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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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雲齊適時補刀了一句。
「誰不知道姓曾的是蘇姨娘的堂哥，林掌柜想查也有心無力吧。」
「你這是在污衊我，分明和這個林掌柜串通好了來一起構陷我。」
蘇合香身形搖晃，聲淚俱下，似乎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她滿含淚水地望向了姜之城，姜之城卻在思考今夜發生的一切，並沒有上前去扶住她。
姜雲齊又故作驚訝，添油加醋道，
「蘇姨娘，你這話可就太冤枉人了吧，迄今為止人家一句話也沒提到你，怎麼就污衊你了呢？這就受不了的話，後面他們說些關於你的什麼事，你豈不是要被刺激得暈倒！」
蘇合香秀眉高高蹙起，無辜又可憐道，
「我哪是那樣的人？」
但她心裡氣得發瘋，恨不能弄死姜雲齊，姜雲齊的這番話把她的後路都堵死了，既不能裝暈，又不能隨她的樣子發瘋。
這邊兩人還在拌嘴，姜之城已經不想搭理她們，他只想搞清楚一件事，
「林掌柜，你也是跟着我多年的老人了，真正的地契到底在哪裡？你捆着曾管事來到底為什麼？」
林掌柜此時重重在地上一跪，將幾本厚厚的賬簿放在跟前，
「老爺，這些全都是有問題的賬簿，也是曾管事這些年中飽私囊的證據，都是大小姐查出來讓我查證的。」
他提到大小姐，姜之城不可置信地望了一眼姜雲齊。
這個天天發瘋的女兒什麼時候也會查賬了？
林掌柜全身已經冒了冷汗，他不是看不出來這是內宅中夫人和大小姐的爭鬥，他不想摻和進來，但是大小姐的那句話提醒了他。
「你只管按我說得做，不然他們的過錯一旦見光，會由誰來背鍋呢？」
想到這裡，林掌柜頭皮發麻，響亮地磕了個頭。
他顫顫巍巍從袖子里掏出了一沓泛黃的紙張，呈到姜之城面前。
「老爺，這些是……從曾管事私藏金銀的倉庫里找到的，他這些天被打了幾次老實多了，都是從他嘴裡吐出來的。」
姜之城眼睛直冒光，忙不迭接過那沓紙張，定睛一看，果然是地契。
他細細端詳，一筆一畫都不放過。
隨即，他欣慰地點了點頭，「嗯……這些才是真地契。」
似乎一切已經真相大白。
姜雲齊眼見事情已經水到渠成，故意放大了音量，不依不饒道，
「原來你們母女倆都是發了霉的葡萄，一肚子壞水。今天擺明在做局誣陷我，明天還說不定要直接害死我呢。」
她不甘的眼神望向姜之城，「爹爹，你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她們，你怎麼處置？」
蘇合香渾身一顫，舉着帕子拭淚，拉着姜之城的手哭訴。
但這回，姜之城卻輕輕掙開她的手臂。
他面色冷靜，燭光下帶了一抹陰鷙。他對着府里的李管事吩咐道，
「曾管事，直接扭送官府吧，一定要讓他把這些年吞的錢財都吐出來。你們先出去，林掌柜，回去把賬簿整理出來，過幾天，我再讓人查賬。」
「小的聽令。」
李管事帶着林掌柜和曾管事下去了，那被綁成豬的曾管事從頭到尾一個字都講不出來。
浮雲閣的外人都走了。
主廳里一時只能聽到蘇合香和姜雲娩跪在地上嘀嘀嗒嗒的抽泣聲。
姜之城頹然坐下。
半晌，他指着姜雲娩的侍女道，「扶三小姐下去休息。」
姜雲娩心裡很慌，她從沒見過他這麼冷漠的樣子。
「爹爹……」
「你什麼都不要管，安心待嫁即可，下去吧。」
姜雲娩還想說些什麼，蘇合香遞給了她一個眼神，她瞬間明了，沒有過多糾纏便離開了。
丫鬟們也都下去了。
姜雲齊將一切盡收眼底，冷眼看着蘇合香接下來的反應。
事到如今，她也很好奇這位佛口蛇心的蘇氏還能如何辯解呢？
蘇合香一面哭，一面攀着姜之城的腿。
「老爺，今天這事我真不知情，發現庫房裡的假地契后，我也慌了神，想到有可能是雲齊掉包后，才去求您搜查浮雲閣的。後面的事，着實與我無關。」
「蘇合香，天下之大，大不過你缺的那塊心眼。」
姜雲齊諷刺道，「我房裡那些以假亂真的地契，曾管事中飽私囊的金銀，怎麼都與你無關呢？」
蘇合香啞口無言，屋子裡一時沉默下來。
姜之城已經看出了七七八八。
他也不是任人糊弄的白痴，畢竟混跡官場這麼多年，他不是不能看出蘇合香平時的一些做法，只是大多數時候裝聾作啞罷了。
這次，蘇合香做局用假地契誣陷姜雲齊，結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真地契在她自己堂哥那裡，還被姜雲齊查了出來。
實在愚蠢至極。
這一回，再深的感情也不能讓他裝下去了。
畢竟，這些地契中有一塊地，至關重要。
「合香，管家的事情你暫時放下吧，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就在家好好歇着，籌劃雲娩的婚事吧。」
蘇合香心內一震，這是直接沒收了她的管家權。
她還欲再糾纏。
姜之城卻擺了擺手，喊來了外面的丫鬟帶蘇合香下去。
這個處罰，在姜雲齊意料之中。
直到屋子裡只剩下父女二人，姜之城陰冷的眼神如有實質，燭火下姜雲齊美麗的臉龐籠罩在一片昏黃中。
「這些都是莘少師教你的？」
姜雲齊高傲地抬起了下巴，
「師父教我四書五經，教我明禮，自然也教我如何自保。別人三番五次陷害我，我難道還不能還手？」
她這句話幾乎坐實了姜之城心中的想法。
他的眼神變了又變，語氣溫柔了些。
「你也大了，有成算是好事，但還是要收一收你的性子。」
若是以前，姜雲齊保不齊還會被他這種看似真心的話而感動，但現在，她對他，一點指望也沒有。
他這種人，沒有真心。
「只是收回了她的管家權，您還真是對她情深意重啊。」
姜雲齊並不買賬，語氣依舊諷刺。
「那你想怎樣？我已經失去了你娘，你還要我再失去一個夫人嗎？」
姜之城提起了她娘，話語里有幾分慚愧的意思。
可不提也罷，提了她娘，姜雲齊愈發怒上心頭。
「既然如此，她身邊為虎作倀的那些刁奴，一個也不能放過。王嬤嬤和李嬤嬤敢對我動手，兩個混帳東西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姜之城似乎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話。
果然，姜雲齊平靜道，
「把她們拖到蘇合香面前，亂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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