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包子又來了
21.13
脆桃看着那皮猴子似的小王爺，臉比鍋底都黑了幾分。
正想着要不然把人拎出府去，卻被季芳菲搶先了一步。
「哎呀，你幹嘛。」小包子只覺得后脖頸一緊，整個身子就騰了空。他踢踏掙扎，還想要去抓季芳菲的手腕。
「不許動。」季芳菲表情嚴肅，語氣也顯得生硬。「誰准你擅闖女子的閨閣，還有沒有半點規矩。」
「哼，你又欺負我。」小包子氣鼓鼓的停止了掙扎：「我要告訴我爹爹。」
季芳菲看他撇嘴，眉頭皺起來：「我上次不是告訴你了，不許再溜進來。你不長記性就算了，還變本加厲的闖進我閨房來。」
「我又不是溜進來的。」小包子一臉得意：「我這次是爬樹進來的。喏，就外頭那棵梧桐樹。」
季芳菲輕輕將他放下來，鬆開手：「你還挺得意的。擅闖民居可不是好孩子會做的事。」
「我又沒有娘教我。」小包子垂下頭去：「就是想着來找你玩。」
不等季芳菲開口，他忽然抬起頭，可憐巴巴的看着她：「你們說的庶子是不是我？你們是不是嫌棄我才不喜歡我爹爹？也不想做我娘親管教我？」
脆桃登時胸口一緊，臉色蒼白如紙。這麼小小的一個孩子，說的話怎麼戳人心窩子呢。。
想到這兒，她連忙狡辯：「當然不是。」
「是。」季芳菲卻幾乎同時，給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大小姐……」脆桃弱弱的咬了咬唇瓣。
小包子期待的眼睛里透出了些許失望，聲音也顯得不那麼歡快：「我就知道。其實我聽見很多人這麼說。」
季芳菲轉身從自己的妝奩摸出了一套積木。這還是她重生前找人做的七巧板。「拿去。」
「這是什麼？」小包子沒見過這樣的積木，七種形狀，七個顏色。
「七種顏色七種形狀，能千變萬化拼出許多圖案。你試試。」季芳菲遞給他。
「你不是不喜歡我么？還給我幹什麼？」小包子嘴上這麼說，手卻不聽使喚般麻利接過。
「不喜歡你。是不喜歡你擅闖這樣沒規矩。」季芳菲捏了捏他有些圓潤的小臉蛋：「但是知錯就改，便不妨礙我們做朋友。你不是還送我了一份大禮嗎？這算是我的回禮。」
「唔唔！」小包子隨即高興起來：「那也成。」讓他改就改，只要給他好玩的就行。
「那你答應我，下次不許再翻牆進來了。」季芳菲有些鄭重的說。
「不好。」小包子搖頭：「我不能從正門進來，會給你惹麻煩的。我頂多答應你，下次不闖進你廂房，我在門外喊你。」
「……」季芳菲揉了揉他的小腦瓜，心道這孩子也是個機靈的。「那行，外加一條，不許再偷聽我們說話。」
「好。」小包子認真的點點頭。又纏着季芳菲教了好一會兒七巧板的拼法，這才依依不捨的又從院牆上翻了出去。
季芳菲不放心，讓脆桃尾隨着送回了王府。
晚些時候，王嬤嬤讓人從季芳菲這邊取走了些藥材，算是給顧念遷調養身子的。
雖然那些東西不能明目張胆的下毒，可季芳菲也沒讓他好過，搭配着的都是猛料。這要是按傷筋動骨一百日的量滋補下去，不補的發虛也得流幾回鼻血。
脆桃還是不放心的，待房裡沒有別人才問：「壽宴那日，是小姐動手打傷了顧家公子，明日老夫人過去，顧府會不會因此發難？」
「不會。」季芳菲篤定的說：「顧念遷是個極重面子的人。若讓人知道他挨揍是因為灌我飲酒，他那文人的清高氣可就蕩然無存了。」
「可是小姐若不去，顧家的人會不會挑毛病。」脆桃總是擔心退婚的事情不會那麼順利。
「我去了他們也一樣會挑毛病。」季芳菲四下環顧，不禁皺眉：「怎麼沒見甜桔呢？」
「那丫頭成日里沒個正事，又不知道跑哪聽閑話去了。」脆桃也是無奈。她是程府給大小姐挑選的近婢，從大小姐三歲起，十歲的她就陪伴在身邊。
那甜桔進季府也有七八年了，是府里從牙婆那買來的丫頭。看着不是個笨的，哪想到這般跳脫。「大小姐若不滿意，不如再提拔幾個二等的丫婢來身邊伺候。」
「算了。」季芳菲懶得在這些事情上費心：「丫婢倒是不用。不過，得選些得力的護衛了。眼見着那麼小的孩子都能輕易的闖進季府，真若有什麼事情，只有你一個人在，我也是不安心的。」
「這個好辦。」脆桃壓低嗓音道：「其實程府當初給大小姐選了不少護衛。可咱們主母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硬是將人留在了下院干粗活。眼下這些人都可以調用。」
季芳菲微微頷首：「正好，你挑兩個可靠的。我正有一事吩咐。」
「小姐您說。」脆桃附耳過來。
「母親接管了錢氏手裡的鋪子，從這個月起，她手裡能支取的銀錢就不少了。你讓人偷偷盯着，看母親會將這些銀子用在何處。」季芳菲知道程慧茹有放印子錢的黑歷史，也怕她這一世仍然會沉迷掙這種昧良心的錢。
想到這兒，她又接着說：「一旦發現她拿着府里的銀子謀私，做見不得光的事，就來告訴我。」
上一世她選擇保住母親的名譽，卻沒料到禍及祖母性命。
這一次，她選擇保住銀子，用在祖母身上的救命錢，誰都不能動。
一夜安眠。
天蒙蒙亮的時候，季芳菲就醒了。
聽見窗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第一反應就是府里進來外人了。
該不會又是小包子吧？她迅速的穿好衣裳，披了件披風才敞開門。
甜桔和脆桃都立在門外，正不知道低語着什麼。
「怎麼了？」季芳菲見沒有外人，才稍微放下心來。
「大小姐，您快看看。」甜桔飛快的將一隻錦盒塞進她手裡。「裡面有好多呢！」
「什麼有好多？」季芳菲邊打開錦盒邊問。只是還不等甜桔回答，她就看清楚了盒子里的東西。「銀票？」
「厚厚一疊呢！」甜桔眉飛色舞的說：「夠咱們花好一陣子！」
「哪來的？」季芳菲不由緊張起來：「該不會是你去誰房裡順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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