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沉水香染御賜之物
9.27
晏清姝瞧着嬪妃們的眼神如刀一樣刺向朱婕妤，繼續悠然自得的吃着點心。
剛從床上被撈起來就開始洗漱，早膳都沒用。
皇后又說了幾番子嗣問題，這才放了眾人離開。
回到宮中后，她的書桌桌案上多出了一摞書和字帖。
她欣喜的走上前翻看着。
竹搖走進來笑道：「小主，這是您去請安不久，黎公公派人送來的。」
「而且還送來一副嶄新的文房四寶。」
「陛下說他有空就來教小主寫字。」
晏清姝寶貝似的將書抱在懷裡。
果然有了寵愛，她以前不敢想的，如今都握在手心裡。
以前不敢想的讀書識字，不敢想的屬於自己一個人的墨寶，如今她都有了。
「而且黎公公說，下午還會送東西過來呢。」竹搖讓小祿子將剛提回來的早膳擺在桌上。
「這是陛下讓御膳房送來的養胃補品，小主用膳前先喝了吧。」
晏清姝翻開一本書坐在桌案前，幾口就將補品喝完了。
雖然味道確實不怎麼樣，但是對她身體好。
吃了個七分飽，晏清姝讓人將沒怎麼動過的菜拿下去分了，自己則是靠在暖炕上磕磕絆絆的開始讀書。
竹搖用過了早膳后，悄悄的進來了
「小主，那侍畫身上，沾了沉水香的味道。」
「去她的耳房看看，找到了之後別打草驚蛇，帶進來就說我有賞賜。」晏清姝翻過一頁，見書上的打草驚蛇解析，勾起了笑容。
「記得把陛下賞賜的赤金松鶴長簪也放進去。」
「是。」竹搖悄悄退了出去，趁着幾人都在用早膳，去了侍畫的耳房。
果然在妝台的隱秘暗格里找到了丟失的貓眼兒簪和耳墜，她將那長簪同樣的都沾上了沉水香放進了暗格里。
出來時，見他們已經用完膳食，竹搖上前找了理由將他們打發出去，只留了侍畫。
「竹搖姐姐，我要做什麼？」侍畫問。
「小主有東西要賞賜給你。」竹搖笑的和善，拉着她進殿。
侍畫有些謹慎，道：「小主無緣無故怎的要賞我？」
「瞧你謹慎的，小主剛入宮不久，處處受限，這才要培養心腹，小主瞧着你做事勤懇，這才讓我叫你呢。」竹搖笑眯眯的，帶着她進了殿。
想起賢妃的囑咐，侍畫抿抿唇進了殿。
「小主。」侍畫跪在地上請安。
晏清姝聞言放下書，絕美的臉上揚起笑容，眼中卻蘊着冷意。
「侍畫，今兒個叫你來呢，除了賞賜也是有旁的事要問你。」
晏清姝拿起桌案上的鑲鎏金紋樣木盒，從裡面拿出瑩白的象牙玉簪。
簪身通體瑩白，觸手生溫，在陽光下泛起點點光輝。
「我瞧着你做事比其他兩人仔細許多，這才叫了你來。」
侍畫的眸光落在那簪子上，眼神里滿是渴求。
「多謝小主誇獎，這都是奴婢該做的。」侍畫磕頭。
「侍畫，你以前在誰宮裡當差啊？」晏清姝一臉好奇，手撐着下巴問她，嗓音清脆。
「奴婢粗笨以前沒謀得好差事，是小主不嫌棄奴婢，奴婢心中甚是感激。」
侍畫說着又磕了個頭。
晏清姝笑着反問。
「你感激我？若真的感激我，怎會偷盜首飾？」
「又怎會昨夜欲偷偷出宮？」
「告訴我，你去見誰了？」
晏清姝的嗓音如山間清流一般叮噹悅耳，落在侍畫耳里，卻如驚雷劈身。
她渾身血液倒流，囁嚅着嘴唇說不出話。
「不用着急，我等着你編織語言，我也想看看你編的謊話能不能說服我。」
晏清姝直起身子，手上把玩着簪子，眼神冰冷的餘光如冬日冰刃落在侍畫身上。
「小主…」
「小主明察！奴婢冤枉！」侍畫反應過來開始磕頭。
「真的么？」晏清姝反問。
「奴婢冤枉啊！」
「你去讓小祿子去搜她的耳房，事出突然，想來贓物還沒來得及轉移吧？」
竹搖轉身出去吩咐了小祿子。
晏清姝說完繼續看書，殿內靜悄悄的，只余紙張摩挲間的聲響。
卻一點點的，磨掉了侍畫心裡的僥倖。
「小主，奴才找到了這個。」小祿子拿着木盒走了進來。
看到木盒，侍畫臉色血色盡退，那妝台的暗格格外隱蔽，怎麼會就被發現了。
竹搖打開木盒，被偷走的首飾赫然出現在木盒裡。
「小主饒命！小主饒命啊！」
侍畫的嗓音顫抖，宮內偷盜行四十大板，就算留了命，也落了個半殘。
「饒命？」晏清姝蛾眉微皺。
「我什麼時候說要你的命了？」
「侍畫，你還真是大膽，這陛下親賜的赤金松鶴簪都敢偷，你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晏清姝從木盒中拿出剛剛竹搖放進去的簪子。
「不，小主，奴婢沒有偷那松鶴簪！」侍畫看着她手中精美的發簪流淚解釋。
那是陛下親賜，她不敢偷！
「陛下親賜沉水香，香氣清幽，多日不退，你身上沾染了，自己都沒發覺吧？」
「這松鶴簪上，也沾上了沉水香，但這簪子一直塵封我也並未讓人打開過，這是怎麼沾上的呢？」
「偷盜陛下親賜之物，按宮規辦事，是何懲罰？」
晏清姝將簪子放在桌案上，神色徹底沉了下來。
「偷盜御賜之物，合該活活受了五十大板丟出宮外！」竹搖冷聲回道。
「聽說掖庭的人下手沒輕重，以前有個小宮女才受了三十多大板就丟了命，一張草席裹了屍體扔了亂葬崗…」
晏清姝故意加重了語氣，眼神緊緊的盯着瑟瑟發抖跪着的侍畫。
侍畫身子顫抖，磕頭求饒：「小主饒命！奴婢偷盜並不是貪心，是家中老母患了肺癆，無銀兩醫治，如今老母的命被大夫吊着，只等奴婢送錢回去！」
「小主饒命！」
「說的不錯，賢妃讓你做什麼？」晏清姝懶得跟她兜圈子了。
「奴婢…」
見她猶豫，晏清姝冷哼一聲道：「去稟明皇後娘娘！宮中出了賊，欲偷盜陛下御賜之物出宮變賣！」
「是！」竹搖應下就要退出去。
「小主！小主！奴婢說！」
侍畫聞言連忙跪着上前抓住了晏清姝的衣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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