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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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番軒然大波過去，到了日暮，賞荷宴也就草草結束。
姜雲娩害人一事不了了之。
離開時，本以為逃過一劫的她想湊到往日姐妹那裡去說話，卻發現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十分奇怪，小心遠離着她。
時不時還有竊竊私語。
「原來姜雲娩真不是省油的燈啊。」
「她到底為什麼要害鄭小姐呢？明明鄭小姐身世、姻緣都不如她啊。」
「會不會是想陷害姜雲齊啊？」
「她剛才都口不擇言說姜雲齊設局害她了，是不是真的被冤枉啊？」
……
姜雲娩一臉陰沉，但在看見沈臨安過來時，卻堆起了一個甜美至極的笑容。
「殿下受我牽連，雲娩實在愧疚。」
「無妨，但這種事，本王不希望再有第二次了。」沈臨安表情仍舊溫和，眼神卻泛着冷意。
姜雲娩咬着嘴唇，不敢多言，抬眸仰望着沈臨安的眼神悲切而可憐。但很快她就發現沈臨安的目光凝聚在一旁上馬車的姜雲齊身上。
「本王有事要去一趟國公府，和你們一起過去。」
「那就麻煩殿下護送了。」
一路上，姜雲齊和姜雲舒同乘一車，姜雲娩單獨乘車，禮王騎馬行在街上，他心緒有些雜亂，時不時留意着坐着姜雲齊的那頂轎子。
轎簾密不透風，明明他根本看不清裡面的人。可他還在張望。
沈臨安心裡對姜雲齊的態度有點複雜。
她之前糾纏自己時，他十分厭惡，現在他們終於毫無關係，她還是他日後妻子的長姐，但他心裡卻不大舒服姜雲齊抽身而退如此洒脫。
尤其聽到汝南王的世子——微生宴言談之間對姜雲齊表達出好感。
她為什麼不再糾纏呢？
馬車上的姜雲齊自然不清楚沈臨安心裡的彎彎腸子，即使她閉目養神，也能感受到一旁姜雲舒的灼人目光。
「想問什麼，儘管問吧，可我不一定會說實話。」
姜雲舒不好意思，低下頭。
「大姐姐料事如神，若是鄭小姐沒有當場反應過來是那帕子的問題呢？」
姜雲齊睜開眼，眼眸明亮。
「她很聰明，雖然自謙，但也有股傲氣。如果她沒察覺，我也可以稍微提醒她點。只不過我也沒想到，她會第一時間當着那麼多人面指出姜雲娩的問題。」
「那……大姐姐若是失手了？或者大夫沒及時趕過來？」
姜雲舒越問聲音越小，覷着姜雲齊的臉色忽明忽暗。
「你覺得我是壞人？」
「雲舒不敢。」
姜雲齊沒正面回答她之前的那個問題，反而悠悠嘆了一句，
「我以前也覺得自己是個壞人，後來我發現，最後留在我身邊的沒有一個無辜之人，相比他們，自己居然還勉強稱一聲天真。」
姜雲舒聽不懂這話的意思，也不敢再多問。
大姐姐做事自有她的道理，最起碼，她還是很喜歡這個愛憎分明的姐姐。
閉上眼眸的姜雲齊不自覺回想起上一世的情形，鄭潯時確實成為了她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可她最後卻成為了她的舅媽，舅舅被她害死時，也不知鄭潯時流淚了沒有？
回到國公府後，姜雲娩深受打擊，簡單向沈臨安行了一禮后，便裝出一副傷心樣，沉悶着不說話回了房間。
她不敢想象，這件事傳開，京城裡的世家貴族們會怎樣看待她？會不會影響和禮王的婚事？
距離成親之日還有月余。
她等得心都快碎了。
姜雲娩認真回憶了今天下來所有發生的事情，開始琢磨出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姜雲舒沒有拜帖，依然來了，真的是姜雲齊大發善心，還是別有目的？
她吩咐侍女拿來火盆。
然後掏出藏在裡衣中的帕子，這差點要命的帕子，要不是她能言善辯，差點敗下陣來。
細細檢查一番后，果然發現了帕子上有一條絲線散開。
這一定是姜雲齊和姜雲舒弄得。
從來只有她算計別人的份，竟然也會有被人算計的一天。
兩個賤人，連姜雲舒這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也敢和她叫板。
「姜雲齊不是一向很驕傲嗎？哼，等我毀了她的清白，看她還能不能這麼狂。」
姜雲娩面無表情地將帕子扔進火盆里。
絲帕上一角的雲紋蘭花正熊熊燃燒。
另一邊，月上梢頭。
沈臨安面見姜之城，二人一同進了內廳議事。還沒坐下多久，沈臨安先開口講述了今日賞荷宴上的風波。
「姜國公應當管好姜三小姐，不管她是被人陷害，還是有心算計，這些事都不要再出現了，不然禮王妃之位，換成大小姐也不錯。」
姜之城眉頭緊皺，這出門一趟竟然還出了這麼嚴重的事。
況且，聽禮王話里的意思，對雲齊沒有那麼反感了。
但云齊還是不適合做禮王妃。
聖上子嗣稀薄，禮王是皇帝唯一的弟弟，說不定，日後的禮王妃可以坐到那個位子。
姜之城拱手，笑道「雲娩一向很有分寸，殿下不必擔心。」
沈臨安擺擺手，開始了正題。
「周渠義潛藏一事，可有眉目了？」
「十有八九是謝氏所藏，他們一向同周氏交好，但就是不知周渠義被藏在了何處？」
姜之城眉頭緊鎖。
沈臨安卻仔細端詳着他的表情，發現沒有破綻后，開口道，「唯一會幫他們的人，便是謝氏。周渠義通敵賣國的書信還在我這裡，他的字跡鐵證如山，何況聖上也早就忌憚他們，只要這回斬斷了周氏，謝氏便盡可拿捏了。」
「王爺說得是，偽造書信那人早就死在了玉川，不足為慮。我們可以用周渠義的妻兒威脅他現身。」
「這是下策，會失了民心。」
沈臨安端着茶杯，面容冷峻。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對姜之城道，「本王在玉川那裡的探子來報，謝敏澤已經多日沒有現身了。」
「他忙着周渠義的事情，自然無暇分身。」
姜之城隨口應道。
沈臨安瞥了他一眼，心裡嘆氣，姜之城有時候反應，真的很不及時。
「如果他來了京城呢？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周渠義放不下他進京受審的妻兒，最有可能藏在京中。」
姜之城面色大駭，細想之下，發現沈臨安說得很有道理。
沈臨安話鋒一轉道，「你家那大小姐近日有什麼異動嗎？如果謝敏澤真的來了京城，他最有可能聯繫的就是姜雲齊。」
作者有話說:
周渠義就是前文的小周將軍，不要弄混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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