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難辨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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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難辨真假

  臨安郡主臉上浮現出感興趣的神色,「噢?蕭大姑娘竟有如此慧眼,那就請蕭大姑娘上來幫本郡主掌掌眼,若是選對了百金奉上,若是錯了」,聲音停頓下來,臨安郡主的嘴角扯起一抹冷笑,「若是錯了,讓本郡主在祖母太後面前失禮,那便是大不敬!」

  大不敬!

  貴女們被這幾個字嚇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對皇家大不敬,那可是要砍頭的,這蕭大姑娘真的能選對嗎?

  也有些回過神來的,在竊竊私語,「我怎麼覺得臨安郡主像是在刁難這蕭大姑娘,哪有一上來就這樣的...」

  一旁的人連忙扯了扯她的衣袖,「哎呀你可小聲些,自己知道就行了,別大聲嚷嚷,小心郡主也讓你上去選畫。」

  眾人的議論聲落在蕭寶兒耳朵里,迎着眾人看好戲的目光,蕭寶兒無奈的站起身正想推辭,畢竟自己是真的不會。

  可蕭景慧察覺到了蕭寶兒的意圖,先開口截住了蕭寶兒的話,「大姐姐就上來一試,今日是郡主的賞花宴,咱們就當是給郡主找點樂子,姐姐不會掃了郡主的興的對嗎?」

  推辭成了掃興,不推辭又會出醜,蕭寶兒覺得自己是被蕭景慧架在了火上烤着,她硬着頭皮走上前去,知道今天會不簡單,沒想到是一點都不讓人喘氣,前世自己並沒有經歷這件事,因着那一摔,選畫的時候自己還在房裡換衣服。

  還是事後回了府才從靈芝那聽到了這件事,說臨安郡主賞了百金給三姑娘蕭景慧,就是因為蕭景慧選對了那副真的畫。

  可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那幅畫在太后的壽辰宴上卻被人當眾指出是假畫,讓臨安郡主丟了好大一臉,所以蕭景慧那時選的到底是左邊的還是右邊。

  在蕭寶兒沉思的時候,蕭景慧站在一邊,手心緊張的滿是汗,她與郡主做了這個局就是想要蕭寶兒出醜,真畫上綁了綠色的繩子,假畫上綁了紅色繩子作以區分,為了萬無一失還在假畫上做了舊,她們想着,這樣糊弄一個根本不會鑒畫的人該是綽綽有餘的。

  屆時等蕭寶兒選了假畫之後,她再選出真畫,在郡主面前為蕭寶兒求幾句情,那樣既不用真的治蕭寶兒的罪又全了郡主的面子,畢竟她父親是丞相,而自己也會獲得一個好名聲,簡直一箭雙鵰。

  但若是蕭寶兒選了真畫,那郡主提前在貴女中安排的人也會說上幾句似是而非的話,以蕭寶兒的性格肯定會搖擺不定,她們再攛掇幾句,這事基本就穩了。

  這兩幅面上看起來簡直一模一樣,蕭寶兒看得腦袋都大了都看不出有什麼區別。

  在蕭府,蕭夫人根本就沒有用心教過蕭寶兒琴棋書畫,小時候,在看到家中的姐妹彈琴的彈琴,畫畫的畫畫,她也滿眼羨慕的求過蕭夫人讓她也去學,可蕭夫人卻用「女子無才便是德」去搪塞她,就連基本的讀書識字也不讓蕭寶兒去學。

  後來蕭寶兒自己偷偷去幾位哥哥的院子里偷書看,才知道「女子無才便是德」根本就不是蕭夫人所解釋的那個意思。

  面對眼前的困境,蕭寶兒也沒辦法解了,畢竟不會的東西重生一次她也還是不會。

  於是她破罐子破摔隨手一指,選到了綁着紅繩的那副畫,在看到蕭景慧臉上一喜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選對了。

  可隨後她又開始苦惱了,現在臨安郡主以為真畫就是假畫,假畫就是真畫,就算自己選對了,又該怎麼去解釋,讓眾人相信自己選的才是真畫呢?

