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間會所
14.29
是安王！
季芳菲和程昱對視一眼，就從對方眼裡得出這個答案。
「為什麼？」程昱不解：「他為什麼送銀票過來？如果是為季老夫人賀壽，也遲了。何況哪有賀壽直接塞銀票的……」
「七巧板積木。」季芳菲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他不想欠人情，所以就當是自己買下的。」
「什麼七巧板積木？」程昱不解的看着她。
「他家小王爺又來過，是給他解悶的玩具。」季芳菲微微斂了心思，轉而看向程昱：「表哥，安王給的銀子雖然不少，但我準備還回去。欠表哥的銀子就只能等鋪子開業，我慢慢再還你。」
「還什麼。」程昱溫眸按看着她：「給了你就是你的。」
「那怎麼行。」季芳菲搖頭：「表哥的銀子是將來表嫂的底氣，我可不能做討人嫌的事。」
「八字還沒一撇呢，哪來的什麼表嫂。」程昱還從未有過心儀的姑娘，總感覺成親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不然就當我入股好了，等你的鋪子開起來，給我分紅。」
怕她不安心，又補充道：「你也別為這些憂心，我不等銀子用，慢慢來。」
「嗯。」季芳菲認真的點頭：「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那你想做什麼買賣？若還是要開酒樓，我這就去物色些不錯的廚子。」程昱說話的時候眼裡有光。
看的季芳菲都感覺充滿希望。「廚子是要找，但最好是廚娘。我打算開一間會所。餐飲只是其中一部分。」
「會……會所？」程昱難得有一臉懵的時候。「什麼是會所？」
「嗯，就是……供女子能小聚品茗，能挑選衣飾，還能保養容顏，大把消費銀子的地方。」季芳菲暢想着賓客盈門，銀子大把進賬的美好畫面，唇角不自覺勾起笑意。「且還能供我們搜集消息，捕捉皇城內外的新風向。」
「搜集消息？」程昱心頭略皺：「你是說，只招待女賓，而她們就成了你的情報來源。」
「聰明。」季芳菲連連點頭：「是了。能來會所消費的女子，必然是顯赫家境的。她們的父母兄弟，丈夫孩子甚至手帕交，都能帶來些茶餘飯後的消遣話，而這些話頭，保不齊就能給我們帶來可觀的好處。」
程昱看着她津津樂道的樣子，唇角也跟着勾起。總覺得眼前這個才及笄的姑娘，並不僅僅是單純想要做些小生意，她似乎有更深一層的目的。
但無論是什麼樣的目的，他願意協助。
兩人又聊了許多，關於醉仙樓的修繕整改，人員聘請，以及貨源供給。
季芳菲讓程昱三日後再過來，她要親自繪製圖紙，做個詳細規劃。
待程昱離開，已經是午後。
沒聽門房傳來消息，季芳菲心中有些不快：「脆桃，祖母還沒回府嗎？」
「顧府離的不算近，一來一回都需要些時候。」脆桃想了想：「大小姐若不放心，奴婢叫人去迎迎。」
「也好。」季芳菲略點了下頭，心道顧府為能攀上季家吸血，不願意解除婚約。他們對祖母的態度，或許會強硬，但絕不會輕易得罪。
祖母應該不會在顧府出什麼差錯。
「大小姐。」甜桔笑眯眯的進來。「您猜是誰來了。」
「祖母回來了？」季芳菲惦記這事，順口就說出來。
甜桔搖頭，將一籃子新鮮的黃杏遞到她面前：「這杏子可是小姐最愛吃的。」
「是若雪來了？」季芳菲看着那黃中透紅的杏子，想起了那個溫婉的少女。重生之前，她已經是皇城中的女首富，憑着自己給的各種養顏方子大賺特賺，日進斗金。
可是這回，這生意她得自己來了。得另外為這手帕交想個營生。
「好久沒見，可想我了嗎？」顏若雪步子輕快的走進來，一身鵝黃色的羅裙盡顯溫柔。簪戴的配飾也都是溫婉清心的款式，以白玉為主，襯得她小家碧玉般清心，不媚俗。
季芳菲展顏：「是啊，好久不見，牽挂的厲害。」
聽她這麼說，顏若雪笑的臉頰微紅：「我也是惦記你，這不，府里的杏子成熟，就趕緊摘了一些送過來。你說最愛我家這棵黃杏樹，果子酸酸甜甜，非常可口。」
「你府里地氣暖，杏子總是成熟的極快。我這邊杏花才落呢。」季芳菲讓甜桔去洗些送來。
彼時脆桃已經奉上了熱茶糕點。
「脆桃就是貼心，還記得我最喜綠茶。」顏若雪笑吟吟的轉向季芳菲：「你呀心思玲瓏，身邊跟着的人也都是聰明伶俐的。」
說話的同時，顏若雪伸手去端那盞茶。
並不算寬大的衣袖微退，露出了她清瘦的手腕。
腕子上一道青紫的瘀痕，突兀的呈現在眼前。
「怎麼弄得？」季芳菲皺起眉頭。
顏若雪連忙縮回了手，不自然的笑了下：「都是我笨手笨腳，不小心撞的。」
「給我看看。」季芳菲輕輕握住她欲遮掩的手，袖子微微向上推，傷痕就呈現在眼前。「這哪裡是撞的，分明是……」
竹枝抽打的痕迹。
後半句話季芳菲沒有宣之於口，因為她聯想到了上一世的種種。
顏家的情況非常複雜，一共有三位主母。頭一位是第三位的親姐姐。
而顏若雪的母親是第二位夫人，她和弟弟妹妹是在繼母手下討生活的。本也是家中嫡女。可母親走後，她父親很快就迎娶了新的妻子。
她們三兄妹在這一位新夫人的磋磨下度日，受傷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她又欺負你了？」想到這裡，季芳菲的語氣透出怒氣。
上一世之所以幫襯顏若雪經商，就是希望她能擺脫繼母的控制。有自己的產業和底氣，能照顧好弟弟、妹妹。
「沒有。不是的。」顏若雪連連搖頭：「是若欣，我是為了護着她……」
言止於此，顏若雪臉上又恢復了剛進門時的歡愉：「這麼多年，也都習慣了。芳菲你別為我擔心。只是過些日子，我可能要去外租家小住，可能要等盛夏時才能再來見你。你可千萬不要忘了我。」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帶着哽咽。「別忘了我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顏家有三位夫人，第一位是產子時大出血沒了。留下一女一子，女兒已經出嫁，兒子尚未。（去世第二年再娶）
第二位是顏若雪的母親，留下兩女一子，顏若雪是這三個孩子里的老大。離世是因為身體弱，沒熬過冬天。（去世同年再娶）
第三位是第一位夫人的親妹妹，打着為姐姐的親兒子找好兒媳嫁進來的，只有一女。因為年輕（比自己姐姐小十歲）貌美，十分得寵。哪怕沒有生兒子，也絲毫沒有影響主母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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