中忽然傳出些謠言，說祖母壽宴當日，我攀上了安王高枝，不知妹妹可聽聞了？」
季婷婷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目光落在季芳菲臉上沒有移開。「不瞞姐姐，妹妹也聽說了。」
「哦？」季芳菲好奇的問：「能細細說說嗎？」
「妹妹聽聞，是姐姐請安王來赴宴的。但安王起先沒準備來，所以府里並不知曉此事。否則自然是不敢怠慢的。可後來，又不知道什麼緣故，安王殿下來了還帶着小王爺。還說父親和哥哥們趕來的時候，安王已經與姐姐暢談許久……」
季婷婷落落大方的談吐，儼然千金儀態，絲毫沒有半點不妥。
季芳菲話鋒一轉，直接說道：「我也聽聞一則謠言，說周姨娘借着暖枝攀附周家，實則是為了三妹妹的婚事。」
「什麼？」季婷婷原本沉穩的臉色，瞬間露出驚慌。她猛然起身，手扶住案幾的時候打翻了那盞香槐茶。
熱茶湯燙了手也濺濕了衣裙，讓原本端莊的可人兒狼狽盡顯。
「哎呦，三小姐怎麼這樣不當心。」脆桃趕緊上前，拿着帕子替季婷婷擦拭受傷的手指。「瞧瞧，這都燙紅了。」
季芳菲忙道：「快來人，着府醫來瞧瞧。」
「不必。」季婷婷抽回了手，調整了臉色：「無礙的，等下就好了。大姐姐不必憂心。」
「真不打緊嗎？」季芳菲不放心：「原始好意叫三妹妹來飲茶，沒想着讓妹妹受傷了。若留下疤痕，可怎麼是好。」
「無礙的大姐姐。」季婷婷明眸轉笑：「只是要勞煩脆桃姑娘收拾了。」
脆桃領着兩個小丫頭將打翻的茶盞收拾利索，屈膝退了下去。
室內頓時安靜下來。
季婷婷暗暗一想，便率先接上了方才的話題：「大姐姐明鑒，我們二房一向幫襯着主母料理府中的家務事。我姨娘雖御下不嚴，讓季府在祖母的壽宴當日丟了顏面，可她從不敢僭越。更別提攀附周家。這謠言不實，不知因何而起。還請大姐姐務必代我向祖母稟明情況。」
「妹妹所言極是。」季芳菲連連點頭：「錢姨娘素來為府里辦事盡心。經她手料理的農莊、店鋪每年都能為府里攢下不少銀錢，自是盡心儘力的。何況，周家雖然官高，但幾位公子皆已成婚。用一個丫婢去攀附所謂的三公子……」
季芳菲嘖嘖搖頭：「那三公子做事如此差勁，哪裡有什麼攀附的必要。」
季婷婷也是連連點頭，可沒等她開口附和，又聽見季芳菲清亮的聲音。
「除非，是借着周家三公子，攀附上更要緊的人……」季芳菲轉了轉眼珠，似是在看別處。可眼尾的餘光，一直留心着季婷婷的表情。「譬如周三公子的同窗同門、亦或者周三公子妻子娘家的兄弟，再不濟是和他成日里一同遊手好閒的那些紈絝……」
「大姐姐……」季婷婷明顯有些局促，她雖然笑着，可是嘴角不禁抽搐了幾下。
這就對上了。季婷婷果然是在為自己的姻緣籌謀。
只不過上一世，季芳菲人美心善，因為自己一心輔佐顧念遷導致婚期延誤。
還特意為這個庶出妹妹挑了段好姻緣，讓她先於自己成婚。
那是位受過功勛之家的好兒郎，文武雙全。後期又考上了探花，受皇上器重，成了皇城裡新晉權貴。
這一世，她還沒顧得上為季婷婷打算，她們母女就已經開始籌謀了。
「三妹妹寬心就是。」季芳菲神情依舊溫和：「謠言止於智者。不管外頭怎麼傳，季府是絕不會聽信的。」
季婷婷的心突突的跳，她總覺得季芳菲好像真的知道什麼。
可她們母女分明做的很隱蔽，這個當口，就連周三公子都還不知她們的心思，旁人又怎麼能猜得到！
這麼一想，她的表情又鎮定幾分：「姐姐說的是。」
「好像也不是。」季芳菲又忽然皺起眉頭：「謠言雖然止於智者，可這世上不聰明的人往往更多。不然這樣吧三妹妹。」
「姐姐您說。」季婷婷豎着耳朵聽，生怕錯過季芳菲話里真正的含義。
「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總歸三妹妹要查關乎周府這謠言，不然將攀附安王之事一併查清。也省的再着人費心思。」季芳菲雙手輕拍：「對，就這麼辦。錢姨娘眼下禁足，正是妹妹好好表現的時候。若真的查清這兩件隱患，挽回季府名譽，我也好稟明祖母替姨娘求情。妹妹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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