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炒幾個菜，饞哭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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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妞，你家陸景軒考得差，我還說不得了？」胖大娘毫不示弱，噴了王氏一臉口水。
「放屁！你家鐵柱、鐵頭、鐵生幾個，連字都認不全，你就是嫉妒我兒子會讀書，比你兒子聰明！」
「呸！你家那個半死不活的，誰嫉妒了？」
「你還敢咒我兒子！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王氏扔了手裡的笤帚，伸手就往胖大娘臉上掐，竟是真要去撕她的嘴。
陸大哥和馮氏兩人急忙一人拉一個，生怕鬧出什麼好歹來。
正是中午，趕上村裡人下田回家吃飯的時候。不一會兒，陸家門口就聚集了一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見胖大娘越說越難聽，沈菀有些擔心陸景軒。萬一他被這種腌臢事擾亂了讀書的信心，以後還怎麼考狀元，她要怎麼抱大腿？
她趕緊放下剛洗完的雞肉，跑進屋裡，把門窗全都關上。見陸景軒正在看書，沒有被外面的聲音打擾到，她這才放下心來。
陸景軒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他缺失的記憶有沒有恢復。
他此時坐在書桌旁，手持書卷靜看。沈菀忍不住駐足，男子一頭烏黑的墨發自然垂下，幾縷隨意披散在肩頭，身上穿得是一件青色長衫，墨色與青色相間，襯得他越發出塵清俊。
陸景軒似是注意到了沈菀的視線，忽然側目朝她看來。
即便反覆看了這張臉無數次，沈菀還是總會被驚艷到，她下意識迴避他的目光，訥訥道，「婆母叫我去做飯，你好好看書。」
也不等陸景軒說話，她急匆匆推門而出，像是一隻落荒而逃的小鹿。
見她走遠，男人緩緩勾起唇角。一頁書竟是來來回回看了一個時辰，都不自知。
直到回到廚房裡，沈菀心頭依舊跳個不停，以前躺着不動的時候，也沒發現這男人這麼妖孽啊？她伸手摸了摸自己還在發燙的臉頰，暗罵了一句不爭氣。
馬老太不知何時進了廚房，見沈菀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以為她是被胖大娘嚇得，一氣之下去拿桌子底下的水盆。
沈菀嚇了一跳，「奶，那是我剛才洗雞肉用過的髒水，不能用的！」
「你放心，奶不喝。別人都騎到我們頭上來了，奶好歹要給她一點謝禮，不能讓她白跑一趟！」馬老太說着端起髒水沖了出去。
沈菀一抬頭，就見窗戶外，站在最前面，罵得嘴都歪了的胖大娘被馬老太潑了一腳的水，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胖大娘一邊跳腳，一邊罵，「老陸家的，你們欺人太甚！陸景軒考得差，我不說，自然有其他人等着看笑話，你憑什麼就逮着我潑髒水？」
王氏剛要往她臉上吐口水，就看到圍觀人群里不少人露出看好戲的表情。這下子，她心中更氣了。憑什麼這些人就是見不得她兒子好？她要狠狠的打他們臉！
「大郎，去，到縣城裡，去看看二郎考了第幾名。去借黃半仙家的牛車，這是租車的銀錢，都拿去！」
王氏脫了鞋，扯開鞋墊里縫的夾層，倒出裡頭的十個銅板，一股腦全塞給了陸大哥。
陸大哥看着手心裡有點味道的十個銅板，眼睛珠子都直了。他娘摳搜的恨不得都要從路過的狗嘴裡搶吃的，這居然一出手就是十個銅板，可見是真氣得不輕。
他早上也問過二弟要不要去看榜，二弟只說順其自然，思及此，他推開人群，往黃半仙家裡跑去。
沈菀也瞪大了眼睛，記得之前王氏叫她去租馬車，可是一個銅板都沒給她，她當時只以為是陸家太窮了呢。
胖大娘突然一屁股坐地上，對着陸家人大喊，「我倒是要看看你家陸景軒能不能考上，我還就不走了！」
胖大娘坐下后，有不少人也跟着坐了下來，就像是站在她那一邊似的，她心中不禁越發得意起來。
縣試的第一名叫案首，以往通過考試的都是前三十名。整個榜單到二十多名都沒有一個姓陸的，她就不信陸景軒能考上。
「你不走，我還懶得搭理你呢！胖頭魚，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王氏說着把院門一關，扭頭進屋去了。
馬老太也端着空了的盆子回了廚房，見沈菀還在瞅外邊的情形，道，「大丫，別看了，這些個沒臉沒皮的東西，看了鬧心。」
馬老太長長嘆了一口氣。
「陸家人口簡單，男丁也不多，平時也沒少受村裡那些人排擠。尤其，二郎出生以後，那些人更眼紅了。這也怪王氏喜歡顯擺，藏不住事。等二郎大了些，去書院里住，這神童的事才算慢慢淡了下來。誰想，到了縣試又要被拉出來給人看熱鬧。」
沈菀不知道怎麼接話茬。她看原著的時候，知道陸景軒文理都通，是個很聰明的人，當時還狠狠羨慕了一把。現在想想，他從小也背負了很多壓力，再加上他這會兒又趕上失憶，哎。
看到馬老太臉上又是發愁又是憋氣，沈菀心裡也不是滋味。她突然好似想起什麼，一下子把半掩着的窗戶全部推開。
馬老太大驚，「大丫，咱吃肉的事不是不能讓人知道么？」
「奶，反正得罪都得罪到家了，和咱們好的人家自然不會來看笑話，和咱們不好的人家，咱們也沒必要上趕着舔他們。倒不如把窗戶開得大大的，待會兒我炒幾個肉菜，饞哭他們！」
沈菀邊說邊把鍋燒熱，而後倒入涼油進去，再把焯水后的雞塊倒入鍋里翻炒。
雞塊被炒的兩面金黃，香味一下子就順着窗口飄了出來。
胖大娘坐在最前面，也是離得最近的，她吸了吸鼻子，疑惑道，「什麼味？怪香的。」
其他人也紛紛順着香味朝廚房看去。
正在眾人忍不住吞咽口水的時候，沈菀把生薑和干辣椒一併下進鍋里，又加了白糖、鹽和醬油，開始大火翻炒起來。
香氣一下子炸開來，在眾人鼻腔中橫衝直撞，惹得好些人下意識擦了擦嘴邊的口水。
一個人驚喜道，「是雞！」
另一個篤定，「還有辣椒，那玩意味道沖，我聞過一次，就記着了，錯不了！」
有人見胖大娘臉上難看，調笑道，「胖嬸，你待會兒要去吃張少爺中榜的喜酒，怎地，有沒有這炒雞肉吃？」
「自然......自然是有的！」胖大娘說這句話的時候十分心虛。
張員外說是請糕點鋪子的夥計們吃酒慶祝，實則不過是為了省去擺酒席僱人的錢。他們去就是去端盤子的，臨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吃上幾口飯呢，更別提肉了！
胖大娘咬碎了后槽牙，她在這裡挨餓，老陸家竟然在廚房裡炒雞塊，太不是個人了！
她暗戳戳地想着，全然沒注意到自己的口水已經落到地上，摔成了好幾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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