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女屍蹊蹺驚
18.01
火勢漸小，五城兵馬司的人將金水河畔圍住，順天府的人還沒接手着火的畫舫，便又聽見驚呼。
「殺人了！」
「死人了，啊！！！」
謝輕衍和沈楚楚對視一眼，再次登上了畫舫。
富麗堂皇的畫舫燒了快一半，要不是滅火及時，恐怕這屍體就該沉入河底永不見天日了。
順天府的人很快將燒焦的殘木碎屑清理幹淨，謝輕衍和沈楚楚來到僅存的完好的一間閣中。
畫舫起火起的蹊蹺，舫內的姑娘倉皇逃至了最靠里的一間雅閣，等着大火撲滅。
慌亂至極的姑娘們誰也沒有想到這間看似最安全的閣間竟是多了一個死人！
姑娘們恐慌、懼怕，可在熊熊大火下，只能抱在一團努力忽視那已是一動不動的女子。
等到火勢滅了，略微膽大的姑娘上前一探，才發現死的人竟是舫中新來的小妹妹。
沈楚楚望着眼前哭得傷懷的姑娘，眉微微蹙了一下，又問：
「你是說，女屍一開始便是在此間雅閣被發現的？」
「是啊，我們進來躲着的時候都嚇了一跳。」
「那最開始起火的雅間可知道是誰在其中？女屍這間呢？」
「回大人，起火那間是賈公子和秋若，而屍體這間是......」
女子捏着錦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是秋嘉和林公子。」
沈楚楚又問了其他的，確定沒有別的疑惑，便讓人下去休息了。
謝輕衍讓人去大理寺叫人，沈楚楚在雅間檢查了起來。
她要趁着去取箱勘之人還沒回來，先查探一番死者死前的畫面，或許今夜就可以窺見兇手的『真面目』。
沈楚楚伸手拉起一側掩下來的紗幔，奇異的香氣便撲面而來，小榻上躺着一個女子、僅着一件外衫蓋着的斑駁屍體便露了出來。
身上那點點痕迹無一不昭示着女子死前遭受的折磨，令人心顫。
可，最讓沈楚楚大為震驚的是.......
太過於驚愕，沈楚楚本該落在屍體眉心的手竟是僵在了半空許久。
「沈楚？」
謝輕衍清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沈楚楚顧不上守禮，一把拉過謝輕衍指着眼前的那張臉。
「大人，你看，有沒有覺得奇怪？」
謝輕衍被扒拉的一踉蹌，手腕處也不自在的酥麻了起來，剛想寒聲呵斥，眼眸卻不由自主的隨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同樣怔了一瞬。
這人......
好生眼熟。
謝輕衍好看的眉眼慢慢蹙了起來，覺得熟悉可一時間又說不出來哪裡相熟。
他從小便是過目不忘，記憶超群，可生平卻對女子敬而遠之，超強的記憶力此刻竟是找不到一個相熟的畫面來解釋。
沈楚楚好心的伸手先是遮住了女子的眼眸連同上臉，而後又往下移遮住了下臉。
謝輕衍微微眯着的桃花眼驟然一縮，腦中靈光一閃。
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眼前的這名女子儼然不就是和死去的林凝霜和琴霜極為相似么？
只不過一人是眉眼極為相似，一人則是鼻尖菱唇極為相似。
且，眼前這張臉，謝輕衍總覺得好似在哪裡見過一般。
「大人，您也看出來是不是？」
沈楚楚壓住心口一下重過一下的跳動，收回了手掌，望向了眼眸深深的謝輕衍。
之前她們便有猜測過，兇手是因為那個『霜』才會動手殺人，卻不得而知『霜』的廬山真面目。
沒想到今夜卻在金水河上離奇生火后，居然就這樣撞到了她們手上？
沈楚楚之前問話時關於起火和女屍就覺得有哪裡不對，現在察覺到了這張臉的存在就更加覺得不對了。
兇手顯然是對心中的『霜』念念不忘，或許那個『霜』還是他的『阿姊』，就是眼前這張臉的『霜』。
從林凝霜和琴霜身死的情況來說，這樣的一張更為相似的臉，兇手怎麼可能如此便輕易殺之？
且，還有那火也起的突兀，不像是殺人後的毀屍滅跡，倒像是有意讓人發現這場兇殺的真面目一般。
會是兇手么？
殺了人還不算，或許還心理變態的想要挑釁律法、挑釁朝堂？
又或許是兇手隱在暗處，看着她們查案覺得太無能、太慢了，瘋了一般的自己將線索送過來？
沈楚楚之前總以為只要將禁藥殺人案解開，抓住兇手就能窺見當年的滅門慘案，可如今她卻覺得好似不是這樣。
她歷經萬難才撥開一層迷霧，總以為下一步便是朗朗昭日，可卻在下一刻又陷入了重重迷霧之中，找不到前行的路。
謝輕衍嗯了一聲，腦中還在努力尋找，餘光卻見沈楚楚那猝然失落的神情，心神頓時轉移。
「怎麼了？可是哪裡不適？」
沈楚楚迷濛的眼帶着幾許疑惑對上了謝輕衍探究的桃花眼，心神一盪，連忙搖頭，「大人，屬下無事的。」
謝輕衍又定定望了望沈楚楚，沒再言語。
沈楚楚微微垂眸，將煩亂的心緒壓下，屋外便傳來了動靜，去大理寺取勘箱的人已到。
不用沈楚楚開口，謝輕衍便先行退出了雅閣。
平平無奇的一夜，在金水河上竟是勞動大理寺、五城兵馬司、順天府齊聚一堂。
沈楚楚鬆了一口氣，以防萬一將箱勘打開一一放好，取出手套戴好，手指微顫的落在了女子的眉心。
黑霧升起，白光一閃，隱在重重迷霧下的罪孽慢慢展開。
戴着翠綠通透玉扳指的手掌柔情密密的撫摸着白皙嫩滑的臉頰，小心翼翼，像是在撫摸一件世間罕見的珍寶一般。
女子紅艷欲滴的唇慢慢開啟，柔媚似水的眼眸一閃一閃的訴說着渴望。
那隻大手戀戀不忘的流連，女子微微仰頭輕輕蹭着......
眼中不由自主的被勾着露出絲絲密密的羞澀，素手勾住了男子的脖頸，湊上去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
猝然，一聲陰騖的冷笑溢出，纏綿的大掌划落掐住纖細的脖頸，大掌開始收縮......
女子柔媚的眼慢慢變得無力、空洞，消碎最後一抹光芒。
冷戾的大掌毫不憐惜的一扔轉身，一張俊美邪魅的臉映入眼帘.......
沈楚楚猝然屏息，烏眸瞪大：怎麼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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