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懲罰
17.42
見此情形,她退無可退,既生氣賀蘭遲不顧及自己面子,又怨恨喬予棠故意設計害自己。
「母親,兒媳真的不知道,兒媳,兒媳受人矇騙,花了好大一筆銀子,沒想到……」
柳傾雪說的聲淚俱下,彷彿她才是受了委屈的那個。
「是啊,母親,姐姐是從邊境而歸,初次來長安城,會被人所騙也是正常。」
喬予棠輕輕拍了拍韋氏的後背安慰道。
韋氏這才想起來,柳傾雪是從邊境歸來,這樣一算,鄉野來的,終歸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如今看來,還是喬予棠看着更加順眼一些,至少在花錢上不算尖酸。
「邊境回來,我倒是忘了,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母親教訓的是,傾雪知錯了,還請母親原諒,只是她如今有孕在身,還請母親看在孩子的份上莫要與她見怪。」
賀蘭遲終歸還是心疼柳傾雪,畢竟她有孕在身,始終不希望她受了委屈。
「孩子又如何,搞的誰沒懷過孩子一樣,當年我懷你時,你可是不知道我遭了多少罪過,千辛萬苦看人臉色,才撐到你出生,沒想到你才出生那毒婦就串掇着讓我們母子分離啊,這些年,我為你受了多少罪,你個不孝子,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啊!」
韋氏次次聽他們以孩子為借口,現在也聽膩了,有孩子又如何,她才是這府里最大的!
「母親,孩兒沒有忘,母親為孩兒受的苦,孩兒一直都記得。」
賀蘭遲只覺得頭疼,兩邊各自為難,誰也不放過他。
「母親,侯爺對您的孝心一直都是無話可說的,在他心裡別人跟您都是比不了的。」
喬予棠冷不伶仃的看了跪地上的柳傾雪一眼,她這人向來小心眼,又怕賀蘭遲真的因為韋氏而把她掃地出門。
韋氏拍了拍屁股坐到凳子上,嘆息一聲。
「罷了,做娘的,總是要為兒子多考慮一些的,你既然識不得真假,那帶真的首飾與假的首飾也沒有差別,不如將你屋裡那些珍寶珠釵都挪到我院里,我讓人再給你買些便宜的罷了,反正你鄉野出生也看不出來真假,至於孩子,出生后也就由……阿棠來撫養吧,畢竟你身份卑微,養不好孩子。」
韋氏正好缺一堆首飾貼補娘家要出嫁的侄女,正愁這錢哪裡出,柳傾雪正好偏偏碰了她的釘子,那就只能從她身上拔了。
至於孩子,她四處指了一圈,她年紀大了,只想安享晚年,不想承擔帶孩子的責任,不如把這破爛攤子給喬予棠,況且世家大族不都喜歡把孩子握在自己手裡,這樣她也算是給了喬予棠一個面子。
喬予棠只是笑笑,好一出計謀,算計了自己兒子,又算計了她,只可惜,她不知道柳傾雪那肚子是假的。
也可憐了賀蘭遲對此一無所知,被媳婦算計,又被自己親娘坑騙,拿着錢貼補娘家人,不過他也算不得無辜,自作孽,不可活罷了。
柳傾雪則是臉都綠了一片,先不說她那些首飾都是千挑萬選讓賀蘭遲給她買的,都價值連城。
再者說她沒有孩子,她若是有孩子,豈不是等於自己辛辛苦苦幫別人生孩子,韋氏真是惡毒,她狠狠的捏了捏拳頭。
「母親,此事不妥,兒媳怎麼能讓姐姐母子分離。」
喬予棠見他們都沒發話,自己先提出異議本就對此不滿的賀蘭遲突然對她投來感激的目光。
是感激她留下柳傾雪那個空肚子一條命?喬予棠冷笑。
而賀蘭遲感激的目光也落在了柳傾雪眼裡,她壓着一口氣,拒絕了喬予棠,氣的直說願意把孩子送給她。
等回到吟香閣她才開始大發雷霆,她把一切的罪過都遷就在喬予棠身上,若不是她,自己怎麼會遭到這種難處。
她看着銅鏡里自己的肚子,像是突然映出喬予棠那張得意的臉龐。
她捏緊拳頭,舉起旁邊的木凳,狠狠一把砸在銅鏡上,銅鏡咚的一聲被砸出了深坑,鏡子中她的臉龐,也好似被刮的逐漸扭曲。
