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誰也保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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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別想說，是我把衣服弄髒的。這大家都看到了，是你沒拿穩漆盤，可別想賴我身上。」芙蓉立馬尖着嗓子，看着周邊投來的目光喊道，「你們錦繡閣就是這樣做生意的嗎？丫鬟自己沒有拿穩漆盤，就要栽贓到客人身上，你們若這樣，誰還敢與你們錦繡閣來往啊！」
話一出口，周邊傳來各種細碎的聲音，「這錦繡閣怎麼回事？」
「想要訛別人？」
「不知道啊，我瞧着那是聞傾娘子身邊的大丫鬟，想來不可能是會訛別人的主兒吧。」
聞傾，可是聞國公的女兒，當場太后的親侄女，這樣尊貴的身份，何苦訛一個小小的錦繡閣丫鬟。
「先看看吧……」
「……」
眼見周圍不斷投來目光，丫鬟想要解釋，卻是氣勢不足。
此時，二樓雅間也有幾間房門被打開了，廊上集聚了很多看熱鬧的人。
「姑娘，明明是你……」丫鬟沒有想到，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芙蓉竟然如此顛倒黑白。
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夥計，這衣服她是萬萬賠不起的。要是因為她，還毀了錦繡閣的名聲，那她……
丫鬟急得面色通紅，哭着辯解。
「芙蓉，怎麼回事？」聞傾打開房門，走了出來，懶懶往這邊瞧了一眼。
芙蓉立馬從地上站起，來到聞傾身邊，「娘子，奴婢說這衣服娘子您也瞧中了，想要讓她再找一件，哪知這丫頭脾氣還挺大，說娘子您，哪裡比得上裡間那位貴人！」
芙蓉故意拉長聲調，加重「貴人」二字，朝着宋婉寧的雅間喊道。
「說伺候也是要伺候頂級的貴人的，這一般人的生意她是不願意做的。竟然直接就將漆盤扔在地上，奴婢好心去扶她，沒曾想到，她還倒打一耙，說是奴婢將衣服弄髒得。」
芙蓉描繪得繪聲繪色，仿若情景再現。
聞言，周遭看熱鬧的人臉色一下便不好看了。
什麼叫做只願意伺候貴人，他們這些人難道就是窮人了？既然不願意做，那開門做什麼生意！
能來錦繡閣消費的人，雖說不一定全是有權有勢的人，但手上一定是有些資產的人。
這些人一向是被人捧着慣了的，如今哪裡能夠忍受一個小丫鬟的輕賤。
芙蓉這話無疑讓錦繡閣惹了眾怒，也讓宋婉寧騎虎難下。
若是連聞傾這樣的身份，都是一般人，那他們倒想看看那裡間的，又是怎樣的貴人，能尊貴到哪裡去！
「奴婢沒有，奴婢沒有……」丫鬟哭着喊道，眼見周遭的眼神投來厭惡，丫鬟慌亂地喊道，但是因為實在害怕，也只是一味重複道。
門外打探的人回來，附耳在雲娘耳邊說道。
雲娘聞言，臉色越來越難看，朝着宋婉寧頷首，表示歉意，隨即立馬走了出去。
「怎麼回事？」雅間的門被打開，雲娘走了出來。
她看着門口一片的狼藉，忍不住皺了皺眉。
眼見房門終於被打開，走出來的竟然是雲娘，倒是讓眾人有些許驚訝。
什麼樣的貴人，竟然能夠引得雲娘親自伺候？現在看來，這雅間的人果然身份不可小覷。
大家一時對雅間內的人的身份更加好奇。
眼見宋婉寧還是不肯出來，聞傾忍不住握緊了手掌，面上卻依舊裝作大度，「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雲娘，你這手底下的人，還是要好好管教，今日得罪的是我，來日若是得罪了貴人，你這錦繡閣，恐怕誰也保不下你……」
「娘子多慮了，我瞧着，雅間里的那位，或許就可以呢？要不然，這丫鬟，也不敢這樣大膽！」芙蓉在一旁幫腔道。
雲娘掃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丫鬟，沉聲道，「還坐在地上幹嘛！等着我來拉你嗎！」
那丫鬟聞言，哆哆嗦嗦地便站了起來，縮着身子來到雲娘身旁。
雲娘看着她這副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什麼出息，嚇成這樣。
「說，怎麼回事？」雲娘聲音緩和了一點。
聞言，丫鬟也安心了一點，站在雲娘身邊，也不再打着哆嗦了，「奴婢奉命給夫人送衣服來，芙蓉姐姐見了，說是……」
丫鬟看了聞傾一眼，立馬又低下了頭道，「聞傾娘子也看上了。奴婢說待會就送一件進聞傾娘子的房間，可是芙蓉姐姐偏生就要這一件，奴婢害怕夫人等得久了，就沒同意……然後……」
「然後，怎麼了……」雲娘越聽眼神越沉。
「然後芙蓉姐姐就扇了我一巴掌，我一時沒有拿穩漆盤，就灑了一地……」丫鬟繼續說道。
「這麼說，若是芙蓉姑娘不給你一巴掌，這漆盤就不會掉了？」雲娘幽幽開口，眼神移向一旁的芙蓉。
「那是因為她辱罵我家娘子，說是只伺候貴人！」芙蓉被盯得有些害怕，但想起自己有聞傾撐腰，也不由膽大了幾分。
她提高着音量，朝着雲娘背後的雅間喊道。
聞傾默認着芙蓉的行徑，她可是當朝太后的親侄女，她不信這雲娘會敢為了一個魏厭昭連名分都沒有給的女人得罪自己。
雲娘此時也算是明白了，這聞傾是沖着裡面那位來的。
若是自己幫着不管，或許今日她便不會為難錦繡閣。
今日這眼藥是上給自己的。
一時之間，雲娘有些許猶豫了……
雖說攝政王開罪不起，可是如今，說白了，是聞傾娘子與裡面夫人的矛盾，跟她錦繡閣有何關係。
即便今日夫人失了顏面，那攝政王也是該去找聞傾娘子的麻煩。
宋婉寧在雅間內也是聽着了一言半語，畢竟芙蓉的聲音這樣大，想要她裝作聽不見也是不可能的。
沒有想到，這麼快，她就與聞傾見面了。
上一世，她與魏厭昭鬧得很難看，魏厭昭也就沒有閑心帶她來逛錦繡閣，她們見面也就沒有這麼早。
沒曾想到，即便見面的時間提前了，她找事的功夫還是沒有下降。
這是要讓自己初次在上京露面，就給眾人留得一個仗勢欺人，逢高拜金的形象。
宋婉寧唇角勾起一抹淺笑，那麼久不見，她也是想她了。
畢竟，若是沒有她，自己最後也不可能落得那樣的下場，這一切也有她的功勞。
宋婉寧放下茶盞，站起身來，朝着門外走去。
「夫人，她們這是明顯找你的茬，我們還是不要出去了，雲娘會處理好的。」流雲勸道。
「既然這戲就是做給我看的，我躲在這裡算什麼？自然也是要出去唱上一番才過癮。」宋婉寧轉頭看她，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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