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謝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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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謝予墨,那就不得不提起大熠的定國柱石謝家,謝家乃武將世家,家中就連女子也能上陣殺敵,當年亂世,是謝家先祖提着一柄長槍,替先祖皇帝打下了這個江山,那二十萬謝家軍更是令敵人威風喪膽。
可到了如今這一輩,謝家彷彿就快要敗落一般,謝大將軍一共有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可前頭的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已離世,只留下一個謝予墨。
當年謝予墨十三歲,從北境隨父回到上京城述職,在皇上面前舞劍,劍術驚人令皇上大悅,當場御賜寶劍「破風」,可惜後來,謝予墨從馬上跌落,傷了筋骨,再也不能提劍,少年失意,從此流連在秦樓楚館,不復當年。
而謝大將軍還有那二十萬謝家軍更是在不久后戰死在北境,全軍覆沒。
皇上下旨調查,卻調查出謝大將軍貪功冒進,導致二十萬謝家軍活活困死在北境,之後謝家被定罪,謝家一族一百零五口人全數被屠...
謝予墨逃過了一劫,卻帶着一部分謝家舊將殺回了上京城,說要替謝家平反,差點打入了皇宮,最後卻被蕭七哥射殺在皇城外,身中數箭,雙眼泣血死不瞑目...
想到這,蕭寶兒內心生出了愧疚與心虛,因為她知道謝大將軍和二十萬謝家軍死亡的真相,但前世的她為了蕭家沒有說出口,這一世...她想救下謝家。
臨安郡主羞澀扭捏的朝謝予墨行了禮,隨後捏着嗓子開口,「予墨哥哥,你是特意來找臨安的嗎?」
這聲音聽得蕭寶兒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渾身惡寒。
謝予墨從花叢中走出,他腰間的鈴鐺隨着步伐發出了「叮鈴叮鈴」的聲音,眾人的視線不由得被吸引,走近了,才發現謝予墨的五官像是玉雕一般無可挑剔。
「這就是謝小將軍嗎...果然英俊不凡...」
「誰說不是呢,但謝小將軍流連花叢,紅顏知己無數,說不定連私生子都有好幾個,真真是可惜了這身皮囊。」
「就是,若他沒有落下馬,如今說不定也是上京城中驚才絕艷的人物,真是可惜啊...」
「若他還是當年的謝小將軍,我一定求父親母親,讓我嫁與他!」
「別想了,他現在的名聲,可沒有哪家的正經姑娘敢嫁過去。」
底下人的竊竊私語沒有影響到謝予墨,他在離眾人還有十多步距離時停下,臉上的笑意更甚,「我只是路過去那邊的男席,聽到郡主要打人板子,便拐了個彎過來瞧瞧怎麼回事。」
說罷,他還不動神色的掃了一眼蕭寶兒,蕭寶兒被他那一眼看得莫名其妙。
臨安郡主瞥了一眼蕭寶兒,還是捏着聲音說道,「半月後是祖母太后的萬壽節,臨安千辛萬苦尋到了魏大家的真跡想要進獻,又聽聞蕭大姑娘素有才名在外,想着討教一番,可沒想到這蕭大姑娘卻是眼拙,沒認出真跡,臨安氣急,覺得蕭大姑娘沽名釣譽,這才...」
謝予墨輕笑了一聲,眼波流轉,那雙桃花眼在看向臨安郡主時,臨安郡主只覺得自己要溺在這勾魂攝魄的眼睛里。
他清冷溫柔的聲音響起,「謝某在古畫鑒賞方面也有些心得,郡主可否讓謝某一觀?」
臨安郡主被謝予墨的美色迷了眼,哪有不從的,於是連連點頭,讓侍女把畫拿到了謝予墨面前。
少年修長白皙的手指在畫上摩挲着,看得臨安郡主喉嚨發乾,下意識吞了一大口口水,這手指若是撫摸在她的身上...
