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落水
12.9
「姐姐說的有理,無憑無據,確實是不好說什麼。」
喬予棠眼神思索周圍一番,來回踱步走着。
「只是,方才這些我都問過了林二姑娘,林二姑娘親口說,這些都是你想的法子,況且當時,映月的確是不在你身邊,林府中人皆可作證。」
喬予棠笑的發寒,早知道柳傾雪會不承認,她事先早已讓玲瓏問了整個林府的下人,有林府下人作證,加上喬予棠被冤,此事本就蹊蹺,眾人不多想都難。
柳傾雪甩了甩手,也控制不住自己裝作那副善解人意的模樣,畢竟眼前的人,比她還會裝,甚至比她裝的好。
「你到底想說什麼?喬予棠,你做這些無非是為了得到侯爺的心,可你以為侯爺會信嗎?侯爺根本就不在乎你,沒有證據,就算你說的再有理,侯爺也只會覺得是你善妒,是你設計害我,喬予棠,你在侯爺心裡根本就什麼都不是!」
柳傾雪一股氣終於再忍不住,將心裡所有不滿發泄都出來,裝了這麼久,還要與她在外人面前做什麼表面的好姐妹,她早就受夠了。
「姐姐說的對,我在侯爺心裡,畢竟什麼都不是。」
喬予棠的聲音漸漸冷下來,是她善妒,是她害了柳傾雪的孩子,這些話賀蘭遲曾在自己面前說過無數次。
她曾經一次又一次的求他,想要解釋,可是他從來都不聽,只認定了她是那心如蛇蠍之人,她在侯府,一次次遭他們夫妻二人欺辱,冤枉,可永遠都沒有人信她,說白了,不過口中就是一句沒有證據,空口無憑,只要有人刻意偏私,即便有證據又如何,誰又會在意真相呢。
喬予棠冷冷轉過身,淺淺一笑,「如此,倒是多謝姐姐提醒,無憑無據的事,如何當得了真?」
柳傾雪看着她發冷的眼神,寒意逐漸起來,她還來不及多想什麼,突然一股重力襲來,她腳下一空,重重的跌落進湖裡。
柳傾雪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就撲騰一聲整個人跌入湖裡,水聲如雷貫耳,她怎麼敢?喬予棠怎麼敢的?
湖面上,喬予棠靜靜看着人的水裡撲騰了好幾下,靜靜的數着拍子,見有人影略過,她才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落水了,來人啊!救命啊!」
遠處侍女聽到呼救,都朝着這個方向走了過來,她這才緊跟着一塊跳入水中。
或許柳傾雪說的不錯,無憑無據,有理便也說不清,在賀蘭遲面前她有無條件的信任,可這是林府,在這裡,她柳傾雪再有能耐又能怎麼樣呢?畢竟所有人都看見了,是她跳入水中將昏迷的柳傾雪撈了起來,是她四處呼救,有林府上下的證明,柳傾雪即便有心說出真相只怕也沒人相信。
沒過多久,聽到動靜的人急忙趕來救起柳傾雪與喬予棠,將她們送回來萬寧候府。
等柳傾雪再醒過來時,已經回到了她的院子,此刻賀蘭遲正焦急的守在床邊,喬予棠和韋氏一同站在帘子後面。
柳傾雪微微睜開雙眼,看到賀蘭遲的那一刻,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剛想去指認喬予棠時,突然聽到喬予棠從帘子外發出的聲音。
「姐姐你醒了,方才你在林府落了水,廢了好一番心力才將你撈起帶了回來,如今看到你沒事總算是太好了。」
喬予棠身上濕噠噠的,似乎也剛從水裡撈上來的模樣,可是,她明明記得,是喬予棠推自己入的水,怎麼,她也濕了?
喬予棠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袖,低着頭抿了抿唇,既自責又擔憂的模樣完全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此次都怪我不好,是我沒有看顧好姐姐,才讓姐姐落了水,不過姐姐不必擔心,我剛從宮裡請了御醫來,等會到了就能為姐姐診治,定能保住姐姐肚子里的孩子。」
柳傾雪有幾分不可置信,眉頭緊緊鄒着,手指顫抖着慢慢指向她的身上。
「侯爺,她……她……」
賀蘭遲似乎是察覺出了什麼異樣,以為她是受到了驚嚇,緊緊抱着她。
「沒事,你別害怕,都過去了。」
「是啊,姐姐,你別怕,現在已經回家了,沒事了,太醫馬上就到了,你別擔心。」
喬予棠又添上一把火。
柳傾雪急忙掙脫賀蘭遲的懷抱,「太醫,什麼太醫?侯爺,我已經沒事了,何勞太醫大駕。」
聽到柳傾雪的話,韋氏急忙從屏風外直接沖了進去。
「什麼沒事,太醫給你瞧身子,那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就算你沒事,那孩子呢,那可是我們賀蘭家的孩子,有什麼閃失,你這條命擔當得起嗎。」
韋氏氣的半死,上一次聽說柳傾雪拒絕了看太醫就已經覺得心裡難受,明明什麼都沒看着,還花了大筆銀子去打點人情關係,沒想到這次這柳傾雪竟然還是這麼不知好歹,非想讓她孫子出什麼意外才好,她就更是生氣。
喬予棠見狀連忙上前輕輕拍了拍韋氏的後背順氣。
「母親別擔心,姐姐一定是不小心落了水,心裡還在害怕中沒緩過來,等看了太醫,姐姐沒準就好了。」
「母親,你別聽她胡言,是她想害我,是她想害我的孩子,誰不知她在宮裡住過幾年,定是買通了那些太醫,為了謀害我與侯爺的孩子啊。」
柳傾雪激動的抓住賀蘭遲的手,用力哭訴着,喬予棠如此害她,可她終究忘了,這侯府如今唯她馬首是瞻,只要她戳破她的陰謀詭計,侯爺就一定會把喬予棠掃地出門。
可誰知聽到這話的韋氏淡淡一愣,全然不信的模樣,賀蘭遲也是不為所動。
喬予棠吸了吸鼻子,「沒想到姐姐心裡既然是這樣誤會我的,既如此,我便不在這礙姐姐的眼,以免姐姐見我心煩。」
她默默轉過身,走出院門,又頓住了腳步,轉過身看向床頭的人,「姐姐多保重些身子,若是太醫到了,妹妹就不過來了。」
以退為進,在侯府這深宅大院里,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要讓所有人相信自己,尤其是韋氏,她畢竟是這侯府最有權利之人,只要她說出口的話,賀蘭遲很少會有拒絕的,侯府要倒,她也是關鍵。
「喬予棠,你休想找人來害我和孩子!」
聽到太醫的柳傾雪又激動起來。
「好了,太醫之事我自會處理……」
賀蘭遲被她們吵的頭疼,撫了撫額頭,無奈的說道。
韋氏冷哼一聲,「哼,真是不知死活,即便是你想死,也別想拖着我孫兒一塊,這林府的人可是說了,是你自己跌入水中,若不是她下水救了你,只怕你現在早就白骨一具,你竟如此不知好歹,我早說了,你又不懂詩文,去那地幹嘛?平白在人家府里鬧了笑話連累我兒,真是上不得檯面的蠢貨。」
韋氏並不在意喬予棠與柳傾雪是否有恩怨,她只知道柳傾雪一次次不顧念自己的孩子,而喬予棠,自從嫁入侯府一直在為她着想,相比之下,柳傾雪除了肚子外倒顯得一無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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