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負心多是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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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菀終究是忍住了吐的衝動，急忙對着男人道，「我方才聽說你不會碰大將軍的女人！」
聞言，男人伸過來的手頓時停在半空，眼裡閃過一絲可惜。都怪這女人太美了，勾引得他都忘了軍紀。不急，等將軍玩膩了，他定要討這美人來好好玩一玩。
沈菀努力迴避男人噁心的目光，繼續道，「你剛才放走的女人，已經不是大將軍的女人了，你去把她追回來，想怎麼處置都是你的事，何必在這裡為難一個小孩子？」
小姑娘不過十一二歲，放在現代還是小學沒畢業呢，這男人看上去至少也有四十了，真是......太畜生了！
她不知道嚴守紀律的男人，為何會對一個小姑娘起壞心思，但她直覺這件事和那逃走的女人有關。
果然，男人聽了這話，開始蹙眉思索起來。
見男人猶豫，沈菀再添了一把火，「反正我們都被綁着，也不會逃跑，趁那女人還沒走遠，快去追啊！」
片刻后，男人眼珠一轉，忽然陰惻惻地笑了。
沈菀看着男人遠去的背影，沒來由打了個冷顫，她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逃！
而男人順着女人逃跑的方向越跑越快。
等把那逃了的女人獻給將軍，他要留下美人和孌童伺候自己。想到，那美人和孌童長得還有七分相似，若是兩人一起伺候自己.....他的笑容越來越大，臉上的橫肉也跟着顫抖起來。
許久后。
沈菀艱難地用牙齒咬開手上的繩子，又替姑娘們鬆了綁，「你們趕快各自回家，這裡不能久留，說不定等會兒那男人就回來了。」
一聽到「回家」兩個字，姑娘們都很激動。
一個姑娘突然抓住沈菀的胳膊，「不，我不能自己回去，你看到李仁李大哥了嗎，他也被匈奴人抓了，求你幫我去找找他。」
方才那個凶神惡煞的匈奴男人，就是聽了這給她鬆綁的女人的話才走的，她相信她是個有本事的。
沈菀一僵，憐憫地看向姑娘，「你是......稻花？」
看到稻花愕然瞪大眼睛，沈菀無奈地嘆了口氣，又對着其他人道，「你們該不會也是被李仁騙來的吧？」
姑娘們一臉茫然，她們有的是被情郎騙走的，有的是在偏僻地方被人擄走的。
一聽到「李仁」二字，陸雙雙馬上清醒，這個男人的名字就像是夢魘一般死死糾纏着她。當初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
沈菀見陸雙雙藥效過了，已經醒了，趕緊把她扶起來。
陸雙雙別過臉去，低聲道，「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沈菀不置可否，換是任何一個有點交情的人遭逢這樣的事，她都不會坐視不理，更何況，馬老太對她不錯，她更做不到袖手旁觀。
陸雙雙腳步還有些虛浮，沈菀把她攙扶下馬車，卻發現這些姑娘竟然沒有一個人離開。
「天快亮了，你們再不回家，家裡人要擔心了。」
一個姑娘泣不成聲，「我已經三天沒回家了，還能回得去嗎？」
這姑娘剛發出哭腔，就好似開了頭一般，此起彼伏的抽泣聲響起。
「我們被匈奴賊人擄走，在外頭過了夜，就算回去了也是不潔之人，最終也難免一死，我不要回去。」
「我家裡還有好幾個姐妹都沒出嫁，我名聲壞了，她們也難找婆家，我爹娘一定不會讓我活着的。」
「對，就算死也不能埋進祖墳，倒不如就此了結了好。」
大夏朝宗法制度嚴格，村裡鄉里的大事小事都要經過族老們的商議，對於在外過夜的女子，他們有權利掌控她們的生死，沉塘、火燒都是常事。
沈菀見姑娘們哭哭啼啼，有幾個竟是直接要往路邊的小河裡跳，忙上前阻止。
「別，命是你們自己的，沒了可真就沒了。女子的貞潔從不在羅裙之下，更何況還沒到最糟糕的情況。
這樣，你們去隔壁清河縣，向縣令稟告匈奴人潛伏入內的事，縣令必不會坐視不理。到時候你們作證有功，又是衙役親自送回家的，量你們的族老也不敢說什麼。」
眾女一聽還能這樣，頓時停止了哭泣，紛紛朝沈菀道謝。
稻花卻不解，「我們在萬年縣，為何不去找萬年縣縣令？」
沈菀一僵，她能說直覺烏貴不是啥好人么？她話鋒一轉，道，「嗯，今年萬年縣縣試學子多，再過幾天就放榜了，估計他正忙着，沒空管這事。」
眾女也不再糾結，和命比起來，多走幾腳路去清河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於是紛紛離開。
沈菀看着稻花失魂落魄的背影，又瞧了瞧緊咬下唇的陸雙雙，突然想起一句話，「仗義多是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雙雙，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以後會遇到更好的男人，走吧。」沈菀邊說着邊扶助陸雙雙的胳膊往回走。
她真不是胡說，陸景軒中狀元之後，給陸雙雙說親的媒婆把陸家門檻都踏破了。
不過原著中，也沒陸雙雙被匈奴人擄走這一橋段，到底是什麼時候不按劇情走了呢？
既然想不通，沈菀索性不想，繼續扶着腳步虛浮的陸雙雙往前走。
「等等，能不能帶上我一起。」
忽然，一個略有些熟悉的孩童聲音在沈菀身後響起，她急忙回頭，原來是那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放這麼小個孩子半夜獨自在荒郊野嶺的，她確實於心不忍，但來歷不明的人也不好帶回去。
似是看出沈菀的猶豫，小姑娘連忙道，「我叫蕭承業，是被拐子騙來這裡的，等找到家人我自會離開。」
女孩子怎麼會叫這個名字？
不過，看着蕭承業那雙清澈的眼睛，沈菀終究是說不出拒絕的話，點點頭，讓他跟上。
然而，就在三人穿過小樹林的時候，突然迎面竄出個高大的黑影子。那黑影迅速靠近，隨之而來的是一股難聞的惡臭味。
沈菀頭皮發麻，倒霉，居然撞槍口上了。
她剛拉着陸雙雙轉身要走，就被攔住了去路。
「賤人！我讓你跑！」男人邊跑邊甩着皮鞭子朝沈菀臉上砸來。
方才他信了這女人的鬼話，去追那逃跑的女人，誰知根本找不到。
等他意識到自己中計之後，回來卻發現撲了個空。這些女人竟然全跑了！肯定是這賤人乾的！
就在這時，蕭承業突然伸出腳絆了一下他的小腿，鞭子一歪，打到樹上，硬生生將一人合抱的大樹攔腰打斷。
此時，不遠處的陸景軒和陸大哥聽到聲音，也急忙朝這邊趕來。
見打偏了，男人憤怒的一腳踹在蕭承業的肚子上。
即便蕭承業再怎麼靈活，終究不過是個孩子，不是成年男人的對手，直接倒飛了出去。
沈菀趕緊跑過去，將他扶起來就跑。
她一手扶陸雙雙，一手扶蕭承業，根本跑不快，沒兩下功夫就被追上了。
「跑啊，你不是很能跑么！」
男人的鞭子狠狠朝沈菀的雙腿打去，他要將這狡猾的女人的腿打斷，將她終身囚禁在身邊，狠狠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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