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雲紋蘭花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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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只聽說姜府雙姝，可沒聽過還有一個四小姐姜雲舒，眾人心知，這必定是個庶女。
姜雲舒落落大方地站出來，向眾人行禮道，「姜氏雲舒見過各位小姐。」
她面貌雖不驚人，但難得沉穩明禮。
在場的各位小姐也客氣還了一禮，心裡仍舊不大瞧得上她。
姜雲齊給姜雲舒使了個眼色，姜雲舒深深吸氣，隨後端起桌上酒杯，斟了滿滿兩杯酒。
她拿着酒杯湊近人群中心的鄭潯時，姿態謙卑道，
「鄭小姐，在下不請自來，唐突了。請您海涵。」
她這話說得實在謙遜，鄭潯時沒有理由不接，當即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溫柔笑道，「雲舒妹妹說這話反倒是我的不是了，府中事務繁雜，定是哪個婆子將拜帖少送了一份，回頭我可得好好教訓她們。」
姜雲舒點頭道謝后，又端起另一杯酒敬向了姜雲娩，
「雲舒在這裡恭喜雲娩姐姐覓得佳婿，日後必定錦上添花。」
一直心神不定的姜雲娩聽了這話，也只得將注意力從姜雲齊身上挪開，伸手去接姜雲舒手中的酒杯。
就在這時，鄭潯時、姜雲舒、姜雲娩恰好站成一條線。
姜雲娩指尖觸碰到酒杯的那一刻，一聲尖叫突然響起，向她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搖搖晃晃的身形。
「啊！」
秦小姐不知為何沒站穩，直接一個大馬趴摔倒在了姜雲娩身上，這一摔砸倒了一大排人。
酒杯碎裂，人聲驚叫。
等到眾人回過神來，姜雲舒胸前的衣衫已經被酒浸濕了，鄭潯時的衣袖被旁人壓住，撕拉一聲劃開了。
丫鬟婆子連忙拿着披風圍上來。
「哎呦……」的聲音四下響起，哀嚎一片。
姜雲齊趕緊去扶姜雲舒，趁着人影雜亂還狠狠踹了姜雲娩一腳。
姜雲娩根本看不清是誰，她被人壓着，還被踩來踩去，頭髮也亂成一團，心裡氣到了極點，又不敢發泄出來。
「請各位小姐們到後院廂房換件衣裳吧。」
鄭府的下人見出了大事，不敢怠慢，連忙引着幾位儀容不整的小姐去後院，姜雲齊扶着姜雲舒，也一起混了過去。
不少公子哥也聽見了這邊的風聲，好奇張望着。
大家一路上怨聲載道，作為「始作俑者」的秦小姐心裡非常委屈。
她沒站穩，是因為有人在背後推了她。
可這人是誰？她完全沒有頭緒。
鄭府後院廂房相連，都是統一的制式。
幾位小姐一人一間廂房，姜雲齊跟着姜雲舒來到了姜雲娩隔壁的房間。
「如何？拿到了嗎？」
姜雲舒輕輕一笑，將藏在自己懷中的一方絲帕遞給姜雲齊，「大姐姐，拿到了，這是雲娩姐姐的手帕。」
姜雲齊接過，細細端詳。
絲帕下方有一枚雲紋蘭花，光看這些並無異樣，但姜雲齊用手指捻了捻，方才察覺姜雲娩用心險惡之處。
這絲帕上有細小的絨毛，若是有哮症之人接觸了，很容易發病。
看來上一世就是這東西，讓自己背了黑鍋。
「大姐姐，接下來雲舒要做什麼？」
姜雲舒並不知道姜雲齊要這東西是想做什麼，也不去過問。
「不用，你什麼也不用做，靜靜看着就好了。」
姜雲齊嘴角旋開一絲冷笑。
另一邊，鄭潯時已經換好了另一套衣裙。
作為安遠伯府的小姐，今天的東道主，鄭潯時有必要去安慰下方才受驚的各位小姐。
方才那一點騷亂過去，趁着庭院間四下無人，她來到隔壁秦小姐的房間。
秦憫柔的父親是當朝御史，家裡也算名門清流。
鄭潯時輕聲細語地寬慰秦小姐，「憫柔，你可有大礙？」
「鄭姐姐，我沒有，我真不是故意摔過去的，真的有人在後面推我。」秦憫柔急急為自己辯解，她可不想像姜雲齊那樣，在京城貴女中格格不入。
「那你知道推你的人是誰嗎？」
秦憫柔認真回憶道，「不知……那時候有好幾人站在我背後，姜雲齊也在。」
提到姜雲齊，秦憫柔神情恨恨。
「鄭姐姐，你為何要邀請她來？她一張嘴可真是不饒人。」
「瞧你這話說的，我既邀請了姜雲娩，自然不能撇下國公府真正的嫡女。而且，姜雲齊的後台還是定北王，謝世子可是她的舅舅。」
提及定北王，鄭潯時一向端莊自持的表情也多了几絲紅暈。
沒人知道，為了能成為謝敏澤的世子妃她努力了多少年。
即使姜雲齊再聲名狼藉，她也會為她說話解圍，等日後和她交了心，不愁沒有機會接近世子。
秦憫柔一時沉默下來，
「她的命還真好，憑什麼呢？京城裡誰的身份不尊貴？定北王也不過在千里之外。」
「別說了，隨我一同去尋她，和她主動道個歉。」
鄭潯時輕輕拍了下秦憫柔肩膀。
秦憫柔一臉強壓下來的憤怒，她這副不甘心的表情，鄭潯時看得分明。
她這樣為姜雲齊說話，並非真的喜歡姜雲齊，不過想進一步激發秦憫柔對姜雲齊的厭惡，煽動大家對姜雲齊的忿恨。
以姜雲齊那副性子，絕對會被孤立在京城貴女圈外。
到時候，她就能以大度溫柔的姿態站在姜雲齊一邊，也能保證自己不被其他小姐們厭惡。
傳到謝敏澤耳中，一定會對她青眼有加。
鄭潯時心思百轉千回，和秦憫柔出了房間。
秦憫柔哪裡知道自己的密友有這些心思，她忿忿不平，嘟囔着嘴，掏出身上一條絲帕。
「鄭姐姐，你看看，這是我方才在窗前撿到的？這是誰的絲帕啊？」
她揉着手中素凈的帕子，又添了一句。
「摸起來很奇怪，不像絲帕那樣滑。」
鄭潯時好奇，拿起來好好打量，絲帕下方有一枚雲紋蘭花，她還真沒見過哪家小姐用這樣的帕子。
她用手指輕輕一捻，心中陡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升起。
還沒等她想到什麼，一句驚呼在她耳邊炸開。
「鄭小姐，你手中的絲帕是哪裡來的？」
姜雲娩一臉急切，話音方落，鄭潯時和秦憫柔兩個還沒反應過來，她竟一把劈手搶過鄭潯時手中的帕子。
鄭潯時驚呆了。
一向溫柔親切的姜雲娩哪裡會這樣？
秦憫柔也瞪圓了眼睛，生氣道。
「姜小姐，這是我方才在窗前撿到的，若這是你的帕子，好好說不行嗎？幹嘛這樣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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