  「蕭大姑娘可是選好了,這幅是真跡?」

  臨安郡主的聲音讓眾人不由得緊張了起來,暗暗的為蕭寶兒捏了一把汗。

  蕭寶兒點點頭,「郡主,臣女選好了,臣女選的這幅畫就是真跡。」

  聞言,臨安郡主冷笑一聲,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放肆!本郡主一直聽聞蕭大姑娘素有才情,這才想着請教一番,如今不過簡單一試探,你就露出了馬腳。」

  蕭景慧適時接過話頭,「郡主息怒,大姐姐不過是一時糊塗,臣女倒覺得這另外一幅才是真畫,此畫出自前朝魏大家之手,魏大家的山水畫以筆鋒靈巧寫實著稱,另一幅畫雖然神似,筆鋒收尾時卻略顯堅硬,而且另一幅畫上的做舊痕迹實在過於明顯,所以臣女覺得這一副才是真跡。」

  臨安郡主讚賞的點了點頭,「蕭三姑娘說的沒錯,這一副確實是真跡。」

  貴女們見郡主認同了蕭景慧的話,看向蕭景慧的目光帶上了些羨慕。

  「想不到着蕭三姑娘才是有真才實學的人啊,反倒是這蕭大姑娘....」

  「可不是,若是不知道,直接說自己不懂便好了,何必硬要出風頭,現在反而丟了臉面。」

  眾人的恭維和讚賞讓蕭景慧享受的眯了眯眼,她得意的看向蕭寶兒,想從蕭寶兒的臉上看到難堪和窘迫的模樣,今日的事情若是傳了出去,太子一定會注意到她的吧。

  可蕭寶兒面紗上的眼睛卻透露出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蕭景慧皺起了眉。

  「蕭大姑娘,本郡主若是聽了你的話,把假畫呈現給祖母太后,後果是什麼你可想到?!雖說你的父親是蕭丞相,可為了不讓你日後不敢再如此魯莽行事,本郡主便賞你二十板子,來人,拖下去。」

  周圍的嬤嬤聽到這句話立刻走上前,想要把蕭寶兒帶下去,卻被蕭寶兒舉起的手制止了。

  「郡主請看此處,三妹妹所選的畫的右上角,此處用作繪畫雲彩的顏色已經開始褪色,而魏大家所用的顏料皆經過特製,價值千金非過千年而不褪色。」

  眾人疑惑的看過去,卻看見那處地方的顏色很明顯淺一些,與旁邊同顏色的地方相比,有很大的不同。

  臨安郡主在看到畫上那綠色的繩子時,堅信這幅畫是真跡,不屑的認為蕭寶兒只不過是在垂死掙扎,「那又如何,有可能是魏大家故意畫成這樣的深淺顏色,除了這點,你還能說的出別的什麼不同?若是不能,那便下去打板子...」

  「呵...」

  忽然,一男子的輕笑聲打斷了臨安郡主的話,眾人回過頭,只見花叢中站着一個少年,少年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身姿挺拔,一身天水碧的衣裳迎風站立,周圍的花彷彿都是給少年陪襯一般,他的嘴角勾起了攝人心魄的笑容,眼角的紅痣更是讓少年平添上了一絲妖冶魅惑。

  不少貴女見到如此驚艷的少年,紛紛紅了臉側過頭不敢直視,只用眼角的餘光去細細打量着少年。

  臨安郡主見到少年的那一刻便激動的站起了身,「予墨哥哥!」

  蕭寶兒不知道來人是誰,卻打心底里感嘆此人的相貌確實好看,光是站立在那,便像是一幅精心勾勒的畫卷。

  在聽到臨安郡主喊了一聲少年的名字后,蕭寶兒的心「咯噔」了一下。

  予墨?

  謝予墨?

  是前世那個被蕭七哥射成刺蝟的謝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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