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安排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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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銀環起身打開門，只見吳萍水站在門口，臉上不再是面對她們時一貫的輕視，而是堪稱溫柔的笑容。
「媽媽？您怎麼來了。」
李銀環讓開身，吳萍水自然的走入房間，看見虞茵茵沒有絲毫意外，直接向着對方走了過去。
金鈴兒見到來人也站起了身，站到了吳萍水身後。
吳萍水來到桌子旁，看着簡陋的桌椅略帶幾分嫌棄，卻還是坐了下去。
「這就是茵茵姑娘吧，早就聽姑娘們提起你，只是事情多，今天才有空來見你。」吳萍水開口，話語間故作親昵。
「媽媽哪裡的話，在樓里叨擾多日，應該是我去拜見才是，只是怕唐突了媽媽，一直沒敢去。」
「怎麼會，你這麼漂亮的人兒我可是最喜歡了。」
「媽媽樓的漂亮的女子這麼多，茵茵哪裡能入媽媽的眼，就連媽媽如今也是風韻猶存，只怕年輕時也是艷冠群芳吧。」
吳萍水被這話哄得樂的合不攏嘴，卻還是記得自己來的目的，只是對虞茵茵的防備少了幾分。
「昨天聽銀環說，你被群芳閣的那個婦人擄去可有受傷？昨天銀環告訴我我就想叫人去救你，可是一下事忙竟給忘了，都是我不好，幸好你沒事，不然我可是要自責死了。」吳萍水捶胸懊悔，彷彿真是擔心的不得了。
虞茵茵自然明白對方的虛偽，卻也沒拆穿，順着對方說到：「正是呢，茵茵無奈將太真紅玉膏給了對方，才求得對方放了自己，不然今日怕是無緣見到媽媽了，只可惜，那些香膏本來是我想獻給媽媽的。」說完，虞茵茵深深的嘆了口氣。
「什麼！？」吳萍水登時氣憤的站了起來，罵道：「那個臭婆娘竟然敢搶我的東西！」
「正是呢，我說這是要獻給媽媽的東西，誰知……」似乎後面的話難以開口，虞茵茵停住了話頭。
吳萍水焦急的追問道：「沒事茵茵，你告訴我，我倒要聽聽那個臭女人說些什麼爛話。」
「她，她說，說媽媽什麼都不懂，有好東西也是糟蹋了，不配用這麼好的香膏，還要我以後不許再來，去她那邊幫忙，不然，不然就讓我活不下去。還說就算我向您求救也沒用……」
「我呸！」吳萍水氣的拍了桌子，指着群芳閣的方向怒罵：「她羅桂金算什麼東西，還敢跟老娘搶人，憑她背後有什麼勢力，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呢！跟我掰手腕，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正是這個理，只是沒有媽媽的話，茵茵什麼也不敢說，只能交了東西灰溜溜的回去了。」虞茵茵小聲的拱火。
「哼！她下次再敢找你，你就說我罩着你，她敢對你做什麼，我絕對不讓她好過！」吳萍水一揮袖子，再次坐了下來。
「有了媽媽的話，茵茵就放心了，定然好好幫助媽媽賺更多銀子。」虞茵茵撫了撫胸口，一副終於放下心的模樣。
聽到銀子兩個字，吳萍水冷靜下來，好奇的問：「你還有辦法賺更多銀子的辦法？」
「自然。」說着，虞茵茵從懷裡掏出幾張圖紙，這是她這幾日趕製出來的，還比較粗糙，需要和工人商量確認才可以。
虞茵茵指着圖紙對吳萍水講解半天，吳萍水聽得一知半解，有些的狐疑的問：「這樣行嗎？」
「媽媽若不信我，我只能去對面問問了。」虞茵茵作勢要收起圖紙。
「信信信，」吳萍水伸手，攔住了虞茵茵的動作，「自然是信你的，只是如果真要按你說的布置，難免要閉門幾日，到時被他們搶了生意可怎麼好。」
「媽媽，達官貴人們什麼佳人沒見過，若不是傾城之色，於他們而言不過是過眼就忘，若是想讓他們能記住，必然得有與眾不同之處。」虞茵茵放下圖紙，看向吳萍水笑的意味深長，「媽媽，捨不得孩子可就套不着狼了。」
最終，吳萍水思索片刻，咬咬牙同意了虞茵茵的方案。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三人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確認要幫助玉香樓后，因為布置舞台是個大工程，虞茵茵準備乾脆在玉香樓住幾天，於是在吳萍水派的兩個打手護送下，回到林家告知情況。
幸好此時林斕之去了山裡，家中只有文靜安在家，不然虞茵茵又得費盡口舌想辦法說服林斕之。
向文靜安說明有需要會離開一段時間，虞茵茵回到玉香樓，安排玉香樓暫時閉門，緊鑼密鼓的忙活起來。
除了舞檯布置，姑娘們的妝造，以及安排當日方案流程，虞茵茵還安排姑娘們晚間去發放傳單，給往來的客人留足了懸念，每日路過都要觀望好幾眼。
深夜，虞茵茵終於忙完一日的工作，與李銀環一起躺在床上。
在虞茵茵的要求下，李銀環已經換了間更好的卧房，因不放心自己獨住，乾脆與李銀環睡在一起
兩人躺在床上，李銀環想到幾日後的安排興奮的有些睡不着，便拉着虞茵茵說話。
「茵茵，你會想你爹娘嗎？」李銀環順着一縷頭髮，看向已經準備閉眼的虞茵茵。
「嗯？會吧。」
「我也經常想起我娘，偶爾也想起我爹。」
「他們也會想你的。」
「我娘肯定會，我爹？」李銀環頓了一下，接着說，「我倒是希望他不會想起我，哪怕他還在世。」
這話頗有深意，虞茵茵沒有接話，李銀環卻未在意，自顧的說了起來。
「我原本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家裡好幾口人，可是我爹喝酒把家喝垮了，底下還有好幾個弟弟妹妹需要吃飯，靠娘一個人撐不起這個家，我卷了布包把自己賣了三十兩銀子，將銀子給了娘，家裡靠那筆銀子活了一年，我也被媽媽教養了一年便開始接客。那時我才十五，皮肉水嫩，初夜還賣了個好價錢，第二天高興的拿錢回家，才知道爹為了搶錢去喝酒，把娘打死了。弟弟也餓死一個。」李銀環躺進被窩裡，聲音逐漸縹緲起來，「我用帶回去的錢葬了娘和弟弟，剩下的錢給了小姨一家，托他們照顧弟妹。我爹知道我在玉香樓接客，時常來糾纏要錢，幸而我當時有個恩客是個捕快，將我爹打了一頓趕走了。」
靜謐的空氣浮動着，許久，都沒有人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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