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砍了她的手,即刻杖斃
1.1
她死前才知,這些物件其實是被流月偷偷轉交了青梅竹馬的表哥,沈臨安也因此認定她與人私通,認為她壞的孩子也是孽種。
流月為逼她自戕,全都說了出來。
看着如今的流月磕頭痛哭,涕泗齊下,姜雲齊心裡說不出的痛快。
「大小姐,奴婢一時鬼迷心竅,千不該萬不該偷拿您的東西,實在是家裡乾娘病了,需要銀子救急。」
流月爬過去抱住姜雲齊的雙腿。
她哭得稀里嘩啦,眾人都不忍心。
看着纏在腿上的一雙手,姜雲齊想起了死前,她也是用這樣一雙手端着外公和舅舅的頭顱走到她面前。
「還敢撒謊!你乾娘年前就過世了,哪裡又蹦出來一個。」
姜雲齊甩開她的手,直嫌噁心。
「你若是求財,怎麼不拿別的金銀珠寶,偏偏拿我獨有的蝦須鐲和香囊,保不準受人唆擺,要拿我的物件去送給誰,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流月渾身發抖,睜大了眸子緩緩轉向姜雲娩,重重磕頭。
「大小姐,奴婢絕無此心。」
姜雲齊可不管。
「爹爹,奴才偷盜主子財物,難道還要如雲娩所言,輕輕揭過嗎?」
姜雲娩杏眼睜得大大的,不知所措,姜雲齊議親當日發瘋很合她意,但腦子居然比她想得要靈光,只好垂淚欲泣,
「姐姐冤枉我了,我不知這奴才犯下的是如此錯事,方才求情是妹妹失言了。」
說完深深行了一禮。
「這關雲娩什麼事,行了,你說怎麼罰就怎麼罰吧。」
姜之城想,左不過將人打一頓趕出府門罷了。
但接下來姜雲齊說的話驚呆了所有人。
「砍了她的手,即刻杖斃。」
舉座皆驚。
流月嚇傻了,不可能,姜雲齊絕對不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砍下她的手,她還想不想嫁給禮王了?
沈臨安冰冷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意外的表情。
但姜雲齊卻不是在開玩笑,趁着眾人失神間,她拿起之前吩咐下人準備好的金錯刀,抓住流月撲騰的手,對着十根纖長的手指死死砍了下去。
一瞬間,血光交錯。
剁下了流月半塊手掌。
她有經驗,上一世,也是用金錯刀捅進了她師父和當今聖上的胸膛。
如若不然,她最後也不會孑然一身,那樣凄慘地死去……
鮮血四溢,噴到了姜雲齊面無表情的臉上,點點血漬還濺到了離得近的姜雲娩身上。
「啊!」
姜雲娩慘叫一聲,雙目一閉就要嚇暈過去。
姜雲齊適時扶住她,拍着她的後背順氣不讓她暈倒。
「啊!我的手,好痛啊,二小姐,求求您,救救奴婢吧,奴婢都是受您的指示啊。」
流月捂着血流不止的手掌,一面哀嚎翻滾,一面上前拉扯姜雲娩的衣裙。
所有人都驚呆了。
不僅訝於姜雲齊的心狠手辣,還有流月吐露出來的實情。
姜雲娩氣個半死。
她本想事不關己,直接暈過去,事後裝裝樣子求情,哪料得到姜雲齊這麼狠,直接剁了流月的手掌,搞得這丫頭狗急跳牆說了實話。
連裝暈都不行了。
「你個刁奴沒有證據,竟敢胡言亂語、隨意攀咬,誰指使你了,明明是你自作自受。」
姜雲娩柔弱無助地哭了起來,又轉向驚訝的姜之城,
「爹爹知道雲娩不是那樣的人,這丫頭胡說八道,爹爹要為雲娩做主。」
「就是你……就是你指使的啊,明明是你讓我偷大小姐的貼身東西,說今晚來取走。你要救救奴婢啊。大小姐是個瘋子,她真的會殺了我的。」
流月成了個血人,朝着她的方向一步步爬着。
姜雲娩連忙後退幾步,驚慌失措道,
