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漫漫長夜,豈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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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這次剛騙了陸雙雙過去,誰想,臨了還撞上來一個更漂亮的女人。我正好一併抓住,送了過去。算是超額完成任務,這是他們給我的報酬。」
李仁得意洋洋地說着,打開包裹,露出裡面的一袋碎銀子。
然而,老婦人臉上卻不見半分喜色。
「兒啊,那事你還是別做了,你這都大半年沒去書院了。哎,娘覺得你還是讀書考取個功名才是正經。賺錢的事,娘來就好。」
陸大哥聽到李仁騙了自家妹子,還得意洋洋,就心中不爽。
他咬了咬后槽牙,真想把這李仁抓起來,好好折磨一頓,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陸景軒就躲在陸大哥邊上,自然也把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當即瞭然,那撞上去的女子必是沈大丫了。
忽然,裡頭的李仁突然和李母發生了爭吵。
「娘,我說了,等匈奴人打過來,大夏就完蛋了,我考官還有什麼意義?我替匈奴人辦事,就是他們自己人,以後大將軍會重用我的。大夏這群迂腐的儒生不識得我這塊美玉,我勢必要他們付出代價!」
李仁說着眼睛里流露出刻骨的恨意,他寒窗苦讀十幾年,卻蹉跎至二十歲才考上個童生,大夏朝廷根本就無識人之能!
李母被他眼裡的仇恨嚇得後退一步,哆哆嗦嗦道,「兒啊,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以後莫要說了,娘......娘跟你走還不成嗎?」
她早年喪夫,靠着做豆腐的手藝供兒子讀書,想不到兒子竟然對讀書考官這麼深惡痛絕,難道真的是她做錯了嗎?
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罷了,她這個年紀也沒幾年好活了,隨兒子去吧。
李仁見母親終於鬆口同意,便悄悄收起了袖子里的匕首。
來之前彪哥交代過,若是他不能勸服母親,就只有把她殺了,萬不可將匈奴人潛伏進大夏的事情泄露出去。
「娘,這是地圖,他們順着這條線把女人運回匈奴,咱們跟着上面走,就能找到他們。我和彪哥打了招呼,他們會放慢速度等我們。」
李仁從另一隻袖子里掏出一張泛黃的牛皮地圖。
這上面標註了匈奴人運送軍妓回匈奴的路線,只要他們在下一個接應口與彪哥他們會和就行。要不是他實在放心不下母親,也不會和彪哥他們分開。
李母剛要說話,屋門就被人推開,陸大哥直接衝進來,提起長板凳就往李仁腦袋上砸。
李仁不過是個文弱的書生,根本不是陸大哥的對手,腦門迅速腫起一個大包。
李仁咬牙掏出匕首,可刀還沒出鞘,就被陸大哥擰住了胳膊,發出咔咔的骨骼摩擦聲,聽着都疼。
李仁忍痛,求饒道,「好漢,有話好好說,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是不是認錯了人?」
陸大哥冷笑一聲,手上力氣加大,「我,陸雙雙的大哥。」
一聽到陸雙雙三個字,李仁連忙道,「大哥,都是自家人,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誰和你是一家人!」陸大哥順勢將李仁的一隻胳膊卸了下來。
李仁那隻手臂本就被沈菀扎傷了,現在又直接被擰了下來,不禁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直接疼昏了過去。
「不準動我兒子,我和你拼了!」李母衝過去,拚命捶打陸大哥。
而陸大哥卻對老婦人下不去手,一時之間有些為難。
陸景軒嘆了口氣,慢慢走進屋,直接把李母敲暈,對陸大哥道,「大哥,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關鍵時刻無需婦人之仁。」
陸大哥點頭,「二弟,哥聽你的,下次管他男女老少,照打不誤。」
他說着一手扛起李仁,一手扛起李母,走到門外的馬車旁,把兩人扔進馬車。
而陸景軒卻蹲下身,不疾不徐地將地圖展開。
他只是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就將整個地圖完全記了下來。他天生便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這件事他沒告訴任何人。
原先他來李家送筆記的時候,就碰到過一次李仁,只不過那時候,他喝得爛醉,並未認出他。
他發現李仁身上散發的酒氣,是胡酒才能有的氣味,心中便隱隱猜測他和匈奴人來往。
至於,陸景軒是如何知曉胡酒的,還要源於陸老爹。
那時,陸老爹回來買田產,帶回了從匈奴人手上搶過來的戰利品,一罐胡酒。
這酒味道沖,中原人鮮少有人喝,他便深深記住了這氣味。
陸大哥見陸景軒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便提議道,「二弟,時間不早了,咱們快順着地圖出發,去找弟妹和雙雙吧。」
「不,大哥,我們現在去報官。」
迎上陸大哥困惑的目光,陸景軒收起地圖,繼續道,「不報女子失蹤,報匈奴人潛伏進萬年縣。」
外敵潛伏,烏貴若是不管,便是通敵賣國,他就是要烏貴不得不管這件事。
想必匈奴人定是派了一支精銳來潛伏,憑他和大哥兩人難以抗衡,也必須拉烏貴一起。
若是能擒獲匈奴賊首,也是功績一件,不怕烏貴不心動。而且,只有這樣才能保住沈菀和雙雙的名節……
另一邊,沈菀已經和那小姑娘說上了幾句話。
然而,小姑娘說話滴水不漏,沈菀硬是沒套出有用的信息。
忽然,外頭傳來女子嬌嗔的聲音。
「軍爺,漫漫長夜,豈不寂寞?」
微風剛好掀開車簾的一角,沈菀抬頭望去。
就見那出去上茅房的女子不知何時回來了,此時正往趕車的男人懷裡靠。
男人滿面潮紅,顯然已經到了忍耐的邊緣,卻也只是在女子身上多摸了幾下,便將她推開,沉聲道,「軍中紀律不可破,大將軍的女人,我不配碰。」
女子卻輕笑一聲,「若我告訴軍爺一個秘密,軍爺可否放了我?」
男人趁機又在她腰上掐了一把,笑道,「那要看你的這個秘密值不值了。」
「女人碰不得,那......」女子吐氣如蘭,像是一隻魅惑的妖精。
透過馬車車簾的縫隙,沈菀的眼睛越瞪越大。
不知女人在男人耳邊說了什麼,男人突然大笑起來。
還真的就這麼把那女人給放了!
注意到身邊小姑娘全身緊繃,額頭上更是冒虛汗,沈菀剛要詢問,就聽到男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來不及多想,她趕緊挪了挪身子,往後靠。
男人一步一步朝馬車走去,心中樂開了花。
原來那最小的姑娘竟是個孌童,就算被他玩上一玩,大將軍也不會怪罪。
大將軍不像他一樣沒什麼忌口,大將軍只喜歡女人。拐騙女人來的任務不是他負責的,抓錯了性別,自也怪不到他頭上。
路上本就多擄走了個姑娘,再放跑一個也無所謂。
彪哥他們還在後頭接應人,現在這裡就他一人。他把那孌童帶到草叢裡狠狠折騰一番,必不會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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