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早上吃肉，啥家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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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上次那一夾沒白挨，這回才嘗試了幾下，就完全掌握了抓龍蝦的技巧。
眼見石頭已經抓了一簍子了，還要繼續，沈菀連忙阻止，
「石頭，你抓這些小龍蝦，可有想過如何處置它們？」
石頭撓了撓後腦勺，一臉茫然。
顯然，他這個年紀還想不到那麼遠的事。
丫丫脆生生地道，「它們夾人，壞。餓死它們。」
沈菀哭笑不得，摸了摸丫丫的小腦袋，
「小龍蝦還是蠻可愛的，拿回家養着玩吧。過段時間，說不定你們還會愛上它們呢。」
馬老太一看石頭真聽話地背起背簍就往家走，一張老臉皺成一團，
「大丫，這龍不像龍的蝦不像蝦的，咋養？」
這怪模怪樣的東西，她活了大半輩子是頭一回見，臭水溝里長出來的能是啥好東西？
陸家窮得連大黃狗都養不起，能養得起這一筐龍蝦？別給一家人全夾傷咯。
沈菀看出馬老太的疑慮，「奶，您不曉得，這玩意長得怪，可是個寶呢，相公有了它也能快些好起來。」
她可沒胡說，小龍蝦中鈣、磷、鈉、鐵的含量都比一般豬肉雞肉高。
馬老太沒好氣哼了一聲，剛想說自己吃過的鹽比沈菀走過的路還多，天底下就沒她不曉得的事，但看到沈菀篤定的神情時，終究什麼也沒說。
罷了，為了二郎，再信她一回。
馮氏和陸大哥裝完五十盆土就回來了，剛好碰上沈菀一行人。
陸大哥大老遠就聞到石頭身上的臭味，斥道，「臭小子，又瘋玩踩臭水溝里去了！」
一想到自家奶奶今年塊七十歲了，整天還要跟在這臭小子後頭提心弔膽的，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別罵了，石頭是個好的，比你小時候懂事多了。」
馬老太說着把石頭為何去水溝的事說了一遍。
馮氏感動地紅了眼眶，她就知道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是個孝順的。
陸大哥臉上神色閃過一絲不自然，重重拍了一下石頭的肩膀，好半晌憋出一句，「不錯，長大了。」
似是為了岔開話題，他低頭看向竹簍子里的龍蝦，頓時嚇了一跳。
記得弟妹好像就是說這東西出現，表明土地變質了，便天然對龍蝦產生了排斥。
石頭和丫丫卻對龍蝦的興趣越來越濃，把龍蝦養起來，每日都要瞧幾回才放心。
陸家小院子里放了兩個大水缸，一個缸養龍蝦，另一個缸則養河蚌。
馬老太怕二孫子吃不上河蚌，只讓沈菀煮了一小部分。
這河蚌街上買不到，碰上全憑運氣。河裡的基本被撿完了，等下一批長成還不知道要啥時候呢，萬一她寶貝二孫子過幾天醒了想吃怎麼辦？
沈菀對此沒有異議，只要蚌殼夠她做肥皂的量就行。
等香膏完全把花香吸收完，沈菀這才把罐子里的香膏全刮下來，裝進早就準備的木盒子里。
陸家太窮了，沒幾個好罐子，只有騰出空罐子，她才能着手開始做肥皂。
她抽了幾把灶台下的干稻草，燒成灰，又加水煮了一遍過濾掉渣，得到鹼水。再把蚌殼碾成粉末狀，倒進鹼水裡攪勻，過濾后靜置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亮她就起來忙活。
這次王氏倒沒說她瞎折騰躲懶，看沈菀坐下來歇息，她才走過去，
「大丫，你看，我都做了這麼多月季、梔子了，你教我做個紫氣東來唄。」
沈菀一怔，沒想到王氏是為了這事來。當初做紫氣東來也是一時興血來潮，現在想想要是讓那貴人知道了，可就麻煩大了。
前段時間去鎮子上賣花，徐掌柜也問了好幾次，都說小娘子們常問什麼時候有紫氣東來。
一兩銀子一朵的絹花，說不做就不做了，實在可惜。
她現在手上只有兩朵，賣掉就沒了，染完的紫色布倒是還剩一些，倒不如在原來的紫氣東來上改造一下，這樣也不會衝撞了貴人。
思及此，她便對王氏說晚上教她做。
王氏知道沈菀向來說話一個唾沫一個釘，這下得了准信，便笑着離開了。
沈菀看油燒得差不多了，便把一大盆肥肉倒下去。
滋啦啦的肉花在鍋里炸開，香味一下子就飄了出來。
還在做夢的馬老太從床上跳下來，忙跑到廚房把門窗全都關好。
「大丫，你咋一大早的就做肉？」啥家庭啊？
馬老太後半句沒說，因為全家已經連續吃了二十幾天的肉了。
也是，誰能想到還在穿補丁，住土房子的老陸家早就實現了吃肉自由呢？
「奶，早上給你們烙了餅，熬了湯。這肥肉是用來做肥皂的。」
沈菀邊解釋，邊把油鍋面上的一層油渣撈出來，放進盤子里，又往上澆早燒好的熱的辣椒油，加上香蔥蒜調味，香味頓時飄了出來。沈菀笑意盈盈地把盤子推給遞給馬老太，「這是油渣，您當個零嘴吃。」
一聽把油渣當零嘴，馬老太又是好一陣長吁短嘆，「奶不愛吃零嘴，這些等石頭和丫丫醒了，給他們小的吃。」
「奶，我這鍋煮的多，家裡其他人的份都有呢，您就放心吃吧。」
沈菀把全部的油渣撈出來，堆了滿滿兩大碗。
見此，馬老太才小心翼翼地拈了一塊放進嘴裡，滿口生香，一口氣連吃了好幾個。
沈菀把整鍋的油倒入罐子里，取上層的鹼水倒進去，加入一把細鹽攪拌。
等攪拌成奶油狀后，倒入竹筒里。只待等幾天後完全凝固了，便成肥皂了。
陸家人多，自家用就要不少肥皂，另外算上還要賣出去的，整整裝了五個大竹筒。
馬老太看在眼裡，心裡抓心撓肝地好奇，怎麼水啊粉的攪合在一起就成了那樣的？但她也知，這定是沈大丫祖傳的秘方，不該開口詢問。
沈菀發現馬老太疑惑地目光，想了想道，
「奶，這是肥皂，是我爹跟商隊出去，從海外學來的。還有我那一點醫術，也是我娘教我的。我娘她本家是獵戶，山上看病不方便，他們就自己學了醫術。」
馬老太點點頭，那時花銀子買沈大丫的時候，她大伯、大伯娘就說了她家裡的情況，確實是這樣的。
沈菀見糊弄過去了，暗暗鬆了口氣。
都說人老成精，馬老太又是個不好糊弄的主，她真怕一個表情不對勁就露餡了。
於是，借口要去鎮子上賣絹花，便出門去了。
她這次只做了茉莉、梔子、橙花、月季的香膏，也沒忘給絹花抹上對應的香味。
這些香膏里還加了些清涼的藥草，不僅不會影響香味，還能清熱解毒，夏日裡用最好。
沈菀正尋思着開個什麼價位比較合適，不知不覺腳下生風，越走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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