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挖出幕後主使
15.53
聞言，朝臣望了過去，只見竟然是戶部郎中，瞬間私語。
此人剛剛上任，是個年輕氣盛的，不知道，如今又要提出什麼奏議。
「殿下，近來指認莫向謙私放印子錢的農戶越來越多，微臣已經查明，在莫向謙的名下，有不少田產，其中大多數田產是因為農戶還不起高額的欠款而被其抵押沒收，這些被沒收的田地又轉而被高額租給其他農戶。
如今，天災橫行，百姓所種糧食，連自己的溫飽都難以解決，如何能夠還得起這樣高的租費，以此造成不少農戶失去田地，流落荒野。殿下，長此以往，必將出現貧者無立錐之地，富者田連阡陌的局面啊！」
「還請殿下重罰此等蠹蟲，挖出幕後主使，護我大晉律法，以儆效尤！」
話語一出，滿朝之中，一時之間鴉雀無聲。
莫向謙此事牽連甚廣，由最初的貪污一事演變成如今的私放印子錢，已是鬧得滿城風雲。
如今，竟然又牽連出他以田產套狼，一時之間，眾人大氣都不敢出，只能悄悄觀察着魏厭昭的反應。
果不其然，魏厭昭的臉色很是難看，他黑沉着臉，一言不發。
眾人心裡皆在打鼓，無論是世家大族，還是清流一派，滿朝文武，誰敢說自己絕對清白無辜。
大家或多或少，都在背後做了一點見不得人的勾當。
水至清則無魚，律法雖言明不得私放印子錢，不得暗地通商，可是其間千絲萬縷的聯繫，如何能夠完全斬斷官商之間的勾結。
更別提，皇親貴戚，世家大族，累世的蔭功，那背後的田產家宅更是無數。
莫向謙只是被扒出來的第一個，而潛藏着的，卻是無數個。
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們敢與律法對抗，敢與魏厭昭對抗。
魏厭昭的雷霆手段，大家都見識過，當年不過十幾歲，便能在紛亂時局下外殲前朝餘孽，內鏟貴妃一黨，將風雨飄揚的大晉重新扶正，擁護太子登基。
這些年來，皇帝身子不好，朝野大事一切由魏厭昭處置，新皇登基，百廢待興，他懲豪吏，鋤奸臣，興律法，肅朝綱。
凡有動國之根本利益者，無論身份，皆被一一下了詔獄，手段狠辣，毫不留情。
朝野上下人人自危，不少世家大族擁兵自重，最終也難逃其手。
而做完這一切，如今歸來，他也才不過弱冠之年。
魏厭昭眉心跳了跳，又是莫向謙！
他冷眼掃視着台下的一圈人，鳳眸寒涼，只一個眼神，便讓他們瞬間低下了頭，再不敢有絲毫動作。
他自然知道這幫老臣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一方面害怕鬧大，激了民憤，查到他們的頭上，一方面，又想試探他的心意，看看此事他究竟會如何處理，也為自己日後早做打算。
究竟是輕輕揭過，還是以儆效尤，此事的處理結果，將會大大影響他們日後的行動，而這將關乎整個朝野的穩定……
「本王知道了，退朝！」魏厭昭出聲，隨即站了起來，半刻都沒有停留，回了後殿。
見魏厭昭終於離開，幾乎快要凝滯的空氣終於鬆動，竊竊私語聲又充滿了大殿，大家相攜着二三倆離去。
宋懷森卻絲毫沒有鬆懈，從今日一上朝，他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剛聽見戶部郎中的奏議，更是差點讓他嚇破了膽。
不過，聽殿下這意思，似乎是還要再緩緩？
後殿內，魏厭昭隨意靠坐在太師椅上，他手肘撐在扶手上，大手覆上了自己的額頭，將一雙疲憊的眼睛遮住，殿內悄無聲息，伺候的宮人都被遣了下去。
直到一陣腳步聲響起，顧子衿的聲音傳來，「李勝言那個愣頭青，還在殿外不肯走，說一定要殿下你給個答覆，嚴懲莫向謙。」
魏厭昭抬頭，只見顧子衿身着一襲紫衣朝服，此刻正一臉玩味地看着他。
他眉間染上一抹不耐煩，「隨他。」
「我倒真想知道，你會如何處置莫向謙？」顧子衿上前了一步，來到魏厭昭的案桌前，又提醒了一句，「今早賀淵進宮請走了張院判。」
聞言，魏厭昭神色有一瞬間的突變，接着立馬又恢復如常。
見此，顧子衿彎下身子看着魏厭昭道，「你不回去看看？」
「你很閑？」魏厭昭抬眼，睨了他一眼。
「好好，我多事。」顧子衿退開，「我可不陪你在宣政殿耗着了，沈悠今天讓我早點回府。」
他笑道，嘴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住，說罷，長舒了一口氣，總算在魏厭昭這裡得意了一回。
魏厭昭看着他的笑意，只覺得刺眼，他冷聲道，「滾！」
……
張院判看過以後，給宋婉寧開了藥方，退過燒以後，便離開了王府。
回宮的路上，誰知走到一半，就被內監引走。
宣政殿內，院判躬身顫慄，等着上首的人問話。
「她如何了？」半晌，他終於等來了一句話，卻有些摸不着頭腦。
他？是？
「回殿下的話，皇上近來聖體無恙，只是天氣炎熱……」
「我問得不是他。」魏厭昭打斷他。
張院判一時更加疑惑，他悄悄抬首，只見魏厭昭撇過了頭，看着有些許彆扭。
他突然開朗，立馬明白了什麼。
張院判再度躬身作禮，「夫人她思慮過重，加之受了一點驚嚇，吹了夜風，這寒氣便入了體，才造成了高燒不退。臣已經開了藥方，服過便好。」
聞言，魏厭昭皺了皺眉，思慮過重……受了驚嚇？
呵！魏厭昭冷哼，臉色驟然變得難看。
「皇上的葯還需微臣配置，微臣先行告退。」張院判瞧着魏厭昭的臉色變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話說得不對，趕緊着急忙慌地找個借口離開。
深夜。
明月居內陷入一片安靜，宋婉寧躺在床上，已經深睡。
她的燒早已經退了，傍晚喝下一副葯便睡下了。
魏厭昭站在她的床邊，透過窗欞飄進來的月色靜靜地看着她。
她在睡夢中也睡得並不安穩，眉頭緊緊蹙着，不知道又夢見了什麼。
他彎身，將她露在外面的手放回錦被裡，卻被她驟然反手緊緊握住，他無奈只能就勢坐在她的床邊，他大手回握住她，露在外面的手心微涼，他細細摩挲她的手心，將溫度渡給她。
宋婉寧的眉心漸漸鬆開，呼吸也變得平穩，他貪婪地望着她的睡顏，像是一個竊賊一般，在她身邊索取着不屬於他的時間……
作者有話說:
問：把老婆嚇發燒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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