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被愛的真相
11.65
程家最大的秘密？
「什麼秘密？」季芳菲的心猛烈收縮，連呼吸都顯得急促，她總感覺這件事似乎與她有關。
程昱也沒有猶豫，直接了當的說出兩個驚人的字：「奪舍。」
「什麼？」季芳菲驚愕的差點咬到舌頭。
「這事說來話長，反正族事譜上有些記載。往前許多年，每隔幾輩家裡的姑娘會性情大變，甚至癲狂到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或好或壞，但終究成就了今日的程家。」程昱的眼神逐漸渙散，又猛然聚焦在季芳菲身上：「曾祖父曾經與國師談過此事。」
季芳菲並不吭聲，靜靜聽着他繼續說。
「國師預言，到姑母這一輩或許就會有程家姑娘再次被奪舍的可能。」程昱眉心微凜，語氣也變得古怪：「祖父一直以為是姑母，所以對她格外嚴苛，也不許她觸及關於程家的緊要事。畢竟沒有人知道奪舍後來的這一位，是好是壞。可惜……」
「可惜什麼？」季芳菲從來沒聽過這些事。
「還能可惜什麼，姑母自然不會是好的那個。」程昱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別鬧。」季芳菲現在是男裝，被男子揉頭，感覺怪怪的。「程家以為我母親被奪舍，所以待她不好？這會不會太荒謬了？難道國師的寓言就這麼准？萬一是胡說的呢！」
「程家雖然是將門世家，可子孫輩輩都是讀書的。豈會聽風就是雨。你有這樣的懷疑，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姑母都做過什麼。」程昱原本想直接告訴季芳菲，可話到了嘴邊，對上季芳菲那雙水亮亮的眸子，又噎住了。
「表哥不是吞吐性子，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季芳菲沉了口氣：「也許這跟母親對我冷漠疏離，甚至厭惡有關。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同為母親的女兒，一個被她寵若珍寶，一個卻被她嫌棄厭棄。」
語聲里透着心酸，程昱有些心疼她。「其實姑母的親事一開始並不是許了季家。可是對方悔婚，姑母一怒之下就與姑父成了婚。之後悔婚的人來找過姑母，姑母當時才有了你不足三月。程家當然不允許自己的女兒婚後還有這些事，季府也不同意合離，加上還有你和你哥季勃庭，此事就此打住。程家皆以為是奪舍女作怪，暗中叫人盯着姑母。直到你出生，你外祖母請求你祖母來看顧你。」
季芳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所以如果當時沒有我，母親是不是或許能合離？還有就是，懷疑母親被奪舍這件事，季府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此事雖然寫在程府族事譜商，卻嚴禁對外人透露。」程昱看着她幽幽嘆氣：「許是孕期憂慮過度的緣故，生你的時候姑母又逢難產，差點送命。沒能跟心儀的人離開，又在鬼門關里走了一遭，身心皆疲，所以姑母才會對你很疏離。」
略微一想，程昱搖了頭：「至於沒有你會不會合離，我感覺是不會的。姑父對姑母一見傾心，所以鬧出她要與退過婚的情郎私奔的醜事，之後不是仍然有了季芸芸么！只是，再好的感情，有姑母那樣折騰的性子，終究也會消耗殆盡……從錢氏有了兩子，季府就呈現寵妾滅妻的局面。」
這些事兩輩子以來，季芳菲還是第一次知道。
如果奪舍是真的，那母親不在乎自己也無可厚非，畢竟不是原主。但心裡又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
「菲兒妹妹。」程昱見她陷入沉思，上前握住她的手腕。「你看着我的眼睛。」
季芳菲腦子有些亂，依言照辦的與他對視。
「姑母從未承認被奪舍，口口聲聲喊冤。尤其是祖父祖母不理她的時候，她總能折騰出很大的動靜。且我聽父親提過，她從小到大的性子都沒什麼轉變。鬧騰、偏激、喜新厭舊，似乎就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任性。所以……」程昱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你告訴我，被奪舍的人是不是從來就不是姑母，而是另有其人？」
看着他眼中晦暗難辨的光，季芳菲恍然明白他是要問什麼。
「你是想問，被奪舍的人是不是我？亦或者說，是不是我奪舍了程家的外孫女？」季芳菲將外孫女三個字咬的很重。
程昱像是醍醐灌頂一般，猛的拍了下自己的額頭：「我真是被嚇着了，這是發哪門子瘋。你又不是程家的姑娘，你只是程家的外孫女，怎麼會被奪舍。好妹妹，我的好妹妹，你可別多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不是懷疑你啊，就算你真的被奪舍，你也是我的好妹妹。」
程昱怕她不開心，連連道歉。
季芳菲面上雲淡風輕，實際上卻滿腦子疑問。
不管奪舍的事是不是真的，程慧茹都清楚自己是否被奪舍。假如她深信奪舍一是切實在程家發生過，那就有可能根據性格轉變以及其他本領，猜測到親生女兒或許有這樣的際遇。
而顧念遷當時一口咬定她不是原主，兩件事湊到一起，季芳菲心底生寒。
她懷疑就程慧茹和季芸芸有意無意把「奪舍」的猜測告訴了顧念遷。於是他們三個，甚至更多知道這件事的人都約好了三緘其口，卻在背後拚命消耗、利用這他們眼中這個所為的「奪舍女」。
「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程昱見她眼眶泛紅，心疼的不行。「我沒有妹妹，從我懂事開始，就把你當做親妹妹一樣疼。菲兒，我只是震驚你居然有弒君的心思，才會莫名其妙的聯想這麼多。可無論你做什麼，你都是我的妹妹。」
回過神的季芳菲，沖他微微勾唇：「那如果我真的要弒君，還是你妹妹嗎？」
「自然是。」程昱只是不理解：「可是為什麼？就算為君上者待程家沒有那麼好，一般人也不會輕易就有這樣的念頭。還是，這其中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表哥誤會了。」季芳菲溫和的說：「弒君我可是不能的。」
對目前的她來說，的確是不可能辦到的。皇帝身邊那些高手就不可能輕易解決。
能免除莊子遭殃，疫病害人這事，就已經很好了。
程昱眼神奇怪的看着她：「你說的是不能，沒說你不敢！」
「哈哈。」季芳菲被他逗樂了：「表哥敏銳。我只是想你在狩獵的時候耍點小手段，別讓人輕易救駕。最好讓那些戍衛多花些功夫尋人。這樣表哥也能適時的往前湊湊，說不定能討個好差事。」
「？」程昱冷不防的湊到她耳畔：「所以那日你去見柔嬪，其實是皇帝的意思？他想借柔嬪的口為你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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