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有他苦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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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日，宋婉寧便去了宋府，馬車在側門處停下，宋婉寧帶着帷幔進入了宋懷森的書房。
見着宋婉寧前來，宋懷森難得露出如此關懷的模樣，「婉寧，你來了，在王府過的可好？」
宋婉寧取下帷幔，看着自己的父親，心中禁不住冷笑，父親？這就是棄她於不顧整整十七年的父親，只因為說她是天煞孤星之命，便將她送往老宅不聞不顧整整十七年。
如今，將她接回府不過一年，便又將她轉手送給權貴，以此用來攀附。
宋婉寧握緊了手心，面上隨即展眼一笑，裝得一副懂事貼心的模樣，「牢父親掛心，女兒在王府過得很好。」
「那就好，不枉為父為你一番籌謀。」宋懷森聽后很是得意，這樣好的親事，上京旁人可是攀附不來的。
本來，他也害怕魏厭昭不會接受，沒曾想到，自己這個女兒倒是有個能耐的，竟然惹得攝政王如此高調寵愛，他眼下開始有了認回宋婉寧的心思了。
宋婉寧瞧着他深思的模樣，便知他定然又在想什麼。
她直接開門見山道，「表哥私放印子錢，是父親授意？」
「婉寧，你會救父親的吧。在這上京，哪家哪戶敢說自己沒有放一點印子錢，偏生你父親倒霉，竟然碰上你表哥這般無用的人。」宋懷森提起莫向謙就是一肚子的火，如今，在宋婉寧面前更是毫不掩飾。
「父親既然私放印子錢，想來背後也是有營生的吧。」宋婉寧抬眼，一雙眼裡平淡無波，只靜靜望向宋懷森，就讓他心下一顫。
他迅速移開眼神，背身而站，喝道，「胡說！」
晉國律法，官員不得通商，連帶着官員的妻眷都不能行商，高門大戶家的婦人，都只敢以一些店鋪田宅作為嫁妝，若是大了，也是會引人非議的。
若是真被查出宋懷森名下有營生，恐怕不僅官職不保，就連性命也要丟了去。
因而這也就是為什麼，她的母親沒有一個身份，而她的出生，上京眾人更是不知。
自她母親去后，趙若蘭便霸佔了她娘全部的嫁妝，田莊店鋪，皆落其手。
這些年來，他們宋府也是依靠着她娘的嫁妝過着錦衣玉食，奢華無度的生活。
而她，卻被送往千里之外的梁州，在宋家老宅里度過貧寒艱苦的十七年。
想到這裡，宋婉寧狠狠握緊了衣袖下的手心，她看着宋懷森的背影，這一次，她一定會將母親的嫁妝全部討回！
「父親不必瞞我，此事女兒能夠猜到，那京兆尹和尚書令定然也能想到。女兒只是害怕，表哥私放印子錢一事，已經坐實，若是他供出父親，那營生之事，想來也是不攻自破。」宋婉寧斂眉，站在了宋懷森身後，恢復了以往溫婉懂事的模樣，她聲音柔弱，眼帶擔憂地看向宋懷森。
宋懷森一轉頭便瞧見宋婉寧這副乖順的模樣，見她眼裡蓄滿淚水，才覺，剛剛是自己太過驚弓之鳥了。
她能有什麼心思，她可是自己的女兒，和宋府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宋婉寧說的不錯，這印子錢事已經見光，那營生之事也會大白於天下，不是他想瞞就能瞞得住的。
眼下，還是要先把印子錢的事給解決，想着，宋懷森收起緊皺的眉頭，換上了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你的心思為父明白，只是那些營生現今都記在你表哥的名下，想來應該無事。」
「在表哥名下？」宋婉寧一聽此話，立馬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如今表哥尚在牢里，又深陷印子錢風波，他名下的營生若是被查到，便是徹底坐實。這營生被朝廷收回事小，就怕表哥將父親供出。」宋婉寧擔憂地看向宋懷森。
宋懷森怒道，「他敢！」
聞言宋婉寧不贊同地搖了搖頭，「表哥如今，貪墨，私放印子錢，通商數罪齊發，定然難逃一劫，強弩之末，難保不會做垂死掙扎。」
見火已經燒得差不多了，宋婉寧又斂下眉來，裝得乖巧，特意點道，「此事只是女兒的猜測，表哥畢竟是母親的親侄，母親又對他那樣好，想來應是不會的。」
親侄？
宋懷森抖了抖鬍鬚，是了，是親侄，可不是他的親侄！
他冷哼一聲，怪不得趙若蘭要將那些營生登記在莫向謙的名下，可不是因為那是他的親侄嗎？
錢，還是要拽到自己手心裡才安心。
他轉眼看向了宋婉寧，這個女兒，還沒有進族譜，上京眾人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將營生登記在她名下，想來是比莫向謙那個玩意兒安心。
畢竟，她可是自己的女兒。
「婉寧，為父如今便將那些營生記在你的名下，你幫為父逃過這一劫可好？」宋懷森看着宋婉寧說道。
聞言，宋婉寧微微張開了嘴巴，有些驚訝，轉而又平靜了下來。
她低下頭來，儼然一副乖順模樣，「女兒都聽父親的。」
宋婉寧離開以後，趙若蘭立馬進了書房，有些不可置信，「老爺，你要將那些營生全部轉到宋婉寧的名下？」
宋懷森冷冷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婉寧只是一介庶女，如何能夠擔得起這樣龐大的營生，老爺就不怕……」趙若蘭有些急了，那些營生可是她好不容易從宋婉寧母親手裡奪過來的，那些營生有多盈利，她比誰都知曉。
如今，怎麼可以輕易就又交回到宋婉寧的手上。
趙若蘭話還未說完，便立馬被宋懷森打斷，他怒聲喝道，「難道莫向謙就擔得起了？」
似是明白自己聲音太大，他又壓下聲來，「如今，京兆尹，尚書令，都看着這樁案件，我要是還把營生放在莫向謙手下，這是等着朝廷提我的腦袋？」
宋懷森說完，背過手去，看着牆上掛着的山水圖，緩緩吐出一口氣，「婉寧是我的女兒，如今，她尚未認祖歸宗，營生放在她名下，我自然是放心的。」
「那，謙兒……」趙若蘭試探着問。
反正那些賺錢的買賣她是一定不會鬆口，落到宋婉寧那個賤人的手上。
等這樁事結束以後，她一定要宋婉寧將營生還回來！
聞言，宋懷森冷哼一聲，警告道，「你那個蠢貨侄子，最好祈禱他安然無恙，若是查到我的頭上，有他苦頭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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