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賞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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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喬予棠的笑也收了回去。
林初然徑直走到衛釧身邊。
「衛先生，你可來了，初然等你許久了。」
衛釧拱手做禮，又微側頭看了一眼後面的喬予棠，額頭上還有細細的汗珠，走路略帶幾分喘息。
喬予棠能看出來，他這一路，可謂是艱難萬阻，不比那武將帶兵征戰要輕鬆多少。
「沒想到林二姑娘竟然與我們府上的衛先生相識。」
柳傾雪見機趕忙開了口，特意強調了我們府上這四個字在彰顯自己的主位。
果然，她這話一說完，就引起了林初然的注意，林初然轉過頭，看向朝自己走來的柳傾雪，還有在身後的喬予棠。
她皺着眉頭猶豫片刻，才問道：「你們是……」
柳傾雪被她這一問面子蕩然無存，輕瞥了一番喬予棠，此刻她定在看自己笑話。
不過也確實如她所料，喬予棠正在身後靜靜的看着她的把戲，她一言不發，就是想看她自己怎麼演完這場戲。
柳傾雪話都已經說出口了，此刻也不好再勃了自己面子，只能硬着頭皮說話。
「林二姑娘不記得我了？我是萬寧侯府的夫人，咱們還見過兩次呢。」
「萬寧侯府的夫人？」
林初然狐疑一陣，想了許久，拍一陣腦門，忽然想起來的模樣。
「哦，我知道了，你是喬郡主吧，此前早有聽說過你是長安城第一才女，如今一見，果然是人如其名啊……哈哈哈。」
林初然尷尬的大笑來掩飾自己的慌張，其實自己一點也不記得見過眼前的人，只是人家來做客，總得給一些面子的。
柳傾雪聞言臉色氣的更差，久久沒有再說一句話。
喬予棠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身前的所有人，終於在此刻把目光轉向自己。
喬予棠這才上前說道：「林二姑娘誤會了，方才你口中所說，是我，這位是我府上的柳姐姐。」
林初然尷尬的轉過頭，突然屏住呼吸，眼珠子不停的轉，她就覺得哪裡奇怪，都說這喬郡主是長安城第一才女，姿色相貌也是不在話下，怎麼會是這般諂媚粗俗之風，原來竟然是自己認錯了人。
「是這樣啊，是初然眼拙，認錯了兩位姐姐，還請兩位姐姐莫要見怪。」
喬予棠淡淡一笑，搖了搖頭，「林二姑娘不必如此，我與姐姐初來府上做客，見到府上盛景已然心生歡喜，又怎會與妹妹見怪。」
「那就好，那就好……」
林初然小聲的嘀咕着，輕拍自己胸口鬆了一口氣。
「今日舉辦這宴會，也是為了請文人墨客過來觀賞，姐姐們可自行看看，若有需要，我府上之人皆可幫忙。」
「好，多謝林二姑娘。」
喬予棠輕輕點頭道謝，後面的柳傾雪氣的咬牙切齒，卻又只能眼睜睜看着，看着喬予棠搶了她的風頭。
林初然轉過身又繼續到衛釧身邊，「衛先生，聽聞你向來愛畫，這段時日，我們府上正好花高價收了王老先生去遊歷前的一副水墨山水畫，據說那是王老先生離開長安城前最後一幅畫，名喚江山，今日我們也是想藉此機會，請文人墨客前來觀賞。」
喬予棠聽到這話突然頓住腳步，眼神轉向林初然身後，王老先生是整個大靖第一畫師，多少人想重金求購他都不賣。
而喬予棠幼年時在皇後身邊待過兩年，那段時日王老先生正好受邀進宮為皇後作畫，而她也在那半年裡，拜了王老先生為師，習得畫工，後來王老先生離宮，她時刻不忘記自己所學，日日臨摹王老先生真跡，將他所教的本事專研琢磨透。
只是她記得老師曾說過，他的畫即便是燒了，也不會賣，他說過，懂畫之人，只會銘記他畫中所含之意，不會畫重金求購，只有不懂之人，才會刻意虛抬高價，而他最不屑的，就是世俗的虛偽目光。
所以，多年過去，難道是因為老師變了心意？還是，這中間出了什麼意外？
簪花宴開始后，喬予棠跟隨着眾人一道賞花游湖，身邊的人不知不覺換了一波又一波，要說這林府的宴會，的確是辦的不錯，不遠處的湖水在陽光照射下顯得五光十色，波瀾不驚，湖中一艘艘遊船停靠岸邊，安靜的等待姑娘們上船。
喬予棠偏了偏頭，突然覺得身邊的人漸漸都換了面孔，而柳傾雪，也早已不知溜到了何處，等再見到她時，她突然與林家二姑娘又熟絡了起來，站在一處聊的眉開眼笑。
玲瓏還在抱怨，「夫人，你看她，狐媚子，給她一根桿就往上爬。」
「玲瓏，言多必失。」
喬予棠冷冷提醒着，玲瓏不甘願的閉了嘴。
到了午後，日頭漸漸變大，喬予棠拿起團扇遮擋太陽，微微眯眼，她沒有繼續隨着其他夫人小姐遊船，而是自己獨自下了船走到岸邊。
遠遠的，她突然瞧見一道身影往假山後走去，看這身影，倒像是柳傾雪身邊的丫鬟，鬼鬼祟祟的，也不知是什麼作祟她跟了上去，想去看看怎麼回事。
等走到一處涼亭前，那道身影突然消失了，涼亭內的桌案上，正攤着一副長畫以及已經亂七八糟打翻在地的筆墨紙硯。
喬予棠的直覺告訴她，那就是老師留下的畫，鬼使神差，她靠近書案上的畫看去，突然，她眉頭一皺，定睛一看，畫上竟有一半被沾上了未乾的墨汁，想是故意留下這副畫的人剛走不久。
她冷笑一聲，算是明白了怎麼回事，柳傾雪怕是故意引自己過來，目的也就是想藉機除去自己。
果然，喬予棠還沒來得及看清這副畫，柳傾雪就帶着林二姑娘還有衛釧等等許多文人墨客過來。
「啊！妹妹，你怎麼會在這？」
柳傾雪故作震驚，所有人都還不明白什麼狀況的時候。
柳傾雪突然上前查看了一眼那畫，故作驚慌的模樣跑到林初然身邊。
「林二姑娘，此事一定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妹妹一定不是故意的，她或許只是想一個人過來看看，這才不小心讓墨汁沾上，你千萬不要動怒，此事一定有解決的辦法的。」
林初然聽到這話果然臉色大變，跑向那副畫旁，看了又看，一臉的惋惜與心疼，又抬頭瞪了喬予棠一眼。
「你毀了王老先生的真跡，你可知這世間僅此一副，我兄長費盡心機才得到的畫你竟如此糟蹋它，喬郡主，即便你是郡主，是侯府夫人，我林府也絕不是這般可以任意欺辱毀壞東西，此事你勢必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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