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故地重遊驚
9.32
秋日月夜，螢流飛舞，天上星河蜿蜒，紅塵漫漫如歌。
紅牆黛瓦，本該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紅粉樓，只余兩道蕭瑟的大紅燈籠搖晃。
故地重遊，沈楚楚目瞪口呆。
誰能來告訴她，世人皆傳清風霽月，郎艷獨絕的謝六公子私下裡怎麼會是如此的......腦迴路清奇？
正常人能做出來將......頭次做新郎的地兒給買下來么？
此地無銀三百兩，明擺着告訴人，小爺稀罕這畫舫，那夜在畫舫發生了對小爺非同一般的事。
沈楚楚站在畫舫上，眼睛都尷尬的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
好在的是，沒有進入內室，不然她真的是要頭頂冒煙，燥慌了。
本還打算找機會進入內室尋找玉佩，此刻她竟是有些挪不開腳了，內室不會......
謝輕衍究竟在想什麼啊！！！
天陽被他派去老鴇那搜查琴霜的首飾，青樓之中人命最不值錢。
琴霜遇害至少一月有餘，哪怕之前被紅粉樓捧着，人死如燈滅，更別說是死的悄無聲息，所屬的房間、東西早就被佔了。
時隔多日，想要追查琴霜是否也有那樣的首飾，只能憑運氣。
好在的是，兇手附庸風雅慣了，就連首飾都要從風華樓之中所定製，千金難買的首飾在愛美的女子眼中華貴無比。
樓中一位與琴霜交好的女子，見識過一次玉釵，在琴霜消失后便搶在老鴇之前昧了下來。
天陽幸不辱命的將那支白玉梅花釵給帶了回來，唯一奇怪的便是，那還帶着些稚嫩的臉泛起了一抹可疑的紅色。
對上了沈楚楚打量的目光，天陽臉色更加燥熱了起來。
權哥果然沒有騙人，青樓楚館果然不是他這個年紀該來的，實在是太可怕了。
原來大人竟是如此這般墮落的。
天陽突然有點理解了，奉上了玉釵，將剛剛查問的情況隱掉了一些不重要的稟告了一番。
兩枚同種玉色，同樣花紋、同樣的雕刻手法，無一不在證實，兩人手中的首飾就是出自風華樓。
可惜的是，關於訂做首飾之人卻不能從風華樓打探出來。
或許可以，月黑風高夜走一遭？
沈楚楚心裡剛冒出一個念頭，便覺不妥，正打算否定這個念頭，謝輕衍輕飄飄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就算你能偷到名冊，上面的信息也不會對查案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
言外之意，那便是不要瞎折騰了。
沈楚楚：......他真的不是狗鼻子么？
她還什麼都沒說，這人又看穿了，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大人，你覺得兇手為何要訂做成套的首飾，又分別送於不同之人？」
沈楚楚決定換一個話題，眼睛也老實了許多，今日看來玉佩是找不了了。
她現在只想快點離開畫舫，還不能惹謝輕衍懷疑。
「兩具屍體的相似之處便是最大的線索。」
謝輕衍抬眼，用眼神示意沈楚楚繼續說下去。
「目前發現的兩具女屍，身上都有同一個共同之處，都曾服用過忘憂，還有......」
沈楚楚大膽推測，「下官找過琴霜的畫像，與林姑娘並無明顯相似之處，要說有相似的地方，名字裡面皆有霜，下官猜測或許兇手對於『霜』有着不一樣的執念。」
不僅是執念，估計還是愛而不得瘋魔的那種。
忘憂禁藥、相似名字，兇手殺人的動機，北晉人，如今掌握的線索越來越多了，意味着距離破案的日子不遠了。
「公子。」
一道陌生的聲音在畫舫外響起，沈楚楚好奇的抬眼望了過去。
一個冷冽的黑衣男子走了進來，狀似為難的稟告道。
「公子，慶陽公主在紅粉樓門口鬧着要見您。」
沈楚楚一怔。
后幸災樂禍的望向了謝輕衍，美人公主還真的是熱情如火啊，謝六郎真是好福氣呢。
謝輕衍清雋的面容頓時便沉了下來，本該是瀲灧風情的桃花眼此刻卻毫不掩飾的劃過了一抹厭惡冰冷。
「沒空。」
畫舫中就三人，除了厭煩不已的謝輕衍，天權竭力忍笑，沈楚楚看好戲。
「是，公子放心，屬下這就將慶陽公主請走。」
天權收到命令，裝模作樣的聽令行事。
沈楚楚敏銳的感覺到謝輕衍神色僵沉了一瞬，察覺到飄過來的冷凝桃花眼，心中暗笑，面上淡淡的移開了視線。
謝輕衍心中輕哼一聲，面上再次恢復了那清冷高貴的模樣。
別以為他看不出來方才這個小子笑的比誰都歡。
「謝霽安！」
靜默之下，一聲嬌蠻的高呼聲便在畫舫外響了起來。
「謝霽安，你給本公主出來！謝霽安！」
沈楚楚總算是見識到了這位慶陽公主究竟是如何求愛的，心中大為震撼。
要不是紅粉樓牽連進命案之中，慶陽公主這般不顧禮儀大喊大叫的追着一個外男，簡直是......
謝六郎的清白是怎麼能守護住的？
沈楚楚同情的望了一眼俊美無儔，皎若天上明月的謝輕衍，長得太好看有時候也是一種煩惱和罪過呢。
紅粉樓雖然閉門不待客，可還有眾多姑娘在其中。
謝輕衍清冷入雪的面容冷凝至極，可嘴角卻慢慢綻開了一抹笑意，結合在一起竟是讓人無端打了一個冷顫。
「沈仵作，公主殿下駕臨此地，想必是十分關懷女屍案，你隨本官一起去迎接。」
沈楚楚：......？
「大人三思。」
沈楚楚堅決拒絕，「下官人微言輕，身份卑微，不敢窺探公主天顏，家中還有一頭豬等着喂，告辭告辭。」
謝輕衍：.......
慶陽公主究竟是做了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才能把一個清秀雅麗的翩翩少年給嚇的慌不擇路，甚至是當着他的面就要跳窗逃跑啊？
謝輕衍覺得該逃的或許是自己還差不多。
沈楚楚自然沒有那麼誇張的害怕慶陽公主，也不認為有謝輕衍珠玉在前，她會眼殘看上自己。
哪怕是沈仵作容貌不凡，清俊雅緻，可『他』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個子不高氣度便沒有謝輕衍這般出塵。
而她如今要做的便是，裝作跳窗逃跑，實則是要潛入內室。
沈楚楚雙手扣在畫舫外圍的木棱上，小心的挪向內室......
作者有話說:
謝輕衍：公主來了，你去頂頂。
沈楚楚：我不，長的太好看我害怕被看上！
謝輕衍：……你真自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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