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情愛徒傷悲
9.28
謝輕衍他不僅僅只是想要將那夜糾纏的人找出來，他真的動了心。
是那個叫『眠眠』的女子么？
沈楚楚倏爾響起那夜，那般清冷淡漠的謝輕衍卻繾綣情濃的一聲聲喚着，神壇上的高嶺之花動情原來是這樣的。
胸口那裡不知為何悶悶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謝輕衍口中的那聲聲『眠眠』，讓沈楚楚恍惚回到了從前那溫馨肆意的生活。
這個世上還有人會這般親昵的喚出她的小名。
儘管她知道，謝輕衍口中的『眠眠』並不是自己，可如今想來，她心中還是暖流潺潺流過。
「楚哥？」天陽不由得提高了幾分語調，「楚哥你怎麼了？」
沈楚楚回神，壓下心頭的複雜，搖頭輕笑，「沒事，後來呢？慶陽公主怎麼離開的？」
「我們大人最不耐煩的便是跟女郎打交道，一露面沒聽幾句話就讓權哥將鬧騰的慶陽公主給打暈了，讓權哥送去了皇宮。」
沈楚楚：......
還真的是簡單粗暴毫不留情，她就說怎麼人那麼快就解脫了。
得知真相，沈楚楚不知是該誇謝輕衍，還是該同情慶陽公主了。
馬車很快便到了紅粉樓，不用天陽提醒，謝輕衍便自己醒了過來，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方才的對話。
天陽心虛，下了馬車就趕忙將老鴇給帶了過來。
紅粉樓歇業短短不到四日，老鴇一看見謝輕衍便跪了下來。
「謝大人，您看，我這紅粉樓歇業也歇了不久，什麼時候可以開業啊？我樓里的姑娘可還等着開張呢。」
謝輕衍不語，天陽卻明白此時該說什麼，冷冷斥道：
「開張？大理寺辦案，你膽敢隱瞞線索，還想開張？我看今後還能不能保住此樓都夠嗆。」
沈楚楚印象中，天陽一直都是一個一笑就露出來小虎牙的少年郎，還是頭一次見他這般疾言厲色，倒有幾分謝輕衍的味道。
老鴇一聽，不由得慌了起來，忙道：「冤枉啊大人，自從大人們來問話，奴家便交待下去了如實相告，大人您可要明鑒啊。」
「如實相告？」
天陽冷哼，「要不是我們大人明察秋毫，另得了消息，還不知道爾等竟敢隱瞞線索，阻攔大理寺查案，你可知該當何罪！」
老鴇心一跳，被嚇的老臉一紅，「大人啊，奴家冤枉啊，奴家的紅粉樓在京中開的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從未有過違法害人之事，琴霜這丫頭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啊，謝大人，奴家的名號在青樓坊您可以打聽打聽，奴家冤枉啊。」
「你也不用喊冤，本官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若是被本官發現爾等犯事，你就是將東懷郡王搬出來也無用。」
老鴇精明的眼眸閃過一抹訝異，紅粉樓背後東家是福王府東懷郡王知道的並不多，可她卻並不奇怪眼前俊美高貴的男子會知道。
更加不會奇怪謝輕衍一個大理寺少卿居然對着皇親國戚也如此不給面子。
因為，眼前的這個俊美男子出身世家謝氏，乃是大長公主最為寵愛和謝家最為器重之人，不出意外謝氏家主將來便是謝六郎。
世家貴族，在前朝乃至是大周建朝初期都是凌駕於皇權之上的，甚至於，前朝末年皇位更迭皆是由世家決定。
大周建朝後，歷經幾代君王，世家大族的權力削減，可影響力依然不可小覷。
更不用說，當年大長公主下嫁謝家連同謝太傅力保景祐帝登位，頗得聖心，謝家可謂是風光無量。
而，謝輕衍更是謝家最耀眼的郎君和未來。
故此，老鴇身後儘管有福王府東懷郡王撐腰，也不敢在謝少卿面前放肆。
「謝大人。」
謝輕衍卻沒有功夫跟她多做交談，微微垂眸，天陽便從善如流的發問。
「琴霜姑娘八個月前來紅粉樓，卻改過名的事情為何不提？」
什麼？
老鴇本還想打下同情牌，聞言這下是真的愣住了。
對上了俊美男子那冷寒至極的眼神，陡然回神，叫冤，「謝大人，奴家真的不知道啊，琴霜那小蹄子是奴家從金水河買來的，那個時候就喚琴霜了啊，奴家只是看她樣貌不凡，又習得一手好棋這才動了心思買來的。」
老鴇都快急哭了，當時紅粉樓被京中新開的花樓壓得生意不景氣，她花了心思在各地網羅了不少嫩面孔，琴霜雖不是新人，可一招雙手棋出神入化，老鴇便買了回來。
誰能想到，這小蹄子竟是牽扯到了命案之中，當初還是隱姓埋名，老鴇悔的腸子都青了。
見她模樣不似作假，沈楚楚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也並不是從無所獲。
「琴霜姑娘從前是在金水河哪座畫舫？」
「牡丹閣，奴家就是從牡丹閣翠娘手中買來的，那時人就喚琴霜。」
沈楚楚看了一眼天陽，剛剛還疾言厲色嚇唬人的小少年，此刻已經自覺地提筆記錄。
謝輕衍依舊一副清冷似諸事不管的神仙，略一思索便知，此人是想要試探自己。
也不藏拙，又問：「勞煩你在仔細想想，琴霜姑娘來紅粉樓近一年，可有什麼異樣？」
沈楚楚生的好看，面上又帶着令人難以拒絕的溫雅笑意，老鴇不由自主便放鬆了下來。
說實話，老鴇她涉足皮肉生意快三十年，從一個人見可欺的歌姬到如今掌管一樓的花娘，她不敢說自己是好人，可也不是什麼喪盡天良的壞人。
對待樓中的姑娘，那是能疼一分便疼一點的，琴霜人長得漂亮又身懷絕技，在樓中的待遇自是不用說的。
老鴇願意捧着，恩客也喜歡寵着，她實在想不到有什麼異樣。
樓中的姑娘那麼多，老鴇就算是多幾隻眼睛也看顧不過來。
這個問題，第一日發現琴霜屍體之時便已經問過，老鴇實在是想不起來。
「琴霜姑娘心中可是有人？」
「小公子怎麼知道？」
老鴇一驚，苦澀一笑，「不瞞小公子，風塵女子最忌諱的便是動情動心，本就是做皮肉生意的，偏要講真情，你說這不是自個找麻煩么？奴家勸過罵過也打過，沒轍。」
「琴霜心中有人是奴家買回來紅粉樓后才知道的，那時一開始小蹄子還不願接客，後來上巳節后才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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