不知何時,賀蘭遲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看着屋子中的一幕,賀蘭遲陷入了沉默。
今日的事,他尚未問柳傾雪緣由,可她居然還在這發起了脾氣,分明是她有錯在先,還有什麼理由在這發脾氣。
柳傾雪瞧見鏡中賀蘭遲的身影,轉身露出微笑。
「侯爺來了。」
「今日之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賀蘭遲坐在桌前,端起翠玉茶壺給自己倒上一杯熱茶。
「母親那碧玉手串,不是你剛回來時給母親買的嗎?」
「侯爺,我真的不知道,定是那賣的玉的人騙了我。」
柳傾雪故作可憐的模樣扯了扯賀蘭遲的衣袖。
「侯爺,你知道我的,我第一次來長安城,你在我在這唯一的親人,除了你我別無依靠,他們定是看準了如此才有心欺騙我一個弱女子。」
聽到柳傾雪的話,賀蘭遲重重的放下茶杯,杯中熱茶撒在桌上。
他冷着臉,淡淡看向柳傾雪。
「哪家鋪子買的?我替你去把銀子要回來。」
「不用了!」
柳傾雪一口拒絕,眼神飄忽着,不知在緊張什麼。
都是為了糊口生計,倒也沒必要為難人家,咱們侯府也不缺這銀子,大不了再給母親重新買過就是。」
「好,一切你看着辦就好。」
賀蘭遲起身,眼裡劃過一道陰霾,突然想起每次見着他都夾着笑意的喬予棠,她永遠那麼溫柔,善解人意。
他沒了興緻留下,起身便要往門外走,柳傾雪上前拉了拉他。
「侯爺……今晚不留下嗎?」
「尚有事務處理,你先休息。」
賀蘭遲冷冷開口,未回頭去看柳傾雪一眼便轉身離開院子。
柳傾雪遠遠看着他離開的身影,輕輕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如今月份小還好說,若是再過月余,可怎麼瞞得住。
想起自從到了長安城,賀蘭遲便夜夜留宿書房,就算是睡在這也從未碰過她分毫,總以事務為由,想起當初在邊關若非自己對他下藥,事後又謊稱有了身孕,他或許根本就不會帶自己回來,在他心裡始終只有對她的虧欠與對喬予棠的恨!
想到這,柳傾雪握緊雙拳,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喬予棠所賜!
賀蘭遲剛出門不久,孫嬤嬤便帶着下人過來問柳傾雪要首飾珠寶,氣的柳傾雪臉色發白差點暈了過去,自己辛辛苦苦攢下的寶貝,竟然一口氣就這樣被送了出去。
她眼睜睜看着自己屋裡的寶貝被一件件搬了出去,孫嬤嬤還要故作抱歉的說:「夫人,當真是不好意思,老夫人吩咐了,您帶着真貨與贗品無甚區別,何必浪費這些寶貝,倒不如給真正需要它們的人。」
說着,她立馬拍門離開。
柳傾雪楞楞的看了許久,面對老夫人,她還是會收着些脾氣憋在心裡的。
今夜喬予棠首戰告捷,想起白日種種,她微微感受到了報復所得的那一點點快感。
第二日一早,她在院子修剪花葉,玲瓏便急忙趕來,說是老王妃叫她回去一趟。
喬予棠冷冷一笑,她這位母妃,可是一點不給她休息的機會。
想必也是聽說了昨天發生的事情,想來問她緣由,要說她的身邊,甚至是侯府,老王妃埋的眼線肯定不少。
但是這麼着急漏出馬腳要她回去,難道是怕她不發現她有鬼嗎?
只是喬予棠依舊安心應下,換了身衣服便就往安陽王府走去。
老王妃急的在門口等待,見着喬予棠便急忙把她請了回去。
借已送她衣裳為由把她留了下來。
「再過兩日就是上元燈會,你可得打扮得漂亮些,到時也好與侯爺同游,增進你們夫妻感情。」
老王妃拿起一套青色金絲荷花綉裙在喬予棠身上比了一番。
「母妃,侯爺公務繁忙,未必有時間與我同游。」
喬予棠為難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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