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這次，可是你自己選的……
10.48
宋婉寧看向魏厭昭，只見他神色坦然，歪着腦袋好整以暇地看她。
「夫人看重的，就都包起來。」終於，魏厭昭鬆口，眼裡映着星星點點的笑意。
門外的人聽后立馬笑着下去準備。
宋婉寧沒有想到，他竟然就這樣放過了自己，心中還來不及鬆一口氣，就見他站起身來，一步步來到宋婉寧面前，帶着一股子壓迫，他眸色沉沉，輕易便抬起了宋婉寧的下巴，聲音低沉，意有所指道，「這次，可是你自己選的……」
宋婉寧抬頭，毫無預兆地撞進他的眼中，點漆的眸子緊緊盯着她，帶着清淺的笑意和一絲她看不懂的情緒。
不過瞬間，他便鬆開宋婉寧，抬腳先宋婉寧一步走了出去。
宋婉寧瞧着他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他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他究竟在說衣服，還是人……
她自己選的路，自然無論如何，都會走下去……
宋婉寧握緊了手心，跟了上去。
回程的路比之來時慢了很多，整個錦繡閣的好東西，幾乎都被攝政王府搬空了。車腳自然就慢了很多。
馬車內，依舊安靜得可怕。魏厭昭自一上車便閉目養神，宋婉寧也樂得輕鬆自在。
她側身，微微拉開了窗帘，看着大街上的景象，眼裡透露出一點艷羨。
突然，便見到一行快馬行來，揚起一片塵土，看着行頭，似乎是京兆府尹的人，朝着城外田莊駛去。
「這什麼大陣仗？」路旁有百姓道。
「聽說是莫向謙貪污案又有了新進展，今日才有一戶農家去了京兆府敲鼓，說有冤情要奏。」
「這麼說，這莫向謙，是在劫難逃嘍？」
「這哪知道啊！」
「……」
隨着馬車走遠，宋婉寧再也聽不清楚了。
她撂下帘子，有些許失望，回正了身子，才感覺到有一股視線幽幽地看着自己。
她驚覺側頭，驟然對上魏厭昭陰沉的眸子，他冷冷開口，「你怎麼不下去聽？」
「……」
聞傾最後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抬上馬車的，此事，將聞府的臉面算是丟得差不多了。
偏生聞國公根本不敢來找魏厭昭，此事本就是他聞家不在理，哪裡還敢再生事。
但是比起聞傾被抬回聞府，上京眾人還是將目光遞到了宋婉寧身上，畢竟對於多年不近女色的攝政王來說，這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才是最值得眾人八卦的事情。
偏生，對於此女子的消息，卻是半點都查不到。
一時之間，大家更是好奇，這攝政王是從哪裡找到的這美嬌娘，竟然藏的這樣小心。
能夠這樣全面封鎖消息，除了他攝政王，誰還能有誰？倒真是寶貴的緊。
於是，沉靜多年，無人敢踏足的攝政王府，近幾日來，卻是頻頻有人送禮，遞請帖，不過全是往了後院里去。
「夫人，禮部侍郎夫人邀請你去參加賞花宴，我們要不去看看，權當散心？」流雲翻着請帖，指着其中一個請帖道。
整日悶在院子里，可不得把人給悶壞了。
宋婉寧站在院中，今日難得天氣好，她便叫人將案桌搬了出來，她彎腰練着字，一手提着毛筆，一手扶着衣袖。
陽光透過樹葉隱隱綽綽灑落下來，似跳躍的流光一般絢爛落在宣紙上。
聞言，她站直了身子，側眼瞥了一眼流雲手裡的請帖，又傾身蘸了蘸墨汁，繼續彎腰練着字。
「這些請帖不過是看在殿下的面子送來的，表面是邀我一起賞花，實際上的心思不過是想借我攀附殿下。在宴席上你來我往，虛與委蛇，哪裡算得上是散心。」宋婉寧滿不在乎道。
她才不想花費時間浪費在這些事上。
「那夫人，這些禮，該怎麼辦？」流雲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那夫人是萬萬不能收她們的禮物的。
宋婉寧瞥了一眼堆在一旁的禮物，將手上的毛筆擱下，來到了桌前。
「流雲，禮單呢？」宋婉寧問道。
「夫人，在這裡。」流雲遞上，上面記載了哪家官員夫人何時拜訪，送的何禮，又是否配送請帖。
宋婉寧隨意翻了一遍禮單，交給了流雲。
「把這些收拾了……」宋婉寧交代道。
正午時，宋婉寧才午睡起來，便見流雲皺着一張小臉，她有些不解，問道發生了何事。
「夫人，這次恐怕是躲不過了，剛剛長公主府來人了。」
宋婉寧聞言正起身的動作一滯。
「長公主府的人送的請帖，邀請夫人一起去賞花宴。」流雲將請帖拿出，遞給了宋婉寧。
「夫人，咱們還去嗎？不如稱病？」流雲說道。
宋婉寧搖了搖頭，「她們無非就是想見見殿下的女人是何模樣，對我好奇罷了。我躲得過今日，總也不能一輩子都躲了去。再者，長公主相邀，我若不去，豈不是由着旁人抓了錯處。」
「那，不如告訴殿下？」
「怎麼說，說我不想參加你皇姐舉辦的宴席？你幫我回絕了？」宋婉寧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她不過一個被自己親生父親送給攝政王的女人，連妾都不算，能得長公主相邀，對她來說應該是天大的顏面，還敢回絕？
再說，魏厭昭又憑什麼要幫自己回絕？因為她而得罪長公主。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的身份。
「夫人……」流雲一聽，臉更是皺成了一團。
夫人好歹是殿下的人，在這上京應該是插着腰走路才是，怎麼還活得那麼艱難？
「沒事。」宋婉寧捏了捏她的臉，「她們既然想看，那就讓她們看。看夠了，自然也就膩了。」
宋婉寧說着，眼色越來越沉，最後自嘲一笑。
一個無人問津的尚書府庶女，因得了攝政王的眼，竟然可以一躍成為長公主的座上客，她還真是應該感恩戴德啊。
賞花宴那日，宋婉寧身着一襲桃夭煙羅裙，曳地的長裙襯得她身姿修長曼妙，額間相得益彰點綴着妖艷欲滴的桃花，一頭如墨青絲垂下，粉色的絲帶隨風飄揚，遙遙一瞥，便可見傾城容色。
如此便好，既不會讓人覺得宋婉寧不重視此次宴會，也不會太過於隆重，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馬車已經在府門外等候，宋婉寧落座，閉目養神。
上一世，她不曾見過長公主。
沒有想到，僅僅只是因為自己留在了魏厭昭身邊，竟然發生了如此多的變化。
長公主府內，此時已經來了不少人。
宋婉寧專程挑的這個時間，不會太早，也不會太晚。規矩都做的恰好，盡量讓自己隱匿人群。
院內，各夫人三三兩兩結成一對，此時正在觀賞長公主府內嬌養的花植們。
沒有太多人看向宋婉寧，倒讓她鬆了一口氣。
她隨意找了一個偏僻的位置，等着長公主來時開宴。
卻不想，卻被人攔了去處。
作者有話說:
魏厭昭：這次，可是你自己選的……留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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