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殿下慣會使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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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寧入內,見着顧子衿還在,略微有些錯愕,「既是小將軍在,妾身便不打擾了。」
說罷,她盈盈施禮,算作見安,便欲離去。
卻被顧子衿喊住,他從懷裡掏出請帖,「半旬以後,便是在下大婚,夫人可願賞光?」
宋婉寧怔愣住,看着顧子衿手上正紅的請帖,覺得有些發燙,她退開一步,忙到,「小將軍,這不合禮數。」
她只是一個妾侍,如何能夠出席顧小將軍的宴會。
且屆時,魏厭昭定然會去,她又不是王妃,怎可與他一同出入。
顧子衿也是沒有料到宋婉寧竟然會拒絕,竟然這樣懂規矩,按理說不該呀,魏厭昭這麼寵她。
「接下。」魏厭昭的聲音自顧子衿身後傳來,帶着無形的壓迫。
宋婉寧抬頭,穿過前側的顧子衿,一眼便望向了坐在案桌后的魏厭昭。
宋婉寧極速低頭,接過顧子衿手上的請帖,盈盈一拜,「小將軍相邀,妾身便叨擾了。」
待宋婉寧離開以後,顧子衿才慢悠悠走到魏厭昭案桌前,他低頭教育道,「你別老是板着一張臉,人都被你嚇到了,明明是想要別人去,說話還那麼冷。」
魏厭昭抬眼,不客氣回道,「你若有本事,先把沈悠給哄住再說。」
一句話將人給噎住,顧子衿沉着臉,「象姑館那勾欄樣式作派,我可學不來。」
清風軒外,流雲扶着宋婉寧朝明月居走去。
「夫人,原來顧小將軍還沒走呢,那殿下還非要你這個時候給他做解暑湯送去?奴婢瞧着殿下書房內涼快着呢?哪裡需要解暑湯了?」流雲抱怨道。
這大熱的天,殿下慣會使喚人。
宋婉寧瞧着流雲氣鼓鼓的小臉,忍不住笑了笑,魏厭昭的心思哪裡是常人能夠猜得到的,她也懶得去猜,反正他叫做什麼就做什麼就好,她只需要乖乖聽話,她自己也能撈到好處。
這不,請帖不就送上門來了嗎?
父親讓她好好伺候攝政王,不就是想從她身上牟利嗎?
上次,錦繡閣,長公主府,事情已經鬧得翻天覆地,如今若是魏厭昭再帶着自己出席顧小將軍的婚禮,她這寵妾的名頭算是坐穩了,她不信,趙若蘭還穩得住。
「好了,其實小廚房我給你也盛了一碗,回去嘗嘗。」宋婉寧笑道。
「夫人,你真好。」流雲吸溜着鼻子,感動得熱淚盈眶。
不過多久,便到了大婚那一日,顧子衿一襲正紅色婚服,中和了不少平日生人勿近的氣質。
沈悠頭上蓋着紅蓋頭,宋婉寧瞧不清她的面容,但是一襲裁剪得當的婚服襯托的她腰肢盈盈一握,纖細修長,往那一站,便知是個美人胚子。
她與顧子衿站在一起,端看,自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堂上,坐的是顧老將軍和顧夫人,二人笑臉盈盈,很是滿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對新人。
顧子衿臉上也難得地透着春風得意之色,夫妻對拜時,看着身前的人兒難得乖順,唇角都忍不住勾了起來。
「拜!」隨着儐相再次高喊道,二人對拜彎腰,禮才算終於成了。
宋婉寧站在人群中,看着堂上的成禮,眼眶不由有些許濕潤。
為人兩世,她恐怕永遠不會有這樣的婚禮……
沈悠被送進了新房,宴席總算開始,此時夜幕已經降臨,滿月如同銀盤一般垂掛天際,繁星四點,一般月明風清。
顧子衿少年英才,不過弱冠之年,便已經是戰功赫赫。
早在幾年以前,皇帝就親自賜了他一座新宅,如今便正好做了新房迎新婦過門。
顧小將軍府此時是滿院紅綢喜燈,無一不張揚着此刻的春風得意。
蘇千越捧着摺扇,不住朝着顧子衿揶揄,「顧忱,你行啊!沈悠那脾氣估計只有你才受得了了。」
饒是他來上京只有幾年的光景,可是沈悠的事迹那可是名滿京都,誰人不知。
而關於顧家最是知節守禮的顧小將軍,和這上京城最是離經叛道的沈二娘子結親一事,那更是在上京迅速蔓延,市井小巷,眾說紛紜。
震驚程度不亞於魏厭昭宋婉寧一事。
「誰在說我壞話?」一道幽幽的聲音從蘇千越身後傳來,僵得蘇千越身子都不敢轉。
宋婉寧抬眼望了過去,只見曲橋亭榭的盡頭,自假山身後飄出一片紅色的衣角,走出一位身着紅色婚服的女子。
女子卸了滿頭朱翠,只挽了一個髮髻,頭上插着蝴蝶鳶尾髮釵,襯托得整個人溫婉動人。
待女子走進,宋婉寧才發現,她這是第二套婚服,比之拜堂時的婚服要簡單許多,褪去了霞帔,衣擺處點綴了金絲,在水波蕩漾下,更顯得煥彩華麗。
她淺笑着走進,眼睛像狐狸一般掃過在場的一圈人,落在了蘇千越的身上,他心下一跳,這祖宗他可惹不起,顧子衿這個懼內的可一定不會幫他,魏厭昭這個狠心的更別提。
他忽得有一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
卻沒有想到,沈悠最終將目光留在了宋婉寧身上。
她走進,笑得明媚,「宋夫人,別來無恙。」
宋婉寧想起魏厭昭此前說的話,又想起她的事迹,以及那日宴席上那一雙狡黠的眼睛,心裡早就想認識認識了,看着眼前的女子,她難得笑得真誠,「別來無恙。」
魏厭昭坐在欄上,抬眼瞧了過去,眼見她唇角漾開,他眯了眯眼,見着旁人便笑得這樣開心?
院中滿是來宴的賓客,眼見吉時將至,不遠處,鞭炮已經備好,隨着響聲炸起,煙霧繚繞中,院中一片喧鬧,大家皆是滿面含笑,祝賀着這對由天子親賜的姻緣。
入席以後,宋婉寧便與魏厭昭分了開來。
她與沈悠同坐一席,沈悠很是健談,拉着宋婉寧一聊便聊個沒完。
「沈悠,你怎麼不在新房好好待着!」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老成的聲音,讓夸夸其談的沈悠立馬僵住了脊背。
她轉過身,看着此刻正站在自己眼前的父親,黑沉着一張臉,連下巴的鬍鬚都在氣得發抖。
她訕訕笑道,「爹,女兒胸悶。」
作者有話說:
現在的顧子衿:我可學不來!(傲嬌臉。)
以後的顧子衿:挑燈夜讀《論抓住夫人的心的一百種方式》
(打臉雖遲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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