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宋婉寧,你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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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室里,宋婉寧躺在床上,雙目緊閉,額間滿是密汗,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暈,她微微蹙着眉,嘴裡不住說着胡話。
「夫人體質較弱,常年虧損,今日又落了水,雖說泡了熱水澡,到底還是沒有逼出寒氣,因此發了熱,微臣這就開一副葯,夫人喝過,這一夜退了燒便好。」院使把完脈以後,如實說道。
魏厭昭看着床上的宋婉寧,眉間凝成的擔憂並沒有因為張院使的話而有鬆懈。
他點點頭,讓人送張院使離開。
「殿下,這裡由奴婢照顧吧。」流雲送完張院使又回了殿內,說道。
「表哥……」安靜的殿內,宋婉寧沙啞的聲音響起,帶着哭腔,雖然細弱,可還是準確無誤地傳入殿中的二人耳里。
話一出口,流雲臉色都變了,她驚恐地望向魏厭昭,只見魏厭昭臉色驟然黑沉,眼神緊緊盯着床上的宋婉寧,即便離得老遠,流雲還是感受到了魏厭昭周身翻湧的戾氣。
那樣子,像是要把夫人脖子給折斷……
「你下去。」魏厭昭沉聲道。
流雲不禁打了一個寒戰,看着榻上的宋婉寧,暗道,夫人,你自求多福吧……
流雲轉身,飛煙此時端着湯藥進來,流雲對着她微微搖了搖頭,飛煙飛速瞥了一眼屋內的狀況,瞬間明了。
進去將湯藥放下以後,便腳底抹油似地逃走了……
豎日一早,魏厭昭便從宋婉寧寢殿里出了來,流雲瞧着,魏厭昭臉色還是很難看。
「再去請張院使給她瞧瞧。」他冷聲吩咐,眉眼下一道烏青,黑沉着一張臉,活像個閻王。
流雲可不敢惹,直直點頭。
待見魏厭昭已經走遠,她立馬進屋去瞧了瞧。
萬幸,夫人還活着……
流雲鬆了一口氣。
宋婉寧睡到巳時才醒來,她扶着自己的頭,腦子依舊有些渾渾噩噩的,昨夜發生了什麼?
「夫人,你醒了……」流雲扶着宋婉寧起身。
她站起身來,腿下一軟,險些又坐了回去。
「夫人……」
「沒事。」宋婉寧走到了梳案處坐下,她這怎麼渾身都像散架了一樣,哪哪都疼。就連嘴巴都幹澀的破了皮,出了血。
她扶着額,有些混混沌沌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夫人可還是有些頭疼,張院使已經在府內等着了,可要瞧瞧?」流雲說道。
「我昨日……」宋婉寧問道。
「昨個夜裡,夫人得了風寒,發熱了一宿,還好有殿下徹夜照顧。好在,如今,已經退了熱。只是殿下擔心,讓奴婢又去請了張院使來瞧瞧。」流雲說道。
發熱?
她好像記起來了……
待梳洗完畢以後,張院使又給宋婉寧把了把脈,最終確定已經無礙,開了幾副葯調理便離開了。
「殿下在何處?」宋婉寧問道。
魏厭昭竟然照顧了她一宿,她於情於理都應該去感謝一番。
卻見流雲支支吾吾半天,她抬眼,有些疑惑,「怎麼了?」
「夫人不如晚些再去見殿下?」流雲提議道。
現在去見殿下,夫人會不會被擰斷脖子啊?
宋婉寧有些疑惑,「發生了什麼?」
流雲支吾了半天,最終凝着眉毛道,「夫人昨夜發熱,說了胡話,喊了……表哥……」
宋婉寧唰得臉色發白,她昨夜是做了一些光怪陸離的夢,夢見了她凄慘的上一世。
她哭着質問莫向謙為何要這樣對她,哭着求他留下,卻只能看着他決絕離開的背影……
她恨得胸腔生生的疼,眼眶欲裂,她要殺了他,她要他們都付出代價!
可是無論她如何掙扎,她都死死被困在了原地,她觸碰不到他們分毫,只能看着他們一家人團聚歡慶,宴席賓客,高朋滿座,踩着她的屍體上位!
她一定會殺了他們,一定!
夢裡的感覺是那樣真實,真實到讓她連氣都喘不贏。
越是拚命掙扎,便越是被束縛。
汗水順着眼淚一齊流下,她如水中浮萍一般,浮浮沉沉……
魏厭昭看着宋婉寧淚濕的枕巾,眼神愈加深沉。
她死死抓着他的手,彷彿將他當做唯一的浮木,眼淚不斷流出,嘴裡口齒不清地喊着「表哥……」
魏厭昭握緊了拳,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他在強壓自己的怒火。
表哥……就那麼在乎?做夢都還在想着他!
宋婉寧,你好得很!
魏厭昭咬着牙,她現在若是醒着,他真想要掐着她的脖子問問她,她到底有沒有心!
手邊的湯藥漸漸溫熱了下來,魏厭昭沉着臉,將湯藥端過,面無表情地攪動着湯藥,喂到了宋婉寧的嘴裡。
等你醒了再收拾你!他惡狠狠地想。
湯藥喂完,他擦了擦宋婉寧的嘴角,擦着擦着,便用手碾磨了上去,他表情陰鷙,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惡劣地狠狠一壓,宋婉寧果然疼得皺起了眉。
他突然心裡煩躁,直接彎身俯下去,發了狠地碾磨宋婉寧的唇瓣,他重重啃噬着,舌尖撬開宋婉寧的貝齒,淡淡的藥理味傳來,也沒有讓他清醒分毫,他攻城掠地,將宋婉寧口腔內每一處掠過,奪過她的每一次呼吸。
宋婉寧喝完葯以後,已經平靜了很多,噩夢沒有再糾纏她,可是她卻意外地覺得還是喘不贏氣,似乎是有什麼重物壓在自己身上,她皺着眉頭,嚶嚀出聲,想要推開身前的人,雙手刺撓着,卻驟然被一人單手握住撐過了頭頂,她被迫整個人抬了起來,迎合地貼了上去……
宋婉寧盯着床榻,她,好像都想起來了……
她怔松着摸上了自己唇上的傷口,這要不去解釋,下次是不是就是脖子了?
宋婉寧突然覺得涼嗦嗦得,她咽了一口唾沫,壯士赴死一般望向了流雲,「殿下在何處?」
……
飛來峰,是上京最大的一家酒樓,打尖,住店,飲酒,品茶,聽戲唱曲,一應全包。
入眼整個上京城,也是所有樓閣中最高的一家,飛檐翹角,丹楹刻桷,富麗堂皇。
能夠出入此樓者,非富即貴。
聽聞背後有武林勢力坐鎮,因此在上京之中,極為奢華高調,他的掌事人更是日日流連花街柳巷,是個風月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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