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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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追蹤卻沒有人得到提前示警。似乎程家的暗士對來人沒有什麼威脅。
季芳菲屏着呼吸輕盈起身，在程印的護送下撤離。
等來人找到她滑倒的位置，她早已經借着夜色的掩護，繞開了這條小徑。
那人站原地低頭看着被踩斷的枯枝，微微虛了虛眼眸。隨即朝有人跌落的地方走去。
程印先前就讓人來探過路，擬定了撤離的路線，這時候才不至於慌不擇路。
但季芳菲還是敏感的覺出了什麼。「我們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不是。」程印如實的說：「大抵是被包圍了。」
「被包圍了？」季芳菲有些驚訝，但還是壓低了嗓音：「你是說這些人沖咱們來的？」
「似乎不是。」程印皺眉：「是屬下大意了。方才山上的動靜，屬下以為是皇上的人擒住了那些村賊。」
他這麼一說，季芳菲立即就明白了：「既然皇帝的人早有準備，拿下他們不至於鬧出動靜。」
「是。」程印有些不好的預感：「大小姐，危機的時候點燃這個可以保命。」
送到季芳菲面前的是一個竹筒樣式的物件。這是程家會在戰場上使用的毒煙。
「大小姐順着這條路下山，屬下為您斷後。」程印這時候已經聯絡不上潛伏在暗處的自己人。猜測他們不是被擒獲了，就是已經沒了。
但他就算死，也得護着大小姐下山。
季芳菲愣了愣，想要拒絕的話沒能說出口。
皇帝不可能知道她在這兒，更不可能大費周章的去抓幾個程家的暗衛。
今天的事，明顯不是沖着她來的，只是被牽扯進來。
「只要能聯絡到表哥，事情就還有轉機。」季芳菲略微一想，道：「既然被包圍了，下山是不行的，咱們上山。」
「大小姐。」程印連忙阻止：「其實若要撕開一個口子讓您離開，屬下還是能辦到的。」
季芳菲沉下臉，仔細的捋了捋事情：「不。你信我一次，咱們上山。」
「遵命。」程印身為暗士，是不能違抗主人的命令。他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只希望能護住大小姐。
「去看看，方才尾隨的人走了沒？」季芳菲沒聽見對方跟來的聲音，但也怕他會暗藏在某處。
程印小心探查了一會兒，搖頭道：「沒有跟上來。」
「咱們走。」季芳菲和程印偷偷回到了剛才潛藏的山洞。
山洞裡一切如舊，沒有人來過的痕迹。「你去看看，剛才跌來的究竟是何人。」
「是。」程印沒有耽擱，迅速離開。
季芳菲猜測，方才墜崖的人不是皇帝。可能是有人要暗算他，被他察覺而滅口。不然羽衛早就將山崖下翻遍，尋找皇帝的身影，絕不可能這樣安靜。
上一世皇帝狩獵，表哥是不在的。
可這次因為她有打算，表哥厚着臉皮來伴駕，美其名曰想求個差事。
是不是因為表哥的參與，事情有了改變。
正想着，程印已經打探回來。「大小姐，跌下來的是個女子。胸口被利刃穿透，利刃不見蹤影。應該是墜崖之前就咽了氣。她身上披着皇帝的披風，衣飾都是上品。」
季芳菲點頭：「應該是隨行官員亦或者皇親貴胄進獻給皇帝的美人。美人被殺推下懸崖，想來這美人應該也不簡單。」
「是。」程印凝重點頭：「那女人指腹上有老繭，可以說是撫琴留下的。亦或者是……射箭。常年撥弄弓弦，就絕非一般女子。」
「咱們這附近可還有別人嗎？」
程印搖頭：「連暗士也不見蹤影。」
「上山。」季芳菲果斷的說：「找到表哥，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是。」程印沒有任何意義。
於是季芳菲換上了來時的男裝，將夜行衣交給程印撕碎掩埋。
主僕兩人繞着路緩緩往懸崖峭壁的上方而去，還沒走出半個時辰，就被警戒的羽衛發現了痕迹。
冰涼的劍鋒直指向季芳菲的喉尖，近到貼上了她的肌膚。
季芳菲盡量展示出自己的雙手，示意對方她不會亂來。
緊隨她身側的程印也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見他們配合，羽衛沒有攻擊，結結實實將兩個人捆住，像扛着樹樁一樣，扛到了營帳附近。
這是一塊幾乎沒有什麼遮擋的平地，稀稀疏疏十餘個營帳呈圓形圍繞。中間有個略大些的帳篷，七八個羽衛圍繞守護，明顯是皇帝的臨時居所。
當季芳菲的注意力被那一處吸引，忽然身子一晃，整個人被摔在地上，疼的她皺起眉頭。
「真是有趣。」
男人的聲音近在咫尺，也是很熟悉的。
季芳菲這才順勢看去，發現皇帝正與眾人看着自己。
所以，他是從旁邊這個不起眼的營帳里走出來的？狡兔三窟啊！
「為什麼要行刺朕？」皇帝凜眸，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說話的語氣更是沒有什麼溫度。「誰派你來的？」
程印則有些慘，羽衛狠狠踩着他的頭，他嘴唇貼在地上根本不能開口。
「拿箭來。」皇帝朝身邊的羽衛伸出了手：「朕倒是有些好奇，是獵物的頭骨硬，還是你們這些刺客的骨頭更硬。」
彎弓搭箭，鋒利的箭峰瞄準了季芳菲的眉心。
林風聲聲，火光跳躍，季芳菲能明顯感覺到那臨近的殺意。「皇上恕罪，臣女豈敢謀逆。」
這女聲耳熟，皇帝拉着弓弦的手指微松。「是誰？」
季芳菲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卻尾音發顫的說：「臣女季芳菲。」
「芳菲？」人群里一聲驚呼，程昱大步流星的走過來。只是他還沒有上前，羽衛提着劍將他攔住。「皇上，這是臣的表妹季芳菲，季昭懷大人的嫡女。」
皇帝表情晦暗，絲毫沒有因為程昱的解釋而放鬆警惕。「你們這是內外勾連，行刺朕……是要謀逆嗎？」
伴隨着皇帝的語聲，羽衛的劍尖戳上了程昱的咽喉。
「皇上不要。」季芳菲惶恐不已，心突突的跳。這個時候她必須害怕，必須慌亂，眼淚瞬間湧出眼眶：「臣女並非刺客，也絕不敢謀逆。還請皇上明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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