貴女們屏氣凝神的看着謝予墨,但不是在期待結果,而是單純的欣賞美色。
接着,眾人便看到了謝予墨臉上出現了一絲疑惑,「郡主,方才你說哪一幅畫是真跡?」
臨安郡主指着綠色繩子的畫,自信的回答,「是這幅畫,蕭府的蕭三姑娘也是這麼認為的。」
謝予墨搖了搖頭,「看來這蕭三姑娘在古畫鑒賞方面沒有蕭大姑娘在行啊,謝某反覆看了兩三次,還是覺得蕭大姑娘所選的才是真跡。」
「怎麼可能!」
臨安郡主的聲音陡然尖銳了起來,隨後她看見謝予墨一副被嚇到了的表情,又尷尬的軟下了聲音,「怎麼可能,予墨哥哥莫不是看岔了眼,那假畫是我吩咐人去畫的,怎會分不清孰真孰假?」
當接下來,謝予墨的舉動讓在場眾人都大吃一驚。
只見他吩咐了侍女端來一杯茶水,分別在兩幅畫的裝裱出潑上水,接着又細細用帕子擦乾,沒多久,綠色繩子的畫便出現了破損,而紅色繩子的畫則與底下分層,露出了魏大家那獨有的紅褐色印章。
「瞧,魏大家的畫在裝裱時便用了特殊技藝,為了不破壞畫上的構圖,魏大家的印章都會在裝裱前印在底下,這是常識。」
謝予墨的話讓蕭景慧大驚失色,眼神慌張的看向臨安郡主。
這是怎麼回事,臨安郡主分明跟她說了,紅色繩子的是假畫,怎麼如今又成了真的,方才她還在眾人面前如此信誓旦旦,現在卻被人當眾戳穿。
臨安郡主也有些疑惑,她看向一旁站着的貼身侍女詩話,詩話卻眼神閃躲,不敢直視臨安郡主。
早在謝予墨皺眉的時候,詩話便發現了不妥,便去問了負責綁繩子的小侍女,見她拿着紅色的繩子非說是綠色,拿着綠色的繩子非說是紅色時,詩話就知道事情搞砸了。
這個小侍女居然是紅綠色盲!
詩話低着頭低聲解釋了一番,見臨安郡主臉上浮現出了慍怒,恨不得當場跪下磕頭請罪。
臨安郡主幹笑了一聲,「原..原來如此,看來是臨安錯怪了蕭大姑娘,蕭三姑娘,你學藝不精,差點誤了本郡主,虧本郡主如此信任你!」
蕭景慧臉色發白,連忙請罪,「郡主贖罪,是..是小女的錯,以後都不敢再班門弄斧,鬧出笑話。」
底下的貴女也不都是蠢的,見臨安郡主與她身邊的侍女這副模樣,也隱約猜出了點什麼,但沒有說出口,只靜靜地看着眼前的戲。
蕭寶兒像是個隱形人一般站在原地,暗自鬆了口氣,還好不用打板子,要是再讓她說出點什麼,她還真的說不出來了,幸好謝予墨出現了。
而謝予墨也是前世那個在太後面前指認出假畫的人,只不過那時謝予墨很乾脆,直接把一整副畫都撕了下來,冷嘲熱諷的說選畫之人有眼無珠。
「既然謝公子認出了真跡,那這件事就這樣吧,大家繼...」
正當臨安郡主想要把這件事揭過去的時候,謝予墨接着出聲了。
「慢着,方才臨安妹妹不是說要打錯認畫之人的板子嗎,怎的如今又不打了?」
臨安郡主被謝予墨這一生「妹妹」喊的失了神,痴迷的看着謝予墨的臉,嘴裡無意識的呢喃道,「打,還打的。」
聽到臨安郡主說還要打,一旁的嬤嬤動作利索的架起了蕭景慧,準備把人帶下去打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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