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要成親了,必定會趕回來的
11.57
畢竟這偌大的國公府,以後是誰的還不一定,區區一千兩,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溫楚月最後一狠心,抱着匣子出去,交到了青若手上。
青若伸手接過,溫楚月還有些戀戀不捨地看向錢匣子。
青若抱着匣子,彎身行禮,「二小姐,郡主還讓我和您說,借錢的事兒,還是別讓二夫人知道了。」
溫楚月點頭,表示明白。
畢竟母親掌着安國公府的中饋,若是讓母親知道了此事,她定是會告訴祖母,這事兒只怕就成不了了。
徐辰淮那裡定會面子上掛不住,她為了徐辰淮也不會說的。
「對了,郡主給您打了個借條,等我們郡主那邊賬目算出來了,讓您直接去賬房取便是了!」
溫楚月急忙接過借條,打開看了一眼,確實是溫楚念的手筆,內容也沒有問題。
「不過,這賬目可能需要些日子,郡主讓二小姐別着急!」
借條拿在手裡,溫楚月便安心了幾分。
青若把該交待的事交待完,便離開了。
只是走的時候,再次看了一眼珍兒。
……
酉時,日光西斜,陸北策被宣進了太和殿。
他跟着陛下身邊的內侍高福,進了殿里,身穿道袍,頭髮披散的大靖皇帝正坐在軟榻上用膳。
陸北策沒進內堂,在珠簾外面低着頭,跪下叩拜。
隔着珠簾,一身道袍的皇帝聲音帶着淡淡笑意,「策兒來了,快平身!」
「謝陛下!」
「策兒,進來陪舅舅用膳!」
陸北策眉眼低垂,起身時頓了一下,還是抬步向內堂走去。
珠簾是用玉石做的,掛在這殿里,沁着一絲涼意。
陸北策輕輕掀了珠簾進了內堂,看到歪斜坐在榻上用膳的陛下。
長發披散,道袍微敞,眉眼深沉,往日里那一臉瀟殺之氣收斂,就像一位溫和的長輩。
可是誰人不知,這位大靖慶元帝,是一路殺上這個位置的,早些年一身殺戮之氣,到了晚年信了道,不上朝時便是一身道袍,似乎是一心尋道了。
皇帝抬手示意陸北策坐他對面,陸北策抬步走了過去,脊背挺直地坐下。
一旁的高福便過來給陸北策布菜。
「策兒,好久都不喊我舅舅了!」皇帝抬頭,一臉慈祥的笑意。
「陛下,如今微臣是您的臣子!」
皇帝笑了一下,抬手竟給陸北策夾菜。
陸北策急忙拿起碗接過。
「你這孩子,去年圍獵,若不是策兒出手,我應該已經進皇陵里去了!」
皇帝打趣的說道,一旁的高福笑了笑。
「陛下,您身體康健,千秋萬代,又有像陸大人這樣的外甥,可別提那不吉利的事兒。」
高福是從慶元帝還很小時便跟在身邊照顧的老人,像這樣不合規矩的插話,皇帝不但不怪,反而還笑呵呵。
陸北策斂眸沉聲回答:「臣護駕,本就是本分!」
「哎,你這孩子……」皇帝無奈,抬手示意他吃東西。
一時,殿里沒了聲音,只有輕微的碗筷碰撞的聲響。
晚膳用完,慶元帝示意陸北策坐下,陪他下盤棋。
棋盤擺上,皇帝抬頭看向對面的陸北策。
燭光下,這孩子的容貌竟神似他那父親,只有眉眼像他那皇妹。
「鎮國將軍溫執,要回京了!」
陸北策手執黑子,皇帝突然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陸北策思索了一下,「按錦衣衛估算,他應該還有五日路程!」
「他寶貝他那個女兒,要成親了必定要趕回來的!」
兩人話起了家常,倒有些舅甥的模樣。
陸北策的黑子落下。
皇帝抬眉看過去,這步走的如此之急,不是這小子的章法。
「溫執,是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
皇帝有意試探,溫執是最後見過陸北策父親的人,陸北策這兩年在查什麼,他清楚的很。
聽到溫執要回來了,這棋便亂了章法,看來還是沉不住氣了。
「陛下,今日封了五皇子為楚王!」
慶元帝剛要落子的手頓住,臉色立刻陰沉下來,看向陸北策,聲音低沉。
「想說什麼?」
「楚王,只怕不是太子殿下的對手!」
「呵……」慶元帝冷了笑了一聲。
這小子,如今還要摻和這些了?
「陛下,想要給太子殿下尋一個磨刀石,不如讓我來!」
「陸北策,好大的膽子,敢揣測聖意!」
陸北策放下手裡的黑子,從容地撩袍,低頭跪地。
宮殿里頓時鴉雀無聲,侯在殿外的高福搖了搖頭。
慶元帝看着棋盤上陸北策每一步都謹慎,唯獨那一步亂了陣腳,突然笑了。
「起來吧!」
陸北策聞言起身。
「從今日開始你便盯着安國公府,至於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陸北策低着頭,眉間微蹙。
陛下已經對鎮國將軍有了防範之心嗎?為何要讓他盯着安國公府?
「多跟着溫執學習學習!」
陸北策抬頭的一瞬間,眉間已經舒展,可還是沒能理解陛下的深意。
「剛剛,揣測聖意不是揣測的挺好,現在倒不明白了?」
「微臣不敢!」
「功高蓋主,這是近日有人上的奏摺里提到的!」
陸北策眸色沉沉,所以陛下即使沒有看到那幅畫,其實心裡也忌憚鎮國將軍。
「榮安郡主,從六公主府上帶走了兩個人,其中一人叫穆懷?」
陸北策抬頭看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他眉眼沉沉,嘴角帶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
從太和殿出來,陸北策抬頭看向夜空,星星已經爬上天幕。
他想着慶元帝的話,心裡不免生寒,最是無情帝王家。
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安國公府的門前。
他駕輕就熟的翻牆而上,幾個騰躍便進了東院。
坐在屋檐上,看着屋裡那人,在桌案上不知寫寫畫畫的在做什麼?
上一次,他本是在府外等她的,後來不確定她會從哪個門出來,便翻身進了安國公府,並從府里下人們的對話里確當了溫楚念住的院子。
爬上她的屋檐時,他也覺得不合適,便等着她,觀察她會從哪個門出去,後來聽到她和婢女說,要從西角門出去,他才又趕在她前面在西角門等着……
她尋那幅畫,是為護住安國公府吧?如今看來也不過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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