「爹爹,雲娩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姜之城總算回過神來,沒有想到因為一個奴才把兩個女兒都牽扯進來,她們還要議親呢。
「來人,將這刁奴拖下去立即打死,偷盜財物,還敢以奴欺主。」
在姜之城的吩咐下,立即有人衝進來帶走了流月。
血跡斑斑灑落在地上,前廳總算恢復了一時的安靜。
姜雲齊自從剁了流月的手,一直冷眼旁觀,把玩着手裡的金錯刀。
直至此時出聲,
「爹爹,您是聾了還是瞎了?流月就算為財,也不該偷盜香囊,你就這麼把人打死了,怎麼看都是在維護姜雲娩啊。」
「胡說八道!」
姜雲娩還在哭哭啼啼,姜之城氣得吹鬍子瞪眼,還要寬慰她,
「你妹妹溫婉賢淑,絕不會做下此事。我還不如相信是你指使的婢女來故意演這一出。」
在場人心都寒了。
「我不是草船,你的箭不要往我這裡放。人臟,心臟,眼睛也臟,自然看什麼都臟,你把自己的女兒想得這麼陰暗,是因為你也這麼陰暗嗎?國公爺。」
姜之城被這一句反問,氣得臉皮抽搐,但他還真不敢再繼續指責下去,這瘋女兒什麼都說得出來、做得出來。
姜雲齊氣笑了。
原本明媚動人的臉蛋沾了鮮血,愈發濃郁成一朵驚艷脫俗的惡之花。
一直如此的事,她還有什麼期待呢。
她做過惡事,也曾想為心上人改變。
但重活一世,她絕不要洗白。
恰好,沈臨安居高臨下的目光掃了過來,二人隔空對視,姜雲齊纖長的手指拂去臉上的血跡,將刀尖對準了他的方向。
姜雲娩不算什麼,最終的目標是他。
「禮王殿下,今日失禮了,這兩個女兒實在不成體統。不如您先去歇息片刻,婚事我們等會再議。」
姜之城拱手作揖,竟然對議親的事還不死心。
沈臨安眼神還停留在姜雲齊臉上,表情忽明忽暗,眼底露出一閃而逝的嫌惡,若不是謝氏和姜府的權力,他根本不會接近這麼惡毒的女人。
但謝氏那邊不能輕易回絕。
或許,可以吊一弔她。
「姜大小姐這般厲害人物,小王領略到了。議親之事不如改日再說,小王還有要務處理,不便叨擾了。」
說罷,沈臨安便帶着侍衛告辭離去了。
看樣子,應當是被今日姜雲齊的瘋癲模樣驚到,議親之事多半也涼了。
他走後,便沒了外人。
姜之城氣急敗壞地衝到姜雲齊面前,指着鼻子罵道,
「你今日又發的哪門子瘋?居然當着禮王的面親手處置丫鬟,這他哪還敢娶你啊。你之前不是千求萬求想嫁禮王嗎?你可別再提這個了,這門婚事還是作罷吧」
——求之不得。
姜雲齊心裡暗笑,也看到了一旁姜雲娩臉上的竊喜之色。
「隨便你吧。」
「越來越沒規矩了,立刻回你的院子禁足三個月,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你外爺和舅舅來了都不行。」
外爺和舅舅?
姜雲齊心陡然一緊,她現在根本沒臉去見他們。
姜之城緊接着轉頭,看向一臉無辜的姜雲娩,語重心長道,
「雲娩,今日之事雖與你無關,但傳出去總歸對你名聲有害。明日施粥,你辛苦點多去幾個地方。」
姜雲娩梨花帶雨的小臉頓時一僵。
「諾,多謝爹爹。」
聽到這裡,姜雲齊冷笑。
清明施粥,是姜府率先挑起來的習俗,攢足了名聲,高門貴女紛紛效仿。
但說到底,誰也不想去那些窮地方。
姜雲娩自然也不想那麼累,可她為蓋過姜雲齊的風頭,年年都去。之後嫌棄得不行,身上穿的衣服首飾全扔了,還要焚香沐浴。
姜雲齊計上心頭,或許,這次她可以直接弄死姜雲娩。
作者有話說:
禮王:沈臨安,現在皇帝的胞弟,手握重權。
姜雲舒:姜國公府四小姐,是姜國公姜之城與妾室安姨娘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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