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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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然氣勢洶洶的看着喬予棠一番質問,此刻院里看見的其他人,也都紛紛對喬予棠指指點點。
這可是王老先生的親筆畫,她竟然如此不識好歹,毀了王老先生的真跡,那便是萬兩千金,也賠不起的。
柳傾雪躲在後面冷笑着,她倒要看看,喬予棠歷此大劫,還如何逃出生天。
「林二姑娘,你千萬別生氣,此事雖是妹妹一人所為,但她畢竟是我侯府之人,此事,我們侯府定會一起承擔的。」
柳傾雪故作寬容大方的拉住林初然開始求情,林初然畢竟是大家小姐,不會無端牽連無辜之人,何況是看着柳傾雪都這副委屈為她人說情,她又怎會責怪她。
「姐姐別這樣,此事與你無關,我們林府,也斷不會牽連無辜之人,是誰的錯,便要由誰來承擔。」
林初然依舊瞪着喬予棠,喬予棠依舊冷靜看着兩人,未有半點失態,柳傾雪想唱戲,那終歸要讓她唱完才好,貿然打斷別人,總歸是不好的。
只是喬予棠卻未曾察覺,不遠處有一道白衣身影,正握緊手中書卷,緊緊的盯着自己。
「此事尚未弄清楚,如何能妄下論斷,喬郡主,事實如何,該由你來解釋清楚才是。」
衛釧提醒喬予棠,無論現在所有人的想法是什麼,但他始終都相信喬予棠,更覺得這一切太過巧合,像是有人提前安排過一樣。
「所以你們都覺得,這是王老先生真跡?」
等他們都說完了話,喬予棠才慢慢開口。
所有人聞聲一愣。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我用假畫來矇騙大家?」
林初然聽到這話一下就怒了。
「妹妹,就算你弄壞了畫,大可認錯便好又為何這般污衊林二姑娘,你如此,讓我們侯府如何向林府交代。」
柳傾雪依舊和稀泥,無形中添加了林初然的怒火。
喬予棠沒理會柳傾雪的話,而是看向林初然。
「林二姑娘誤會了,我並沒有此意,只是在想,或者你們受人蒙蔽,買到了假畫也未嘗不是。」
「你……你當我們林府都是草包嗎?王老先生的真跡都認不出嗎?」
林初然說着就已經忍不住這份羞辱。
「林二姑娘莫着急,如若可以,可否準備筆墨紙硯,我自會向林二姑娘證明。」
喬予棠也不惱林初然的生氣質問,只是依舊冷靜說道。
「好,既如此,我便要看你能耍出什麼花招,我必要讓你心服口服的認罪道歉。」
林初然讓人給喬予棠準備了紙墨筆硯,所有人都想看看喬予棠還能耍出什麼花招。
喬予棠攤開宣紙,提起狼毫筆,在所有人注視下提筆在畫卷中描繪。
她臨摹了這麼多年老師的真跡,就連宮裡的貴人都難辨真假,而先前那副畫,連老師的九牛一毛都不如,也不知這樣的畫怎麼能入得了林尚書府的眼。
只是如今,唯一能解釋的機會便是自己畫出來,經過對比才能看出畫工差別與精美之處在哪。
眾人看着她,皆是不可思議,更不明所以,沒想到喬予棠不僅會吟詩作對,畫工竟然也是這麼好。
日頭西下,喬予棠躬着身子站了將近兩個時辰,額間布滿細細汗珠,反而是身旁那些撣着手看戲的文人雅客,越看越是起勁。
經過將近一個下午,喬予棠終於把這副畫作完。
所有人抬眼看去,又轉頭看了之前那副畫幾眼,可是說是一眼明了,天差地別,比起喬予棠的畫,那副所謂真跡,簡直就連小販攤位上的字畫都不如。
衛釧擠進人群,拿起喬予棠的畫看了幾眼,些許欽佩的看着喬予棠,他尊敬王老先生,是因為在他畫里,他能看到王老先生所描繪的大好河山,太平盛世,而方才那副贗品,雖臨摹的好,卻只是在匹不在骨,可喬予棠的這副畫,幾乎有着和王老先生一樣想要傳承的願景,那是只有理解畫中真諦之人才能看明白的。
林初然更是不可思議,她一把奪過衛釧手中的畫,「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兄長怎會買到假畫,那可是我兄長花了一萬兩買的,怎麼會是假的。」
柳傾雪心生不妙,不能任由事情如此發展,連忙說道:「妹妹這畫雖畫的好,可誰不知,這王老先生本就是一個怪人,他作畫旁人自是看不懂的,況且這畫都毀了一半了,或許王老先生的精妙之處在那被毀的一半里呢,況且林尚書府,誰敢賣假畫。」
林初然聽到這話也像是有了底氣一般。
「是啊,我兄長不可能買到假畫的,就算你畫的再好,那也不是真的。」
眾人一聽,也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吩咐又對喬予棠開始指指點點。
牆倒眾人推,看着這一幕,喬予棠只覺得可笑,真假無非就是他們嘴裡一句話的事,裝睡的人永遠叫不醒。
她剛想開口說出自己的王老先生弟子這事,衛釧就搶在她前面說了話。
「不,她說的沒錯,這幅畫是假的。」
衛釧盯着那副被沾上墨汁的假畫說道。
所有人看向他,就連林初然眼裡,也多了幾分不可思議。
「我曾有幸見過王老先生的真跡,他的畫工精妙,模仿之人眾多,恐外人以假亂真,行不軌之事謀取利益,為此他曾讓工匠做了特殊的印鑒,每副畫的底部,都應有一個那印鑒,而這幅畫的底部,卻是什麼都沒有。」
林初然一聽將畫拿過,仔細一看,還真是,這畫不僅畫工拙劣,好歹也是王老先生的親筆,怎麼可能沒有任何印鑒證明。
「難道兄長真的被騙了?」
「王老先生名揚四海,臨摹他作畫之人世間比比皆是,自然也有許多有心之人想利用此發一筆橫財,而這世間見過王老先生真跡的人卻只有少數,他們便也是利用此來矇騙他人,林府雖是書香門第,但在未曾見過的東西面前,受人誆騙倒也是正常。」
喬予棠放下手中紙筆解釋,老師早已退居山林,手中的畫更是不可能拿去賣出,喬予棠起初只是覺得意外,後來一看才知這裡面大有文章。
林初然聽后一臉懊惱,似乎也明白其中緣由,「唉,此事倒是我的錯,沒有及時核查就急忙舉辦了這場宴會,倒是叫許多為此畫而來的人失望了。」
「林二姑娘已然將宴會舉辦的很好,即便沒有這副畫,這場宴會也是成功的。」
喬予棠輕聲安慰,說實在,她確實是覺得這宴會已經算是不錯,遊船,作詩,賞花,她不過還只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就能辦這樣大一個宴會操辦的這麼好,喬予棠心裡還有幾分敬佩於她。
只是,她微微側頭,看向一旁的衛釧,這林二姑娘,邀侯府參加宴會,當真只是因為衛釧嗎?見她模樣,倒是有幾分傾心於衛釧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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