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粉色嬌嫩，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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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的右腳小拇指腫得老高，幸好沒被夾出血。
水溝臟，感染了可不是鬧着玩的。
沈菀簡單地替他處理了一下腳趾，又拔了些藥草，便急匆匆帶着兩個孩子回家去了。
王氏一見石頭腳腫了，心疼得不行，再不准他去後山。
石頭卻不幹了，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得，
「奶，今天小嬸教我和丫丫認識了好多花，我還要去後山玩。」
「玩玩玩，就知道玩，認識那些個東西有什麼用！不如看書識字，以後考個大官當！」
王氏恨鐵不成鋼，戳了一下石頭的腦門，又狠狠瞪了沈菀一眼，「這麼大個人了，連個孩子也看不住！」
馬老太忙拿出豬油給石頭抹了幾遍，對王氏道，
「你也是養過兩個兒子的人，不知道男娃的皮猴性子？大郎二郎小時候身上沒少傷着？石頭就是腳腫了，我看也沒什麼大問題。」
想到兩個兒子平時最孝敬這個奶奶，王氏也不敢造次，忙解釋，
「娘，我就是這麼一說，也真沒怪大丫的意思。」
「行了，你少說幾句，吵得我頭疼。」
要不是兒子走得早，看在王氏拉扯三個孩子長大不容易的份上，她早要治治她這性子了。
馬老太和王氏說話的這會兒功夫，沈菀已經把采來的藥草磨碎了，正往石頭腳上敷。
「小嬸，這是什麼，冰冰涼涼的好舒服。」
沈菀解釋道，「這是剛才在後山上採的草藥，專治消腫的。」
王氏走到竹簍子旁，低頭瞧了一眼，入眼的全是不知名的小野花和草，不由得低聲嘟囔了句，「忙活了一上午就采了這麼些玩意，定是又想着法子偷懶。」
窮山溝溝里出來的姑娘，頂多就在家裡做做飯，能認識什麼藥草，能會什麼醫術？之前救人，定是誤打誤撞的。
沈菀自是不知王氏如何想她，她仍專註地給石頭敷藥。
……
此後，一連好幾天她都沒出門，在家染色做絹花。
她先做了山茶、月季、梔子這些常見的花，又用那幾塊紫色的布做了紫氣東來。
她心思靈巧，也常和這些花卉打交道，對它們了解頗深。
又因着以前學過手工，做出來的花精緻逼真，比陸雙雙頭上的山茶花好看不少。
沈菀用籃子裝好絹花，又在上面蓋了一塊白布，這才去了鎮子上。
聽陸雙雙說上次的絹花就是在鎮子上買的，她想去絹花店推銷一下自己的產品。
剛走到絹花店門口，就聽到一聲熟悉的女聲，沈菀急忙頓住腳步。
「李大哥，這絹花太貴了我不能收。」
「雙雙，你長得好看，不這麼戴可惜了，粉色嬌嫩，配你。」
陸雙雙佯裝推脫了幾下，就收下了那名為李大哥的男人送的一朵絹花。
同樣是朵山茶花，卻是一朵粉色的，比上一朵大紅色的好看不少。
見兩人手挽手要出門，沈菀趕緊躲到一邊。
直到兩人走遠，她才進去。
她在店鋪里轉了一圈，走到櫃檯邊，問道，「掌柜，你這裡可收絹花？」
掌柜是個年約三十多歲的婦人，長得精明幹練。
看到她髮髻上也戴了幾朵艷色的絹花，正是店裡在極力推銷的幾種款式。
沈菀暗自滿意，看來是個懂得經營的主，可以合作。
「收的，不過得先驗驗貨才行。」
掌柜對待沈菀很是熱情，沒因為她衣着寒酸而輕視她，這讓沈菀對她的印象又好了一些。
沈菀也不磨蹭，當即拿出自己做的絹花。
「這些都是你做的？」
掌柜眼前一亮，忍不住伸手撫摸，尤其，看到紫氣東來時，更是愛不釋手。
見沈菀點頭，她又瞧了瞧沈菀水蔥一般的手指，一看就是巧手，心裡信了大半。
於是，忙搬來一張凳子請沈菀坐下。
「不知姑娘貴姓，姑娘看着眼生，平日里不常來鎮子上吧？叫我徐掌柜就行，開個價，你這些花我全要了。」
「免貴姓沈，徐掌柜，不知貴店的絹花一般價位是多少？」
徐掌柜輕搖團扇，笑道，「這不好說，每個款式做工都不一樣，自然價錢也就不一樣。」
見套不出徐掌柜的底，沈菀垂眸，思忖片刻，問，
「不知方才那位姑娘頭上的粉色山茶多少錢？」
徐掌柜似是沒想到沈菀會這麼問，愣了下，道，「二錢銀子。」
沈菀驚了一下，在大夏朝，十錢銀子是一兩，想不到一朵小小的絹花竟要二錢銀子。
陸家有一畝地，陸大哥和馮氏種一年田，只能賺十兩銀子。馬老太賣一年雞蛋賺一兩銀子。王氏和陸雙雙隔三差五去給人家洗衣服，賺的錢加一起也沒有五兩銀子。
陸家人多，即便吃穿再差，花銷也不少，光陸景軒一人的束脩一年就要十幾兩銀子。
「沈姑娘，可想好了價格？」
聽到徐掌柜的聲音，沈菀當即回神，想了想道，
「這些花做工考究，花了我不少十日，手頭上只有這些了。四朵梔子、四朵山茶、四朵月季，這些半兩銀子一個。這兩朵紫氣東來，一兩銀子一個。你看如何？」
來時，她就留了個心眼，只拿了一半的花出來。物以稀為貴，東西多了就不值錢了。
徐掌柜大笑，「好，就這麼說定了，沈姑娘要是下次還有絹花，咱們繼續合作！」
乍一見到做工如此精細逼真的花，她還以為對方會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沒想到卻是個實誠人。
金湖鎮不比帝都，沒那麼多有錢人，要價太高，她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沈菀沒想到徐掌柜答應得如此爽快，有些懊悔自己要低了。
不過想想，自己走街串巷的賣，怕是費時費力還不一定能找到有錢的買家，也就沒什麼好後悔的。
鎮子上幫工的人多，大多數人都不回家吃飯。
每到臨近中午，小吃攤上便處處飄香。
沈菀一大早出門，沒吃馮氏烙的餅，眼下有些肚子餓了，便尋思着買個煎餅吃。
剛走到煎餅攤前，就發現老闆正笑得合不攏嘴。
原來，是有不少賣雞蛋的人學着她上次的法子，便宜賣雞蛋給攤主，價格已經降到了一文錢三個破雞蛋。
不止賣雞蛋的，賣鴨蛋的、賣桔子的全都學會了這一套方法。
沈菀暗自搖頭，過不了幾天，等消費者反應過來，自己並沒佔到便宜，這方法就該廢了。
「姑娘，你要刷什麼醬料？這辣椒做的辣醬是個新鮮玩意，要不嘗嘗鮮？要的話，再額外收您兩文錢。」
老闆顯然沒記得沈菀這號人，眼下正是忙時，說話聲音也急得不行。
沈菀一驚，沒想到大夏朝這麼早就有了辣椒，她也想着嘗嘗這辣的口感如何，便要了個辣的。
她拿到煎餅不怕燙，咬了兩口，辣的爆爽，渾身舒暢。
眼看要到吃午飯的時候，她買了些白布，又買了五花肉、一條鯽魚和幾顆辣椒，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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