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制膏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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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林家后，虞茵茵隨着原身記憶來到了離林家村兩公里的縣城。
抬頭看向『浠水縣』的招牌，虞茵茵一陣恍惚，她居然真的穿越了。
既來之則安之，她不是會被變故擊垮的人，可是現在要如何生存下去確實是個問題。
記憶里，原身父親是個賭徒，原身從小沒見過母親，被父親有一頓沒一頓的帶大，也染上了賭博，父女倆蛇鼠一窩，成天不是在賭錢就是被債主追着跑。
就在前幾天，父親被追債的不小心打死了，債主逼原身賣了房抵債，剩下的一點原身用來給父親打了副棺材，現在是真的一貧如洗了。
虞茵茵無奈扶額，幸而將玉扳指給了林斕之後，對方覺得玉扳指價值不止她欠的錢，又給了二兩銀子給她，不然她現在身無分文，真是要愁死了。
揣着兜里最後一點錢，虞茵茵一邊梳理原身記憶，一邊走進了溪水縣。
「哎喲！」
突然！虞茵茵思索良久，終於一拍手想到了法子，誰料竟不小心撞到了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虞茵茵急忙道歉，抬頭一看只見對方是一粉衣女子，梳着精美的髮髻，鬢角留着幾縷未挽起的黑髮，可臉上妝容卻艷俗無比，讓她那張原本漂亮的臉看起來有些俗氣，此刻她艷俗的紅唇微張，染着蔻丹的纖長食指指着自己，美雖美，卻帶來一股劣質香水的味道。虞茵茵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李銀環本就因被撞了生氣，誰知對方撞了自己，還皺着眉一臉不情願的樣更是來氣，說出的話便不客氣了些。
「一句對不起就完了？這可是我剛買的桃花粉，還沒用就被你撞散了！你必須得賠給我！」
看着地上的碎瓷片還有粗糲白皙的粉末，虞茵茵未急於答話，說了句稍等片刻便蹲下身捻了點粉末在手心輕嗅。
香氣輕微，是淺淡的桃花香，粉質粗糙，捻在手上還有顆粒感，黏性也不好，想必只是用桃花汁子調的，不是什麼名貴香粉。
虞茵茵心念一轉便已有了主意，將捻在手心的香粉輕輕一吹，粉末飄散於空中，虞茵茵自信一笑，道：「香粉而已，我不僅能賠你，還能賠你更好的。」
「真的？」李銀環皺眉，上下掃視了虞茵茵一圈，不信任的開口，「你這般模樣，與路邊的小叫花有什麼區別，也敢隨意誇下海口，莫不是在騙我。」
「當然不敢騙姑娘，而且我不僅能賠姑娘更好的香粉，還能幫姑娘爭寵，讓您成為樓里的頭牌。」
前些年暴君當政，邊關戰亂四起，原本國家一部分香粉來源便是與鄰國交易帶回的，戰亂影響了外貿，故而最近縣裡香粉價格也水漲船高，也不怪這姑娘如此氣大。
聽到這話，李銀環不由得瞪大眼睛，疑惑道：「你認識我？」
「自是沒有，」虞茵茵搖頭，「只見姑娘穿着打扮便能猜着一二，給我半天時間，我既然弄壞了姑娘的東西，我必賠上姑娘的香粉。」
聽得這話，李銀環蹙眉，她其實原本不想和對方一般計較，但聽虞茵茵這麼說反而被勾起了幾分好奇，嗔道：「口氣還不小，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辦法賠我更好的香粉！」
虞茵茵開口：「自然是自己做啊。」她上輩子可正好擅長這些，李銀環願意跟着她最好，畢竟她現在可湊不齊那些做香粉的工具材料。
「你自己做？」李銀環驚呼一聲，滿臉不信地看着虞茵茵，虞茵茵也不惱只示意對方跟上，直接帶着人向藥鋪走去。
來到回春堂，虞茵茵買了麝香、冰片、輕粉、滑石粉二兩銀子便花光了，又央求着老闆送了點杏仁材料才算湊齊了材料。
買完東西虞茵茵就向李銀環提出需要借用工具，李銀環瞪眼瞧了半天，覺得這小叫花實在有些厚顏無恥，不過她也實在被勾起了好奇心，便領着人回了樓里。
現在是白日還未開門，樓里只有丫鬟龜公在忙碌布置，虞茵茵穿着這一身破爛進去太顯眼，李銀環便讓虞茵茵等在後門，自己進去后將人悄悄放了進來。
兩人到后廚取了蒸籠和鍋，又抱了個石臼，拿了幾個雞蛋就溜到了後院。
看着虞茵茵毫無負擔的表情，李銀環沒好氣道：「這雞蛋可價貴着，你要是做不出好東西我可不饒你，定要把你押送給媽媽賣到樓里來。」
虞茵茵並不急，笑着安撫了兩句就轉身投入了工作。
將杏仁細細的清洗幾遍后泡在水裡，又將蒸籠和蒸籠布洗乾淨便轉身準備架鍋，卻見李銀環已經將鍋架好了，不由得挑了挑眉。
「做什麼這幅表情，」李銀環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囔，「誰還不是窮苦人家來的，架個鍋有何難。」
「我只是驚訝姑娘做事萬事妥帖，很是敬佩而已。」看着架的穩穩當當的鍋，虞茵茵笑吟吟的誇道。
看着虞茵茵笑的真誠的臉，這種表面恭維的話都順耳了許多，李銀環莫名紅了臉，叉腰哼了一聲，嘴角是壓不住的笑意。
將泡好了的杏仁去皮，然後放入石臼研為細末。
虞茵茵反覆確認研磨的足夠細緻后，又各取了等量的滑石粉和輕粉混勻，放入了蒸籠里開蒸。
一時間，院子里靜的只有柴火跳動的噼啪聲。虞茵茵不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作為一個商人，自然要長袖善舞，能言善道，只是今天一下發生了太多事，她也想靜下來緩解一下心情。
穿越一事對她來說確實天方夜譚，只是再怎麼不可思議也已經發生了。她記得原身最後的回憶里在池塘里磕到了頭，她後來也檢查了被磕的地方，並無大礙，甚至連個包都沒有，這麼點傷也致命嗎？還是說原身其實是淹死的。
李銀環好奇的看着鍋，燒火煮東西對她來說並不稀奇，蒸煮香料還是第一次，只是她的文化水平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問出個所以然來，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
「虞茵茵。」憋了半天，李銀環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兩人在去買東西時已經交換了名字。
「怎麼了？」
「你會這種手藝，怎麼還這麼窮困潦倒的樣子。」
「老爹好賭，將家底都輸光了。」虞茵茵略囧，這也算是實話吧。
本以為說完這話李銀環會咋咋呼呼的追問下去，誰知對方竟安靜了下來。
虞茵茵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對方眼裡似有淚光，不待她開口，對方眨了兩下眼睛，嘟囔道：「那你真慘。」
虞茵茵輕笑一聲沒有接話。
中間又添了一次水，虞茵茵向李銀環問了時辰，確認時間夠了，便熄火將材料取了出來。
李銀環還是第一次見人做香粉，此時緊張地盯着那熱氣騰騰的鍋，她道：「香粉是這樣做的嗎？不會失敗了？」
虞茵茵不語，待材料晾涼，又酌量添加了冰片、麝香、雞蛋清攪拌，攪拌均勻後放入了小缽中。
自此，色如紅玉，香氣幽微的太真紅玉膏便製成了。
李銀環呆愣愣地看着：「這、這是香粉？！怎麼和我平日用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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